兄弟幾個看得清楚,心里都覺得林佳豪太過分,回到家,蘭香給林佳平下命令︰「今後對小華,不可以那麼好,不能他要什麼就什麼,咱們小時候怎麼過的,他也怎麼過。幸好你爹有四個兒子,老大不好還有老二老三,咱可只有小華一個。」
「蘭香,你怎麼這麼幼稚呢?還指望孩子給咱養老呀,他只要不要咱養活,那就萬幸了,你看看現在多少孩子都三十歲了,還問爸爸媽媽要錢花呢。」
「我還用看別人家?你大哥三十歲的時候,還不依然問你爹要錢了?」
林佳平不吭聲,他覺得自己兒子這麼乖,怎麼可能將來是大哥那個德行。
「你大哥小時候就學習好,不是老師一直表揚的嗎?」。蘭香一句話打破了林佳平的僥幸,他非常沉重地點了點頭,林建華要什麼父母給他買什麼的日子忽然就這麼結束了,他狠狠鬧過幾次,無奈爸媽絕不讓步,後來,他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結果,他的學習成績反而還上去了,老師也說,林建華比以前有進步,尤其是做值日時認真很多。
林燕不知道這些,她吃過飯接了個電話,有人給她傳資料了。事情到了眼下這個程度,已經是非常關鍵的了,向輝兩口子雖然沒說什麼,但他一下子嚴肅起來的表情,還有曹芝憂心忡忡的模樣,林燕多少能猜出一些,她急急忙忙回到家,打開了電腦。
沒想到,她這一次拿到的竟然是個令她心跳不已的消息。那個由陳凱養著的女人和孩子,資料顯示,疑似張志剛的。這個女人的孩子,最近感冒了。在醫院化驗血了,跟蹤的人把他的血樣偷了出來,花錢請研究所的人做了鑒定。這孩子血型是AB型的。可那個女人卻是O型血,陳凱是B型血,趙建軍也是第O型血,只有張志剛是AB型血。
僅僅靠這個是不可能懷疑到張志剛頭上,資料接下來,寫的是張志剛在當上寶城市委書記前夕,和老婆鬧離婚。兩人都分居了一段時間,後來他忽然和老婆和好,兩個月後,便被提了上去,而那個女人帶的孩子。剛好就在他當上寶城市委書記的那個月里出生。
這就可以解釋清楚陳凱為何對這個女人非常恭敬的原因了,也能解釋清楚這個女人為何身邊沒有其他男人,張志剛絕對不可能讓人看見他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這個孩子的DNA已經有了,若是能拿到張志剛的,說不定就能真相大白,只要揭開這個蓋子,張志剛的官兒就當不下去,陳凱這一伙,會受到極大的打擊。林燕興奮的心怦怦直跳。她把這個消息拷貝出來,送給了劉向輝。
現在的DNA檢測,一根頭發都可以解決問題,張志剛不可能不理發吧?他辦公室打掃衛生的,都有可能幫著解決問題,林燕把資料給向輝的第五天。曹芝就笑眯眯地悄悄給林燕說了結果︰「竟然是真的,現在還查出來張志剛給Y城土地局打招呼,非法為陳凱旗下一塊地辦理流轉手續的事兒,中紀委已經來人請張志剛喝茶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可是這個很快,還是太慢了,林燕都等得不耐煩了,才有消息出來,張志剛被調走了,平調,去了華北的一個省里繼續當官,不過,官職略降了一格,沒進常委。中央這是什麼意思?林燕氣得捶胸頓足,可一個小老百姓能做的,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呢?
向輝的臉一下子憔悴起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張光勇是從中紀委下來的,張志剛的事兒,也是中紀委把資料發過來,S省紀委查處的,陳凱他們,肯定會懷疑張光勇的。他一擊不中,局勢一下子變得極其復雜,若有人發現向輝在這事上插了一腳,他的日子肯定特別不好過。林燕想到這些,簡直不敢和這夫妻倆打對面了,唯恐人家埋怨都是她攛掇的。
二零一二年,就在林燕懊惱中結束了。新年元旦這天,黃偉良他們同學在金凱酒店聚會,劉向輝大概心情不好,沒喝幾口酒,就搖搖晃晃起來,黃偉良攙扶他走出了大廳,林燕等到散場時,也沒看見他倆再進來,電話也關機,她疑惑地打車回到家,發現老公並沒有回來。
林燕在忐忑中等到凌晨,最後抵不住困意睡著了,等她起來,剛好看到黃偉良急匆匆地進家門,不等林燕詢問,他就一頭進了盥洗室。
果兒要去小姨家找姐姐玩兒,林燕只好隔著窗戶給黃偉良說了一聲,去了林歡那邊。吃過午飯,林燕回到家時,黃偉良出去了,林燕很奇怪地問婆婆︰「偉良沒說有什麼事兒嗎?公司不是都放假了嗎?」。
「不知道,偉良說去荊縣了,要好幾天回不來。」
林燕打電話過去,黃偉良說海林趁過節做促銷,他得過去盯著,林燕沒當回事,安心在家等著。
四號假期結束,曹芝和劉向輝又都開始上班了,林燕早上送走了果兒,回來時剛好和劉向輝踫了個對面,一向笑容燦爛的劉向輝,眼神竟然閃爍了一下才和林燕打招呼,這讓林燕有種特別不好的感覺,回到家,林燕不管干什麼,都覺得眼前有劉向輝閃爍的眼神,她最後煩躁地躺倒沙發上閉目養神,心情難過地很,覺得自己太自私,為了報仇拉向輝兩口子下水,現在好朋友埋怨上了自己。她本不是善于交際的人,要不是曹芝親切柔和,向輝爽朗大氣,她不會有這對好友,可珍貴的友情,現在就要這麼失去,怎不讓林燕心疼不已呢。
「若是向輝因此丟官,就勸說黃偉良分給向輝一個企業,或者在黃海公司分給向輝一部分股份來補償他吧。」林燕不知道老公會不會答應,她只是希望能夠彌補一些自己的過失,事情現在極端不明朗,若向輝僅僅是丟官那還好些,誰知道會不會有更大的損失呢?林燕的心思千回百轉煩悶不已,電話響了。
王慧珍要在寶城開一家分店,讓林燕陪著去剪彩,林燕覺得說不定出去走走能好一些,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慧珍的寶城店很大,周圍是新開發的小區,林燕看樓盤的密度和高度,覺得這一帶若是入駐率高的話,超市的生意應該比較好,便很替王慧珍高興。
「林燕,你有沒有意思在我這里設個店中店?」她留下大門口做出幾個隔斷做專賣店。
「哎呀,你早說嘛,我讓公司的人過來看看,做個規劃,我們還沒有在超市里設店的經驗呢。」
「那你就這麼相信我呀。」王慧珍感慨。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至少,你店子剛開,肯定有一輪瘋狂促銷賺人氣,我趁機沾點便宜,何樂不為呢?」
林燕看著她的店內店,裝修倒是適合做童裝,可她手里現在畢竟是品牌,要進來還得改一下才行。
看到林燕皺著眉頭思索,王慧珍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本來談好是其他品牌的,沒想到就在我們開張前夕,他們忽然提出特別苛刻的要求,我父親一怒之下,把人趕走了,我想到你有個做童裝的公司,便想試一試。」
「我會盡快動作,店面需要進行一點改造的,我盡量用軟包裝來滿足要求,這樣就不會影響你的生意了。林燕急急忙忙打電話給春寶,讓她派人過來和王慧珍的經理接洽,等把這里都安排好了,她才返回Y城。
黃偉良竟然還沒回家,林燕擔心他去的時候沒帶換洗衣服,便簡單收拾了兩件,也去了荊縣,沒想到撲了個空,荊縣的羅經理說黃董回去了。
林燕匆匆返回,家里卻沒人,她有點後悔著急沒有限打個電話詢問一下,白白跑了一大圈。
電話好容易才接通,黃偉良卻掐斷了,一般這種情況,都是他馬上就要進家門了,林燕耐心等了一會兒,黃偉良臉色很難看的進了家門。
「偉良你怎麼這麼憔悴,這幾天很累嗎?」。林燕焦急地拉著他衣袖,關切地詢問道。
「不,啊——是的。海林工作安排太緊了。」
「瞧把你累的,你餓不?想吃什麼?」
「沒事,沒事,你也歇著,我喝點水就好了。」他輕輕抽出衣袖,坐在沙發上,林燕給他泡上茶,遞過去時,黃偉良並沒接,示意她放在眼前的茶幾上。
「偉良你的手——」林燕看到他的手上有一片紫痕,心疼地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腕。
黃偉良手一顫,閃開了︰「那天向輝喝大了,關門時夾的,現在不疼了。」他把手縮進衣袖里,不讓林燕看,還不著痕跡地往沙發一邊移了移,讓自己的身體和林燕拉開距離,林燕回頭看看,沒見婆婆出來呀,他這是躲個什麼勁兒。黃偉良在家總是這樣,很注意不讓其他人看到和林燕神態太親昵,林燕離開他身邊,斜靠到貴妃榻上,拿著遙控器看起了Y城新聞。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