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玲和海棠回頭了數次,偷偷抹了好幾次眼淚,這也是她們頭一次離開部落,對外面世界的向往也掩不住她們離家的不舍。
左左抬頭望了望天,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人在這深山里好吃虧,這明明走出來還沒多遠,怎麼感覺有點不對了呢?
褚玲和海棠是也沒有出去過,根本不知道這個方向走得對不對,而和鸞卻是壓根沒想這些,這樣一步步走在路上踏踏實實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
對他們神來說,去哪里都是一個法訣的事。
直到快天黑時,海棠才疑惑的提出她的困惑,「左左拉巫,首領說過,往東方走到天黑時會有一個可以休息的木屋,是部落為外出的人準備的一個落腳點,可是現在……」
左左模了模鼻子,盡量讓自己臉不紅氣不喘的道︰「我迷路了。」
海棠一怔,趕緊認了下方向,「這……左左拉巫,我們不是往東方走嗎,我們走的這個方向是北方了。」
意思就是他們白走了一天路?和鸞倒是無所謂,隨手一指,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了一棟木屋,不算寬敞,容下四個人還是沒問題的,「以我現在的法力,只能做到這樣。」
有地方遮風擋雨就可以了,三人都很滿足,褚玲和海棠趕緊去忙活,左左想去被攔住了,把一尊神晾到一邊,褚玲自認沒那膽子。
「卜一卦。」木屋里基本的家具都有,一坐下,和鸞就道。
左左沒得選擇,半晌過後說出自己卜得的結果,「他們的情況沒有變化。」
和鸞隨意的點了點頭,沒說對也沒說不對,專心致致的等飯菜。
左左無聊,想著自己的力量還能卜兩次卦,便為自己這次的出行卜了一卦吉凶,和鸞看著卦象,不由得咦了一聲自己掐著指訣佔了一卦,道︰「明天繼續往北走。」
「啊?往北走不是更往森林里面走了嗎?」。
「原來你知道。」和鸞難得的笑了她一句,顯然,他心情很好,「能遇上就是緣份,說明你福緣深厚……」
無意中一句話,讓和鸞不由得深思起來,這小巫女好像確實是個挺福緣深厚的人,不止是身懷上古血脈,請神還能剛好把他給請來,也就是那個時間剛剛好,遲一刻早一刻都不行,再加上明天能踫上的……是他多心了嗎?
「小巫女,把你的生辰八字說來听听。」
左左雖然懷疑,還是沖口說出了自己的生辰,可是一說出來她就知道要遭,這並不是左左拉的生辰八字,而是她左左的,她們家算是中醫世家,往上數幾代都是中醫,一些觀念也很老舊,所以一般現代人記不得自己的生辰,她卻是從小就記著的。
和鸞算了算,皺眉再算了算,左左覺得自己最好還是把左左拉的生辰八字也說出來,反正在神面前她的那點子秘密恐怕早就被看透了。
說出另一個生辰,左左遲疑的開口,「你算算這個。」
原本以為這次很快就有結果,沒想到和鸞卻算得更吃力,閉上眼想了想,雙手齊動,一手算一個生辰,奇異的很快就有了結果,睜開眼眼神奇特的看著左左,無意識的道︰「沒想到……」
兩個生辰八字分開算並沒有特殊之處,而且都顯示有離魂之癥,但是合到一起的話卻是相補相成,接近圓滿之狀,果然是福緣深厚的人,並且,福澤後人。
莫干部落有了她,苦難算是都熬過去了。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怯生生的口氣真難和那個敢質問他的小巫女聯系起來,和鸞散了法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對不對,你不是很清楚?」
這句話讓左左更是心上心下的懸著了,飯都比平時少吃了半碗,理所當然的,和鸞把她多出來的那份都吃了,左左攢著眉頭懷疑,他是故意那麼說的吧,可是就為了那點子飯菜,神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小木屋到底是在和鸞法力接近于無的時候弄出來的,里面真的就只有最基本的東西,床就是一塊木板兒架著,簡陋得和鸞坐在那里都不願意挪窩兒,左左兩世人都是個沒吃過苦的,一想到明天起來的腰酸背疼就沒了睡覺的癮。
于是,一人一神相對而坐,頗有默契的開始了教學,現在和鸞已經不止單純的教她佔卜了,總是想起來什麼就教什麼,也不管左左接不接受得了。
也不知道是換了個靈魂還是左左拉體內的血脈被喚醒的原因,明明比之以前左左拉學的要復雜深奧許多的東西,她居然還學得挺快。
褚玲和海棠對望一眼,無奈的一起出了門,如果只有左左拉巫一人不願意,她們還能說服她,但是面對神,她們沒那個勇氣。
出來之前首領特意叫兩人過去殷殷交待,她們可一個字都不敢忘,不過首領,有些事您真的不用太擔心,神對左左拉巫其實挺好的,而左左拉巫,也不像一開始那麼和神針鋒相對了。
「就是這種草,早先經過這里的時候我就有注意到。」海棠快走一步,指著前面那一大片長至膝蓋的綠色植物道。
褚玲扯掉一根看了看,很光滑的手感,沒有凹槽,那就不會有小蟲子藏在其中,而且斷口的地方也沒什麼汁流出來,用這個去鋪床確實不錯。
「你帶刀了嗎?」。
海棠笑笑,暗暗運力以掌代刀劃過,瞬間倒下一片,「這個比刀有用。」
「確實。」褚玲拿起一把在手里感受了一下,滿意的點頭,「我來整理,你多弄一些。」
兩人合作著,沒用多少時間就各抱了一大撂草返回屋內,看到一人一神疑惑的眼神解釋道︰「這個可以用來鋪床,就算沒有床單也不會弄得身上不干淨。」
話音剛落,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褚玲反射性的接住,柔滑的手感讓她不由得趕緊用力抓住。
「床單。」和鸞眉眼不抬,淡淡的說出這兩字。
就算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從沒被搭理過的褚玲還是受寵若驚般的趕緊彎下腰,左左覺得要不是她手里東西有點多,肯定會行大禮。
看兩人進了屋,左左才好奇的問,「和鸞,你天天吃的都是褚玲準備的飯菜,怎麼從來都不理會她?」
和鸞抬頭,眉眼舒展得像是一只吃飽喝足愜意的貓,「她不是你。」
這話好有岐義……左左暗地里撇嘴,要不是她早經鍛煉,肯定會認為這男人是在說曖昧的情話。
很快,褚玲就出來說床鋪好了,左左把東西一收就起身,「我去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
和鸞也晃悠悠的起身跟在她後面,一點也沒有另外找個地方睡覺的打算,這小木屋就一間臥室一張床,雖然簡陋了點,總也好過睡地上不是。
看他這樣左左也只能在心里翻白眼,算了算了,都同床共枕這麼久了,她那點可憐的名聲早就沒了,再說這神早晚有一天會離開的,到時候誰還會計較她和一個神怎麼怎麼的,就算真那啥了,人家也只會覺得她運氣好,雖然她也覺得和神有一腿是件挺神奇的事,恩,人和神那啥,人能承受得了嗎?
褚玲和海棠沒有再跟進來,她們也習慣了一人一神的同進同出,再說了,趁著現在有時間,她們得去打點獵物做好了帶在身上,今天這一天不止是白走了,出山的路還更遠了,身上帶的干糧怕是不夠。
按了按床鋪,比起光禿禿的木板軟和多了,左左月兌了外衫往里床一滾就閉上了眼,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在的睡過一覺了,誰睡覺穿著這一身的衣服會舒服?可要當著一個男人的面月兌得只剩一層里衣,她還真是沒那膽子。
和鸞看著她的背影,他哪會看不出小巫女這是不高興了,真奇怪,在部落里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怎麼一離開那里反倒鬧上脾氣了?
不解的搖了搖頭,想不到答案後把問題拋之腦後,施施然的上了床,拿出看了一半的書繼續看了起來,透過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書面上的史記兩字,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還是什麼時候來過凡間,這次因為意外來了這里,倒是引出了他的興趣,凡間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嘛。
只是爭來爭去的,也不過是爭一個方寸之地,送他都嫌小了,他的地界就不比曾經一統的莫干國要小。
PS︰今天好像是朵朵生日?顏朵朵同學,祝你年年十八一枝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