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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甘城到蒼遠國的都城信陵城需要經過包括軍屯城在內的三個主城以及數個小城小鎮,左左可以不把自己當回事,其他人卻是不敢的,晚上絕對不趕路,要是知道出了城前邊有很遠的地方會沒有人煙,他們也會自覺的在城里安頓下來,哪怕是要浪費一些時間。
左左也不矯情,她已經盡了全部的努力想要不拖累大家了,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到了底限,也就不會再不識好歹的拒絕。
這讓海棠和褚玲終于松了口氣。
「小姐,明天就可以到信陵城了。」
左左的臉色不太好看,這一路上受大罪了,可還得硬撐著不動聲色,要不然這速度還會要更慢,她算是見識到了部落對她這個巫女的重視程度了。
以小見大,她可以想像要是真有什麼危險,這些人一定是拿命去堵上,讓她逃命的。
現在客房里只剩熟悉的幾人,左左也不再端著那個架子了,懶懶的靠在床頭,讓其他人都搬了凳子會在床邊來說話。
要說在場的人最感動的不外乎是裴畫了,他知道左左拉答應救人有她的私心,但不管如何,人家這麼折騰自己去救他的至親,這個恩情他要記在心里,就如左左拉常說的那句話一樣,他會還的。
听到明天就能到了,左左長吁了口氣,「再不到我都擔心要撐不住了,褚玲,你寫封信回去,讓他們做好接應的準備,路線就按我們商量的。」
「是。」
「裴畫,你在信陵城還有沒有什麼沒動用的力量,可以助我們救了人離開的?」
裴畫眼中光芒閃爍,最終還是道出了實情,「有,但是我覺得現在不宜動用,以後更能派上大用場,我當時逃離時他們都只是暗中助我,不過我手里有一塊令牌可用,沒人知道令牌的持有人是我。」
環兒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她能帶著公子離開,還以為她真有那麼厲害呢,原來……
「要不是知道有你在我身邊,他們也不敢讓我一個人離開的,環兒,那一路上確實多虧了你。」像是知道環兒在想什麼,裴畫道。
環兒紅了臉,扭扭捏捏的別開了身子,不再說話。
左左咳了兩聲,把話題扯回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還沒到需要劫刑場的時候,我們就先等等,要等後面接應的人到位了,也要安排好退路才能動手,最主要是……」左左無奈的捶了捶腿,「我這傷要是不養好,到時候怕是會有影響。」
「是。」
左左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裴畫,你外公多大年紀了?騎得了馬嗎?」。
裴畫……
隨即苦笑,「我外公是個純粹的文人,身子骨雖說還硬朗,但要是想騎馬逃命……可能他更願意死在刑場也不想拖累了我們。」
難怪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原來問題出在這,可要是弄輛馬車,那哪還算得上逃命,城門一關,他們就成了甕中的鱉。
要怎麼辦?眼神下意識的就看向北方,北方別開頭,不是他不願意助她,他也非常高興左左能依賴于他,但是不到最後時刻,他不想左左在這事上依賴他,這是遏制了她的成長。
左左明白他的意思,最終也沒開口說讓他幫忙,撐著頭想了半晌,叫過褚玲,「把你帶的那些藥都給我看看。」
褚玲把包裹打開,大大小小的瓶子盒子塞得滿滿的,左左挑挑撿撿漫不經心的看著,她心里很清楚她要用的這里沒有,「裴畫,你說我要是給你外公吃上一粒藥,別人怎麼折騰都醒不過來的那種,我們再帶著他騎馬離開,他能不能接受?」
裴畫考慮的倒不是接不接受,外公是最有大局觀的人,知道怎麼做最有利,而是,「這藥對外公有壞處嗎?還有,吃了藥就能承受得住騎馬的顛簸?」
「藥是沒有副作用的,就是讓他心率變緩……怎麼說呢,就是心跳得沒那麼快,這樣就算一般的顛簸他應該也能受得了,到時候再做點準備工作,大概沒問題。」
「可以,能活著就好,受點苦……外公不會怪我們的。」
「那好,都回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其他人都陸續離開了,北方在左左意料之中的留了下來,「不想問我為什麼?」
左左搖頭,「我能理解,北方,你們的修行應該也和殺孽有關吧?」
左左愣了半晌,「怎麼會這麼想?」
「猜的,不然哪有人類什麼事。」
北方忍不住揉了揉她腦袋,「不要這麼聰明,這讓我非常沒有成就感。」
拍走腦袋上的爪子,左左耙了耙頭發,「你能助我,保護我,卻不能過多的界入人類中的爭權奪利,我也不想讓你過多的界入進來,爭權奪利哪能不死人,這才剛開始我就已經沾上血腥了,以後還不知道要到怎樣的程度,但凡這樣的時候,你就別插手,北方,你要記著,這是我的要求,不然……我們的約定做廢,你還是回山里呆著去吧。」
北方沉默了半晌,「就算介入,也有可能毀不了我的修行……」
「你試過?」
「……沒有。」
「那不就結了,你又沒試過,誰知道會有多大的影響,北方,你要真為我好就听我的,在紅塵里面滾一滾,這也是我的修行,就算沾了血,如果最後能讓老百姓少受流離之苦,再多的孽也會變成功德。」
看北方不解,左左笑,「原來也有你不懂的事,從卦象顯示亂世將至開始,我就一直在推算,後來卦象又提示我會從中有所得,再加上後來斷斷續續的模糊提示,我推算出來的結果就是剛才說的,大概是亂世無可避免,四國雖然實力有所高下,但總體來說也沒天差地別,一旦開戰,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分個勝負的,開戰傷的是誰?是百姓,在這樣的時候沾血腥也能變成功德,如果我能助莫干部落復國,再創盛世,那麼……」
那麼,如此大的功德,老天爺該如何賞她?卦象上顯示的有所得究竟是讓她得到什麼?她所求不多,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只想去神界而已,既然他不來,那她便去找吧。
就算一個長生,一個短壽,在她還有一張年輕面皮的時候,她還是願意和他共度的。
原來是這樣嗎?那母親這一次的反常倒是可以理解了,北方暗忖,這個界面發生過的戰爭不知凡幾,以前無知時他都能感覺到母親的難過,可是這次,他卻感覺到了母親的雀躍,這一串聯起來,他不免就想得更多。
說不定,左左這次真的能如願也不一定
「既然如此,那我助你就算是犯殺孽又如何?你都能得功德,我又差得了?」
「不,這不一樣。」左左搖頭,「你要是沾惹過多的殺氣,對你的修為是有損的,別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就是知道。」
後面這句話包含的意思讓北方不好再追問下去,如何追問?問她是不是知道了他不是人?問他如何知道沾了殺氣對他修為有損?身為瑞獸,他確實是不能沾染殺氣的,那對他的修為何止是有損,那簡直是要命。
「北方,我答應你,以後不管去哪里一定會帶上你和小溪,要是沒有你們在身邊,我也沒底氣。」
北方笑,「這話我可記住了,以後要敢不帶我,我就帶上小龍一起一哭二鬧三上吊。」
「你能更沒出息點嗎?那是女人的拿手戲。」
「你也拿手?」
「我?」左左仰頭看向帳底,「活了兩輩子也學不會這拿手戲,大概這方面我不是女人。」
「幸好你不是,不然我早躲遠了。」北方起身,「早點休息吧,還有,要是和鸞給你留了什麼好東西,趕緊把你那傷口處理好,天天這麼熬著,不痛嗎?」。
痛,哪能不痛,可是,要是她的傷一夜之間就全好了,別人不懷疑?
可是她都痛了一路了,也夠了吧?了不起接下來裝一裝……
左左很快就說服了自己,解開纏著的布巾,從空間里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藥涂了上去,可見她其實早就有所準備了,只是需要一個來勸說她的人,北方很適時的做了那樣一個人。
第二天,左左渾身輕松的起身,衣服沒穿就穿著鞋子原地跳了兩下,不痛了神靈留下的藥就是不一樣。
「小姐?傷不疼了?」褚玲端著水進來,看她這樣詫異的問。
「恩,好了。」
「那就好,今天再趕上一天路明天就到了。」
「……」她是不是應該今天晚上再涂比較好?這傷才剛好,再在馬上摩擦上一天不是又得壞?應該……已經適應了吧。
「小姐?」
「啊?沒事,我去穿衣服。」
信陵城不愧為都城,一進城,左左就明顯感受到了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不管是商鋪,還是過往的路人,比起這一路經過的幾個主城都要顯得富足,繁華程度也要高了好幾個層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連叫賣聲都要顯得中氣十足。
信陵城比之孟甘城要更冷,街道上穿頭披風斗篷的不少,左左一行人融入其中也不顯得怪異,左左心中有一種天都助她的感覺,穿上斗篷,誰知道他們是誰,到時候救了人也給他們披上一件,看蒼遠國的人怎麼找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