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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盡的回到臥室,左左抬起自己在顫抖的手,剛才她真的以為因為她的魯莽而奪去了別人的性命。
如果真是那樣,那她這輩子大概都會失去自信,再不敢行醫吧。
和鸞沒有安慰她,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余的,給她倒了杯茶放到她掌心,又開門叫屋外候著的人打了一大桶熱水過來,「左,去好好泡個澡,別想太多,恩?」
茫然的看向和鸞,一會後才像是理解了他剛才的話,慢吞吞的去了屏風後。
她現在整個腦子都是木的,什麼都不想去想,也什麼都想不起來,這時候她需要一個強勢的人來引導她,告訴她要怎麼做,要做些什麼。
和鸞很好的充當了這個角色。
接下來的兩天,左左沒有再進藥房,這下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異常,桑巴是又擔心又著急,他當然不願意去催促,但是現在外面的形勢讓他也開始心焦了。
「最近這段時間孟甘城來了許多人,人心有些慌亂,左左拉,你說這些人里會不會有清越的人?」
左左沒什麼精神的倚在涼亭的柱子上,對這樣的話題她沒有一點興趣,也任性的不想管,可是身為巫女,她不能置身事外,該死的身份,「有可能,但我們總不能因為懷疑這個就拒絕別人來投靠孟甘城,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局面,再往推就是傻。」
听到她接話,桑巴小小的松了口氣,眼光瞄向一邊的神靈,發現他也像是松了口氣的模樣,忽然就覺得神靈對左左拉其實是真心喜歡的,哪怕是他們的身份如此不對等,他也真心喜歡,以前他一直不相信,覺得神靈只是貪個新鮮,現在倒是覺得是他想多了,其他神靈他不敢說,但就目前這個,他願意相信他,他眼里對左左拉的感情做不得假。
「那我們要如何做?就放任他們?要是他們用毒品禍害人呢?」
撐著下巴想了想,「這事現在沒有瞞著的必要了,把毒品的危害公開吧,反正知道的人已經很多了,讓更多的老百姓知道才好防範。」
「行,要不讓六大家族的人進來圍觀一次?」
「他們發作的樣子?」
「對,要不是你這院子不能讓平常人進,我倒是想讓更多平民進來眼見為實。」
「也沒什麼不可以。」
桑巴堅決的搖頭,「不行,你是巫女。」
一句你是巫女就斷絕了所有的可能,對莫干部落的人來說,巫女比什麼都重要,他們要守著護著,把這院子向六大家族敞開已經是額外開恩了。
左左也不拒絕,只是附加了一句,「那就讓六大家族的帶上一兩個族人來看。」
「好,就這麼定了。」看還是沒什麼精神的左左拉,桑巴繼續道︰「這兩天有兩個家族遷進了孟甘城,他們的族長來見了我,還給我看了一些所謂的證據,證明他們的祖上和莫干國有點干系。」
左左終于坐正了身體,眼神跟了過來,「然後?提出了什麼要求?」
「他們估計也是沒有辦法了,家族里出了好幾個被毒品控制的人,要不是他們下手狠斷得快,他們整個家族都會被清越綁上他的戰車,實力損傷挺大,可能也是實力大損,才讓他們不得不來尋莫府,依著那點長遠的干系。」
听得出桑巴嘴里的嘲諷,左左理解那種滋味,要是他們實力還在,估計不會想起要和莫府來扯上關系的吧,現在整個大陸誰不知道莫府是當年的莫干國後人,可真正找上門來的人不多,為什麼?
會是當年的後人遺留下來的太少了嗎?不,不會,大家族當然有敗落的,但傳承得久的大家族都自有一套保命傳承的法子,那是時間太久他們的後人不知道嗎?更不會是這樣,這樣的家族只要傳承下來了,書面上的東西就不會少,尤其是一些重要的東西更是當作傳家寶傳承下來,一般的族人可能不知道,但掌權的那個,絕對知道。
他們不來,是因為不想再低人一頭,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和莫府扯上關系,莫府擺明了是要和清越唱對台戲,以清越現在的實力,除非是當年的莫干國傳奇人物全活過來,不然光憑一個莫府,絕對不是清越的對手。
沒人看好莫府,但諷刺的是,傳承得越久,他們的思維越固執,越驕傲,看不上清越的手段,所以寧願低人一頭,也要和他斗到底,這就是他們的思維。
左左露出這兩天來的第一個笑容,「那又如何呢?他們要借助我們,我們不也可以利用他們嘛,互惠互利罷了,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要是我們僥幸真的復國成功了,他們自是會巴著我們不放,什麼驕傲,什麼自尊都得靠邊站,要是我們失敗了,最先拋棄我們的,也絕對是他們,只是在和清越對上的時候,他們也能出一份力,不要對他們抱有太大的期待就是了。」
桑巴點頭,他也是如此想,要是左左拉還是一門心思在研究解藥,他自然不會拿這些事來煩她,但現在……那天的事估計听到她了,在這種不該心軟的時候,她心軟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去抓幾個十惡不赦的人來試藥,死就死了,那樣左左拉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這麼想,桑巴也這麼說了,原本以為她會同意,沒想到左左卻搖頭拒絕,「沒用的,真要找那種人他們不會配合我,秦已他們卻會把他們的身體情況反饋給我,我再慢慢改進,這樣解藥才能慢慢趨于完善。」
「那你現在……」
「我不是要放棄,只是前段時間太急進了,不然我也不會那麼魯莽就直接給範良吃下去,我忘了大夫的基本,這樣不好,失去鎮定的大夫已經不合格了。」
桑巴沉默了一會,才悠悠的嘆了口氣道︰「是形勢逼得你著急了。」
左左沒有否認,這時,那邊房子里又傳來了異動,每天都要這麼來上幾次,桑巴都踫上好幾次,已經很習慣了,起身道︰「我去忙了,那六人老早就想過來看看了,只是一直沒機會,現在去告訴他們怕是會馬上就過來,沒問題吧?!」
「沒事,隨時都行。」左左也跟著起身,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腳步已經自覺的往那有動靜的屋子走去,頓了頓,再移動時明顯速度慢了些,和桑巴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那也不過是說給別人听的,可那些話騙不到自己。
大夫失去鎮定確實不合格,但是她失去的,何止是鎮定,還有一顆醫者的心。
她知道現在這時候不該用那一套來約束規範自己,可她控制不住,那天範良眼里的恐懼她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
「左,要進去嗎?」。
左左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站在門外不敢跨過那低低的門檻,原來她已經懦弱至此了嗎?
嗤笑一聲,懦弱是什麼?她有那東西嗎?已經背了那麼多人命的自己,這會的悲天憐人是做給誰看呢?
大踏步走進去,對上里面的人驚喜的眼神,左左眼光閃了閃,和桑巴說了那麼多,有一句話她是真心的,她不會放棄。
「秦已,現在感覺怎麼樣?和以前比起來呢?」
秦已這時候已經難受至極,能保持住清醒就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意志力,听得問起卻硬是分出一縷心神來回話,他知道這些話的重要性。
「發作的……時間……更短了些,但是……發作時……持續的時間……也短了些,理智也……也可以一直……一直保持住。」
左左點頭,握住他的手號脈,不放過他脈象一點點的變化。
想起範良那天吃下解藥的反應,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藥是有效的,吃下藥後範良很快就冷靜下來,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是不是藥下得太猛了?還是說缺了什麼東西?又或者是多了什麼?
從秦已這里出來,左左直接去了藥房,這次進去的時間要短一些,十一份解藥放在十一人面前,「這是份量不同,里面添加的東西也不同的十一份解藥,我不知道哪個有用,哪個會像那天範良那樣差點送命,你們要是願意償試,就上前拿走一份。」
左左低估了這十一人的心智之堅,也因為他們心里對清越的憎恨,才會被發配到孟甘城來听令于一個沒多少本事的人,要是真心為清越做事,清越那人,確實是極會籠絡人的,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好的前途。
左左的話剛完,就有人起了身,是範良,他居然比秦已還要先動作。
「左大夫,我信你,我這條命賤得很,老天收不走,你只管多研究一些出來,我都敢接著。」
左左還沒回話,他身邊的男人正好拿了藥還沒坐下,一腳踢了過去笑罵道︰「充什麼人物,當我們都是死的啊!」
「就是,別說得只有你一個人不怕死,我早當自己死過了,不就是試藥嗎?有什麼不敢的,左大夫,盡管來。」
「只要有盼頭,老子不怕。」
「你在誰面肯充老子呢?」
左左看著仿佛只是兩天時間就鮮活了不少的人,心里的郁結終于也散了去,是的,她在盡力,也必將竭盡所能還他們一個自由和健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