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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都坐定,老王氏說了句。
「吃飯吧。」
飯桌上不似平日的歡樂,氣氛有些沉悶。
丫丫只吃了幾口,便覺著心口堵的厲害。側頭微微咳了幾聲,發覺肚子一抽一抽的疼,想忍忍還是沒忍住。只能站前來向長輩們告罪了先回房去。
關了門窗,又點了油燈,挑起衣襟,腰月復處青紅了一大塊,看來是之前被三丫推的狠狠的撞了下子。後背上挨的那幾下子看不見,也有些疼,把褲腿卷起來,小腿上也青了好幾塊。
稍稍按了下疼的直抽涼氣,正想去拿桌上的藥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丫丫嚇了一跳忙放下衣襟,準備去系束腰。
「讓我看看傷哪兒了。」老王氏進屋子里就瞧見了桌上的藥。她在飯桌上就瞧見丫丫的臉色不太對,本就是相鄰的屋子,屋子里面「砰砰」的響她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丫丫推說沒事,見美人祖母不為所動,只好又聊起衣襟,光潔白皙的腰月復處青腫一片。看的老王氏臉色陰沉了不少,讓丫丫躺在床上,又把藥瓶打開倒了些在手上給丫丫上了藥。
「還有哪兒疼?」
丫丫翻個身答了背部和小腿,這兩處多是骨頭,青的更是滲人,一大片。
「明日我去張哥兒那里給你求些傷藥來,傷的這樣的重。」老王氏在床沿邊坐了一會兒,又給丫丫牽牽被角低聲說道。
「沒事兒的祖母,我皮膚養的女敕,看著嚇人,其實並不重。」丫丫忙安慰道。其實就和摔了一跤一樣,看著嚇人又沒傷筋動骨的。
老王氏搖搖頭,沒有答話。安寧這丫頭太野了她原是不想管的。現如今怕是不管不行了,只是怎麼個管法還要好好打算打算。
丫丫原以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傷好了她要那劉小妹好看只是不曾想這仇半年後才得以報。
第二日丫丫因昨日累了,起的晚,一睜眼,眼前兩個桃子似的紅眼楮嚇了她一跳。定楮一看原來安寧,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屋子里來,搬了板凳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猛瞧。
「丫丫,三姐錯了,不知道傷你傷的這樣的重,你打三姐吧,你打回來吧」說著還要去被子里捉丫丫的手。丫丫趕緊把手縮到身後,然後安慰道︰
「沒事兒的,我沒什麼事兒,三姐不要太擔心了,我看昨天娘親打你打的挺狠的,傷著沒?」心里暗自誹謗,打人又不是什麼佔便宜的事兒,沒听說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安寧見丫丫不肯打回來,以為丫丫還在生氣,更是難過鼓著那紅眼楮看著丫丫,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昨日摔東西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錯了,只是一想著柱子哥不喜歡自己喜歡丫丫她就心里難受。不管不顧的就要去打罵丫丫,後來知道劉小妹是騙自己的,更是後悔的厲害。
兩人這麼看著對方,丫丫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人面前寬衣解帶的,縮在被窩里企圖用嘴皮子把安寧勸出門去。
一邊在心底暗暗的後悔,自己的這個門是不是要加把大鎖?你說這女的都可以隨便亂闖了,要是哪日男的也闖進來了怎麼辦?
于是屋子里,丫丫有一搭沒一搭的勸著安寧先回去,自己這里沒事。安寧則是紅著眼楮盯著丫丫要丫丫原諒她。原諒的方式就是也揍安寧一頓。只是瞧她那凶狠的模樣,知道的明了她是要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還要打人哩。
當丫丫第一百零一次說自己已經原諒安寧的時候。門又被人一下子推開,丫丫開始認真思考自己之前的那個給門加把大鎖的計劃實施的可行度問題。
沖進來的是六丫,她神色慌張的看著屋子里的兩人
「三姐,丫丫,那劉嬸子來了,說什麼她家的兒子早瞧好了姑娘,我家三姐想高攀哩,娘親要和他們吵起來了」听到六丫的話,安寧紅著眼楮沖了出去。
瞧三姐那模樣怕是又要壞事,丫丫趕忙讓六丫去喊祖母,自己則是匆匆忙忙的穿了衣衫梳洗後也趕過去。那劉嬸子嘴皮子可是不饒人的。
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安寧很是乖巧的站在祖母的身後,祖母正悠閑的坐在桌上喝茶。娘親站在一邊也貌似挺悠閑的,稍稍站在前面的是雲真表姨,劉氏站在下面有些局促不安。
這樣子,自家應該是佔了上風了。丫丫也不急了起來,只慢慢的走到老王氏面前行了禮,又給王氏和雲真表姨還有那前來耀武揚威的劉氏行了禮後便乖乖的站在了老王氏的身後。
見她這模樣,老王氏點點頭,示意雲真接著說。
「我家佷女說的那些東西,還望劉家歸還,這些東西都是從我金華銀樓里出來的,我是都認得出的」雲真輕笑的說道。
「莫說我家沒有,就是有,那也是你家的女兒送的,斷沒有要回去的道理」劉氏僵著脖子說道。
「你說我家女兒高攀不起你們家,我家女兒也就不高攀了,既然是高門大戶的,也不在乎我們這點兒小東西不是?」雲真掩了嘴低笑道。
「……」劉氏被堵的無言,便不管不顧的要回去,說是去看看女兒有沒有收這些東西雲雲。笑話等她回去找著這些東西了,那王家還能找的到麼?
安寧還想開口,被雲真攔住了。
「三丫頭,這也算是吃一見長一智,這事兒說到底,你還是有錯,記著就好。」說完又去看老王氏的顏色,見老王氏點了頭才又笑道。
「改明兒表姨再送你首飾,保管比那些更漂亮」
安寧只是勉強笑笑,眼里還是有些難過。丫丫見了也知道安寧心里肯定還是放不下那個「柱子哥」,便去拉了安寧的手,想回後院里去開導開導安寧。
拜托六丫端些茶水過來,丫丫拉著安寧就著石凳坐了。
「三姐喜歡那個什麼柱子哥?」
「嗯」安寧毫不扭捏的點頭。
「可是三姐為什麼喜歡那個人哩?」丫丫有些奇怪,村子里有這麼些小子呢,再不濟還有張二哥還有周三哥都很不錯啊。
「前年有一回進山里……」三丫絮絮叨叨的講了一通,還加上了不少少女的幻想。
丫丫砍掉前奏,刪掉總結,再去掉中間那一段對那個柱子哥的贊美之詞,總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有一年三丫去山里拾柴分心去追兔子,結果卡在了村里獵戶挖的陷阱里頭,被也上山打獵的柱子哥給救了,然後一顆芳心就落在了那個柱子哥身上。
如此惡俗的英雄救美的事情,讓丫丫忍不住汗了一個。
「三姐,你也看見了,那劉小妹是什麼人,你也看見了,那劉嬸子是什麼人,你覺著你還想嫁給那個柱子哥嗎?」。
「那是她們不好,又不是柱子哥不好」安寧糾結了一會兒,依舊堅持的說道。
「那要是你嫁過去了,他們家的人像是劉小妹還有劉嬸子還像現在這樣對你哩?」丫丫又問。
安寧先是听到了嫁過去,眼楮亮了下,又听見後面這兩個女人,眼楮里的亮光又消失了。耷拉著腦袋好一會人才說道
「柱子哥他不會的,他會疼我的。」大約是覺著這話說的著實沒有底氣,聲音低低的。
「可是他疼你就是忤逆他娘,就是不喜胞妹。」丫丫說道。
「……」三丫眉頭皺了起來,在五溝村,這種不孝敬老娘,又不喜兄長胞妹的人是很不討喜的,走在路上都會被人戳脊梁骨兒,她不想柱子哥做這樣的人。
丫丫見安寧皺著眉像是在思索的模樣,知道她是听進去了,也不再多說什麼話。只坐在凳子上喝些茶水,說了這麼半日她的口也渴了。
等了好一會兒,安寧突然站起來像是在宣誓一般的說道
「我不喜歡柱子哥了」
驚的丫丫一口茶差點兒噴出來,勉強咽下去又嗆住了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安寧急忙又過去拍丫丫的背,只是丫丫原本就背上有傷,安寧的手勁兒又大,拍的她直吸涼氣。見狀安寧又想起了昨日自己打傷了丫丫的事。
于是兩人的情景又變成了
「丫丫,都是三姐的錯,你打三姐吧,打回來」
「三姐,我沒怪你,我原諒你了」
「……」
「……」
丫丫看著眼前又眼楮紅了安寧,揉揉額角,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
到底這事兒還是沒有揭過去,那劉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回去就把安寧的事情給宣揚開了。說王家的三丫頭纏著她家的小子如何如何。安寧在劉家附近和鄭金枝的那番話也被好事者給宣揚了出去。
只是劉氏沒想到,她想壞安寧的名聲出口惡氣,她自家兒子的名聲不知怎的也有了拈花惹草之類的風流話兒穿了出來。當然這只是後話了,現在煩惱的是王家。
「安寧正是議親時候,這劉氏擺明了不安好心」王氏忿忿的把手里的蔑籃一擱。
「現在不是追究劉氏如何心思的時候,這話頭已經傳出來了,我們得想法子解決」老王氏瞪了王氏一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