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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連四哥也不說嗎?」。五哥兒撓撓頭,他原先是恨不得早點兒就收拾包袱溜之的,但臨要走了,又有些猶豫。
「哎呀,四哥馬上就要參加春闈了。你去說了,不是讓他擔心嗎?」。丫丫很是不解氣的拍了下五哥兒的厚實的肩。拜托,現在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件事兒,到時候受罰的就只自己一個。他臨走前去說一個就有一個要遭殃。
「哦,那我現在就走?」五哥兒點點頭,又問。
「還不快去」丫丫大力的推了五哥兒一把,是不是爺們兒啊,還在磨嘰什麼?
身後的徐靈蘭越听越腦門兒上的黑線越多,這兩人是在自己的面前光明正大的商量著離家出走?最主要的是,出走的對象還是自己的這里?正欲開口說一句的時候,五哥兒已經沖了出去,連攔都來不及攔。
等丫丫目送五哥兒離去之後,就覺得後脖子涼颼颼的。扭頭一看,徐靈蘭正陰沉著臉的看著自己。
「王五是要離家出走?」
丫丫有些怕怕的搖頭。
「那是什麼?你別忘了,我還要去青峰鎮去拜訪王祖母和王叔呢。」徐靈蘭輕飄飄的說道。
「嘻嘻,五哥他不是跟著你走嗎?那算不上離家出走的。至于靈蘭姐姐去見祖母和阿爹才好呢,這樣祖母和阿爹才不會懷疑五哥是跟著靈蘭姐姐跑了。」丫丫笑兩聲說道。
徐靈蘭越听越是無奈,這小丫頭片子,算計都算計到自己身上了。佯怒道︰
「你就不怕我去和王祖母說?」
丫丫忙又是一溜的馬匹拍了過去。
「靈蘭姐姐是什麼人啊,那可是巾幗須眉,千金一諾的。這路人都傳說了,徐大小姐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我五哥那是走了狗屎運才能扒上您這條大船……」
听徐靈蘭頭都大了,忙開口攔住了丫丫的滔滔不絕。
「行行,我知道我知道了。」
听到徐靈蘭這句話,丫丫這才滿意的收了嘴。招呼小二上了茶後,又腆著臉湊過去說道︰
「靈蘭姐姐,我五哥以後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啊,要好好待他才成。」
徐靈蘭聞言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臉上立馬刷了一層粉色,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廂房外,送茶過來的徐家老奴徐伯「 當」一聲的手里的一壺熱茶摔到了地上。自家小姐終于終于盼來了春天麼?
至于為了黃豆醬徐靈蘭私藏了五哥兒後是怎麼不顯山不露水的和美人祖母交鋒的就不是丫丫能管的事情了。她現在很是惶恐。
「王斌是真的回五溝村了?」雲真很是有些懷疑的看了看丫丫。只是說出去看看王文和謹瑄,結果人是沒看成,回來的時候反倒少了一個。
「嗯,五哥說他回去了。」丫丫努力的長大眼眸,讓自己看起來比較真誠沒有說謊。
雲真又掃了幾眼丫丫,像是微嘆,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道︰
「唉,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沖動呢。」
听得丫丫很是心驚,難道表姨是知道什麼了?不過面上還是不露聲色,仿佛不知道雲真說的是什麼一般。
雲真又問了些其他的話,見問不出來什麼,也詐不出來什麼。府上的事情又多,五哥兒也近十五歲的年紀,也不是能被拐子拐的年紀了。只能先回含春院去了,想定主意,明日就派人去五溝村問問的好。
待雲真走後,丫丫長呼一口氣。這才回頭去看低著頭的六丫道︰
「行了,人都走了,你把嘴上的紗巾拿下來吧。」
矮榻上背對著丫丫坐著的六丫這才委委屈屈的把堵住嘴的絲巾取了下來。站起身走到丫丫的身邊,還是語帶憂色的說道︰
「丫丫,我們這樣騙表姨好嗎?五哥他可是離家出走了啊。」
丫丫淡淡的扭頭看了眼六丫。
「誰說我們騙表姨了?」
六丫疑惑的看過去,剛剛丫丫明明知道五哥是跟著太醉樓的那位大小姐走了啊。可丫丫卻說不知道不是麼?
丫丫搖搖頭,雲真表姨是什麼人?真當自己這點兒道行能瞞的過?五哥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表姨自己因為美人祖母的緣故是不能教五哥兒,但她也也不會阻止五哥兒出去闖蕩的。
「你就安心吧,好男兒志在四方。」丫丫輕輕的嘆道。身邊的六丫還是有些懵懵懂懂的站著。丫丫也不去理,而是自顧自的往隔壁用作女夫子教學用的耳房里走去。她記得今兒夫子布置了不少大字要寫的。
玉蘭院與其它的地方不同,院子里除卻一片玉蘭花樹外,就只有院牆下那一簇簇的鈴鐺小花。也正是這不知名的小花才讓丫丫知曉春去秋已來了。
蘇明月往常並不知道玉蘭院的特別之處。那日她一路往楊府內院走去,遍布蕭瑟的秋景,殘枝落葉翻飛。卻在走到玉蘭院時眼前一亮。她原先並不喜廣玉蘭的,覺著此花朵大色單香郁太過俗氣。今日一看,卻發覺,滿園皆秋獨留一份春的妙處來。
「嗯,你的字練的不錯。」蘇明月素指拾起那六丫練的字。六丫的字娟秀不足而蒼勁有余,這也是她所喜的,女子與其做那男子佩劍上的掛珞子,不若做一柄短劍,與長劍相映成輝的好。
想到這里又去看丫丫交上來的字,筆觸綿軟,雖說清秀娟麗但少了這一分骨氣。
「夫子,我的字呢?我練的怎麼樣?」丫丫看看一旁笑的燦爛的六丫,迫不及待的問道。說到練字她下的苦功可不比六丫少啊。都說字是人的門面,為了她的門面她可是頭懸梁錐刺股的
「秀美有余但氣力不足。」蘇明月看了丫丫一眼,淡淡的丟出句。
聞言丫丫伸直了脖子,她明明很用心的寫了好不?哪里氣力不足了?拿起兩張字,明明就是自己寫的好看的多
蘇明月瞧見丫丫鼓著腮幫子的樣子,自是知道她是不服氣的。
「人都說字如人,安慧的字雖說勾劃之間還有些不足,但她的字挺拔有力。而你的字筆觸秀美可字體縴細綿軟。傲骨卻是沒有的。」蘇明月將兩張字放在一起比較著說道。
「都說字如人了,身為女子為何要挺拔傲立?這是大丈夫所為才對。」丫丫不服氣的說道。這個女夫子冰雪聰明,不論是才學還是容貌都讓人欽佩,但就有一點,傲如竹。
「誰說女子不能傲立于世?那嬌弱如花,攀附在丈夫身後,如藤蔓一般毫無自身的女子哪里有絲絲的好?」蘇明月也被說的有些微薄的怒意,聲調沉了起來。
原本站在一邊的還在為被夫子夸獎而喜笑顏開的六丫頓時就發覺屋子里的氣氛不對。貌似夫子是生氣了?悄悄的拽了拽丫丫的衣袖。
丫丫不去理六丫的動作,不甘示弱的回道︰
「雖說那如藤蔓附樹的女子確實不討喜,但不知夫子有沒有听過過剛則易折?」
蘇明月听後微微一怔,微微低頭看著丫丫。她當年從開陽一路逃到梨州這邊境小城,為的就是這一份傲骨,她明明就如皓月當空,風采豈能被那些酒肉臭的男子所掩蓋?
「笑話,這世間女子如此艱難就是她們妥協于父母于夫苦一生。但凡有一絲骨氣,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蘇明月素手掩在袖袍里握成拳。
「夫子,安好記得有智者說過︰男子就如松柏,頂天立地。女子就如炫色木棉,雖縴弱美麗,但同樣立足于地頭頂蒼穹」丫丫心里輕嘆,女夫子的思想果真是這般的偏激。怪不得听說她已年有二十四卻依舊獨居。
「女子從來不比男子差,為何我們要屈做那木棉?」蘇明月听到丫丫的話心底大震,但依舊不服的說道。想她的才學當年的金科狀元郎都輕而易舉,為何要男子庇佑。
丫丫抬頭盯著蘇明月的那燦若星辰的眼。蘇明月身形縴瘦也沒有任何功夫在身的影子,那她這麼驕傲為的只能是她一身的才學了。
「夫子,你可知梨州的軍士有多少?你可知往北草原上的蠻人有多少?」
蘇明月皺皺眉,她自負才學過人,這等大事自是知曉的。只是不知安好問這個做甚?
「梨州城方圓千里以及北面的邊錦城共有軍士十萬余人,統領在郎將軍的名下。草原上的蠻人戰士統籌有近八十萬,只梨州並不是最主要的戰場,據說襲擊的蠻人不過兩萬人。」
丫丫听了舒口氣,還好梨州不是主戰場。怪不得當初美人祖母還有阿爹他們說話時提到蠻子年年過來並不是燒光殺光搶光的萬惡三光政策,只是,過來打秋風罷了。
「我軍將士有對方五倍之多,那些年還常常潰不成軍。若是讓我們梨州城里這些女子上陣去御敵呢?」
蘇明月听到這里語塞,連五名大臻男兒都不是一個蠻人的對手。她們這些體弱的女子能做什麼?
「夫子,蠻人襲擊就好比風雨,連高大的松柏都不能全然攔住。那你又如何指望那脆弱的木棉呢?還是夫子覺得其實木棉比松柏更加強大?」丫丫逼問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