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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丫丫知曉了美人祖母的心思。美人祖母不去管家里這烏煙瘴氣的,難道是為的讓娘親能多見識見識些?她接手管這個家的時候,家里雖然搖搖欲墜可離真的墜還差那麼些。想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美人祖母還是會出手的,收拾作亂的人只需拿下彩荷一人而已。
原來美人祖母是這個心思嗎?方才在北廂說的話看來也是大有深意的,那句話與其說是提醒娘親要學著管家還不如說是提醒自己不要想著掌管家中的權利。
想到這里,丫丫微微低笑。美人祖母算盡了所有的心思,怕是沒想到自己壓根兒就不是那喜歡管家的人吧。誠然管家能獲得些權利的快感,可隨之而來的是心累。她懶的厲害,對權利又沒有什麼,能撂挑子豈不更好。
「娘親若是想學就多學些,丫丫也覺得管家很累呢。」丫丫挽起王氏的手,又回頭去看了看六丫。王氏一個人是管不下來家的不若讓六丫管錢好了。嗯,反正她已經學會了記賬,這幾日再把她的算術多訓練訓練好了。
王氏一听也是心疼的去模丫丫有些尖了的下巴,這才過去十多日丫丫原本圓滾滾的臉像是小了不少。至于六丫突然覺著自己後背怎麼涼颼颼的?扭頭望過去原來是靠在了掛了雪的一人高的翠柏上。
六丫把銀子收了,在那畫的好好賬簿上記上一筆。然後又翻到前面的那幾頁,就要遞給丫丫讓丫丫算一算帳。
誰知丫丫正和娘親兩人在拿著單子記著要辦的年貨,絲毫不理自己。苦惱的想湊過去,但那邊說話的兩人壓根兒就不了自己。只能默默的退回來拿起那賬簿開始算賬。
丫丫說了,今日是要做賬的,若是自己今兒沒做出來,估計,估計今兒她會過得很慘了。
「娘親你看看,冬衫還要不要做一身?」丫丫點點單子上的東西,寫下紅燭兩對後問道。
「冬衫就不必了吧,十月才做的一身新的哩。只是丫丫,你這單子都沒列出些吃食出來,像是生豬,雞鴨魚肉的都還沒買呢。」王氏看了看,都是些過年要用的禮節性的東西,或是糕點蜜餞之類的,主食卻是都沒有。
「娘親,這些東西還是等阿爹回來後再買吧。家里莊子上不是養了不少活畜的,若是阿爹能帶回來就不用買,若是阿爹都賣了,等阿爹回了,讓阿爹去買也行。」丫丫搖搖頭說道。
王氏听了也點點頭,表示著單子擬的不錯。
「娘親,你看是自己親自去置辦還是派人去置辦?」丫丫環顧了下,才發現,王宅少了個必備的人物——管家
王氏拿著單子看了看,毫不遲疑的要親自去。
這個丫丫是無比贊同的,這頭一回買辦這些東西,只有主婦親自去日後才能知道東西大概的價格,才不會被下人蒙蔽的太狠。
「娘親,這麼些東西你自己肯定是拿不了的。不若就帶著碧桃和碧李還有麥四一同出去。等東西挑好了就把讓人把東西送到宅子上,記著得買那些老字號有店面的東西。」丫丫才說完。王氏早就迫不及待的點點頭,她才知道原來有了宅子後過年有這些繁瑣的事情,這年關可有得忙了。
見到娘親急急忙忙的出了門,丫丫彎彎眼角。把筆擱下後伸手到屋子的火盆上去烤一烤,屋子里原先並沒有覺著很冷的,只那筆拿在手里冰涼。
這麼一烘火就瞧見六丫正抱著本賬簿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丫丫上下打量了下,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得體的地方。聳聳肩讓身邊候著的碧河去煮些茶水來,說了這麼長的話又烤著火,嘴里口干的緊。
「丫丫,這是賬簿,你看看。」六丫也坐了過來,順便把賬簿送了過來。
丫丫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但是卻把把挪回去的六丫又拽了回來。
「六丫,你看,這冊子每月的第一面都是寫的入賬的銀子。因為每個月入賬的銀子有可能不都是一筆,所以要多留幾頁作空,或是把字寫的小些。」丫丫指著賬簿前幾頁紙上的空頁說道。
六丫听的津津有味,原來這幾頁是做這個用的啊,她原先還不明白的。
「再有這里,平日里記賬的時候只需簡略的寫下用處就成,踫到特殊的情形,在下一行多寫幾句解釋一番。但把所花的銀子一定要記在這一行。」丫丫又指著冊子上最右邊這一豎行說道。
六丫點點頭,她原先只知道听丫丫要這麼記帳的,全然不知曉是為何。
「每月總一回帳,入賬和支出的銀子一算就知曉這月的結余了。再來,你看,這第一頁上我做的記號。」丫丫翻到第一頁上,指給六丫看。
「每個方面花的銀子都是不同的,你看一個圓圈,表示的是廚房支出的銀子。三角形表示的是衣衫支出的銀子。而兩個圓圈的……」丫丫把如何分析銀子的用處然後怎樣判斷哪個方面的銀子花的過多有問題的法子都一一的教給六丫。
于是再遲鈍六丫也知曉有些不對勁了,丫丫這般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教給自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準備再也不管了嗎?
六丫又瞅了丫丫幾眼,可丫丫教完之後並沒有再說什麼。難道,是自己想錯了?丫丫並沒有想把這些事情都甩在自己身上?
不得不說,六丫這單純的娃被丫丫賣的多了也稍稍機靈了些,只可惜沒機靈足夠還是被賣了。
丫丫托腮,果真你身上肩負的越少,就越輕松了。她現在就覺著邊喝著茶邊烤著火,再抓把松子吃的滿嘴的油卻是很幸福,有什麼事兒就讓她們去干吧反正王家就這麼大,能敗到哪里去?
王大郎雖說現在好歹也算是個老爺了,但顯然他自己不這麼認為。裹著棉衣,棉褲,腰間扎根辨不出顏色的腰帶。身後是一輛牛車,上頭摞的滿滿的都是莊子上出的物件兒。身後跟著的三個青年小廝也都是背上背著手里懷里揣著些雞鴨豬肉之類的年貨。
「麥二,把東西都擱馬車上,你上來搭一腳」王大郎從懷里模出個小酒壺,往嘴里倒了倒。
走在牛車右邊兒的那名小廝,也不矯情把肩上凍得都出冰渣子的半邊豬往馬車上的另外兩邊豬上一摞。也不嫌那牛車轅子咯人,一坐了上去。
「老爺,咱咋這麼遲才回去過年哩?夫人不說你?」喚作麥二的小廝坐著歇了會兒後嘴皮子就活絡了起來,問道。
王大郎一听「夫人」這兩個字忍不住哆嗦了下。秀兒的模樣也變的太狠了,兩個月前回宅子他愣是沒認出來那是和他睡了一二十年炕頭的秀兒。晚上那臉能洗出半盆泥出來
「她一個娘們兒敢說我」大郎手一揮,相當有氣魄的說道。
麥二听了也不說破,老爺疼夫人疼的緊呢。要擱自己有這麼個婆娘弄成那副模樣保準給踹了,人老爺可是啥都沒說。
「老爺,听送信來的麥八說,家里回了幾位小姐哩。還說七小姐特別厲害,就把那耀武揚威的彩荷給賣了。」一旁的麥三加快了步子也湊到前面來插上句話。
他這麼一說,跟在後面的麥六也豎起了耳朵。這麥八把七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他們都好奇的緊。
一說到丫丫,王大郎就得瑟了。又咕嚕的灌下一口酒道︰
「嘿嘿,我家丫丫啊,麥八那小子連她的萬分之一的好都沒說出來。」然後任憑余人如何去問都閉牢實了嘴巴,不肯開口再說話。
把一同趕路的三個小廝都吊足了胃口,寒風里覺著腳下的步子也沒那麼難邁開了。個個勁頭十足的想早些到宅子里去見一見這個傳說中的七小姐。
王氏把家里的年貨都辦回來後,臉上的笑也多了不少。至少這件算管家的一部分事情她辦的挺好的,現在若是家里若是有什麼事情她都跟在丫丫身邊兒听丫丫怎麼做的,然後依葫蘆畫瓢。若是做的不好不是還有丫丫能補救嘛,雖然丫丫常常都是任由她吃個大虧。
臘月二十六,買年肉的時候,王大郎帶著半板車的年肉趕到了家里。
這時候丫丫正過去騷擾溫習的四哥兒和謹瑄表哥,雖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可若是一不小心磨過了變成斷槍,那可就屁毛兒都沒有了。
念書什麼的,還是要勞逸結合才是。
伸手把觀音兜的毛茸茸的邊沿拉緊,順著石板路模過加上,再路過那幾株一人高的香樟樹。就瞧見了支起的窗戶前楊謹瑄正端坐在那里認真的執筆寫著什麼。
雖然這個表哥和自己不怎麼對盤,可不得不說他確實是有幅好皮囊。瞧瞧這冠冕如玉,劍眉入鬢,星眸溫潤。原先那個女乃油小正太不知何時已經長大了。
看的自己的突然覺著臉有些發燙,丫丫忙把帽子摘下,露出臉來吹吹涼風。
「你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麼?」正當丫丫好不容易把臉上的燥熱散去些的時候,身後響起清冷的聲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