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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郎嘉佑不為所動,繼續堅持把暖香軟的小臉上的血跡擦干。這才去看了看那雪白的後頸,上面果然有道青印子,便伸手輕撫,推功活血。
李五嶺在後面像個螞蚱似地跳啊跳的,不過沒有人理他。
幸好沒事,郎嘉佑心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窗外彌漫的雨簾似乎也松了口氣一般的慢慢的稀落了起來。這場夏日里的大雨下了兩天終于要漸漸的停了。
一夜落雨後,東方的天穹出現了道隱隱的彩虹,宣告著烈日即將到來。
丫丫皺著眉頭的睜開眼,總覺著脖子有些酸,難道是昨天夜里落枕了?只這一睜眼,就發覺屋子里亮堂的緊。拿手肘撐著床板半豎起身子,往外看過去。
原來是窗戶已經打的大開,陽光照了進來。院子里青玉和謹瑄表哥說話的聲清晰的傳進來,丫丫側耳听了一小會兒,依舊是話本子之類的事情,便失了興致。
手掌也按在床上坐起身來,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丫丫,你今兒也睡懶覺了哦,看你還老說我是懶豬。」六丫手里端著一盆水送進來,用作丫丫洗漱用的。
六丫倒不是料到丫丫這時候會醒來,只馬上就到吃午飯的時辰,丫丫即便是還沒醒也得叫起來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丫丫揉揉脖子,別真是落枕的好。
「午時了,大懶豬!」六丫嘴里得意的說著,人卻走過去幫丫丫把衣衫遞過去。
這麼遲了?丫丫一邊穿衣,一邊又去看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刺眼的緊。七個時辰沒有用飯的肚子也傳來陣陣餓意。今兒她怎麼睡的這麼熟?腦子里想著,突然鼻子發癢忙抓了帕子捂著打了個噴嚏。
隨意的擦了擦,丫丫又低頭系束腰。一旁的六丫則是幫忙把梳子和銅鏡拿過來,然後轉身去浸濕擦臉的帕子。這一側身就瞧見了方才丫丫用過的帕子上面的有血絲浸透帕子露了出來。
頓時六丫就慌了,忙上前去也不嫌髒的抓過帕子,里面不單單有血絲還有凝固的血塊。六丫立馬回頭去看丫丫的臉,慌亂中,袖子將放在桌子上的銅質水盆帶了下來。
「 當!」銅盆摔倒地上傳來一聲悶響。
連沾濕了裙子都不顧的,六丫提著嗓子仔細的瞧了瞧一臉莫名其妙的丫丫。
屋外正在說話的兩人听到屋子里這麼大的動靜也忙圍上來,青玉沒有顧忌,一把推開門,就瞧見六丫身上濕嗒嗒的,驚慌的側臉。
「怎麼了?怎麼了?」青玉撲過來大聲問道。
「丫丫她吐血了!」六丫面色發白的指了指桌上的帕子,然後死命的抓住丫丫的肩。
青玉一瞧那帕子上的血跡臉也唰的一下白了,更別提後面跟進來的楊謹瑄,瞧上去,臉色難看的仿佛他才是出事的那個人一般。
丫丫被兩個力氣大的人大力的抓著,嘴角抽了抽,她什麼時候吐過血了?這兩個一副自己半只腳踏入黃土的哭喪臉是什麼意思?誰見過像她這麼氣色紅潤有光澤的吐血病人?
「我沒吐血!」丫丫一邊扒拉著胳膊上幾乎要把自己肉拽下來的手,一邊抽著眉角的解釋道。
只可惜這兩人都猛地搖頭听不進去,丫丫往後看過去,指望著楊謹瑄能幫幫忙,誰知這小子眼楮居然紅了,然後一抹臉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這到底是什麼事兒啊?自己不過是打個噴嚏,揩了下鼻涕而已!
其實也不能太怪六丫和青玉激動了,畢竟丫丫向來早上起的早,冷不丁的一下起遲了,雖說是沒什麼。但六丫和青玉心里清楚,她們早起後見丫丫還沒起立馬得意的不行。誰叫這小妮子回回說她倆是懶豬呢?
生起了逗弄心思的六丫和青玉使出十八種手段的去騷擾丫丫,可丫丫一直都沒反應。那時候六丫和青玉就覺著有些不對,可青玉模了丫丫的脈息,很平穩,照理說應該是沒事兒啊。兩人一合計,約莫是丫丫這些日子太累了,睡的太沉了?不若讓人多睡一會兒。
這才有了六丫給丫丫送洗漱用水的事情,畢竟都是姊妹的,六丫又只比丫丫大了不到一個時辰,向來都是丫丫照顧六丫,六丫哪里能想到伺候丫丫的。
「我沒吐血!你們看我皮膚紅潤有光澤,嗓門兒洪亮又清晰的,哪里吐血了?」丫丫大吼一聲,總算是把已經開始抹淚的兩人給吼住了。姐還沒死了,你們擱這兒哭喪的麼?
六丫愣了愣,轉著水潤十足的眼珠子,朝一邊兒的桌子上的帕子上望過去,那里還有紅果果的血跡呢。
「那是鼻血懂麼?我昨兒蓋得太暖和了,結果上火了!」丫丫也瞧見了罪魁禍首的帕子,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兒,好沒氣道。
心里卻是犯起了嘀咕,她一沒嗓子干疼,二沒吃火鍋辣子的,怎麼會出鼻血的?
當下是沒空去想這件事的,先把這倆妮子糊弄過去再說。
「丫丫,你沒騙我?你們沒吐血,這真是鼻血?」六丫松開拽著丫丫胳膊的手,撩起袖子擦了擦眼楮,然後指著桌上的帕子問道。
「方才你不是在這兒的麼?你是不是就見我打了噴嚏,哪里咳嗽過。」丫丫把桌上的帕子一抓塞進床頭的小匣子里回道。
經丫丫這麼一說,六丫也托著下巴想了起來,方才丫丫確實就打了個噴嚏沒有咳嗽。
听到這里,一旁的青玉卻依舊緊抓著丫丫的手,追問道︰
「那我們早上叫你,你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睡的太死了嘛,我現在還有困呢。」丫丫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哈欠。
見狀青玉雖說還有些疑惑,不過看丫丫的氣色不錯,也不像是有什麼大病的樣子。便把濕了半條裙子的六丫拉起來,讓她去換件衣衫,自己則是把屋子里的這一灘水給收拾下。
誤會解除,丫丫揉揉被這兩個家伙掐的發疼的胳膊,轉過身去,繼續梳頭。都要起了總不能這麼披頭散發的吧。
不過說起來,她怎麼會出鼻血呢?從小到大她可是沒出過鼻血的。而且她潤潤嗓子,確信自己沒有上火,難道是最近自己大補之物吃多了?
天氣炎熱,她明明只吃青菜的好不。那麼就是鼻子被撞破了,這才流的鼻血。
昨兒夜里下雨了也不知道木頭叔來了沒有。思緒不由的飛到木頭叔那里,然後,丫丫就咬牙切齒了。昨兒晚上她鼻子可不是給撞疼了?而且撞的還是木頭叔的下巴!自己還狠狠的咬了一口呢!
後來,後來她覺著頸後一疼,記憶就連著到方才醒了。靠之,難道自己的鼻子是被木頭叔撞破的?
丫丫生氣了,後果很恐怖。
率先遭殃的是楊謹瑄十萬火急的請來的醫師,看個毛啊,姐就出了個鼻血而已!又不是出了半條命!
然後是午飯,丫丫誓死要把桌子上的那盤蔥花斬蛋斬成花!
接著是無辜受災的才回來的八哥兒和四哥兒,兩人挨了白眼無數。
最後就是罪魁禍首——木頭叔。
七月的烈日的溫度不可低估,明明下了兩天的雨,才一天的太陽,就把地上曬的將近全干了。弦月才升起,丫丫就背手站在窗戶里,她在等人。
這回說什麼也不會輕易的就跟著木頭叔去那個山口了!丫丫恨恨的攥著衣擺,居然敢把自己的鼻子打破,還有,把自己打暈。她算是明白脖子後面為什麼總是酸酸的緣故了。
可是窗戶外面的人今兒沒有這個耐心,手指粗的栓子對他來說如同紙糊一般。窗戶拉開,然後丫丫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就被人摟了出去,接著就是急速空中飛躍。
等到丫丫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就是一個散發著苦味的藥碗。聞著這刺鼻的苦味,丫丫抬眼去看面前的人,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只瞧得見反著光的挺直鼻梁。
「喝了。」金石相鳴的聲音響起。
丫丫一扭頭,堅決不喝。
郎嘉佑眉頭皺的死死的,暖香軟昨兒夜里流了好些鼻血,這是五嶺特意煎制的補血藥。
李五嶺抹了一把辛酸淚,你說他當著軍醫容易嗎他,為了制傷藥藥杵都搗禿了不說,還得煎制補血藥。還必須親手,親手你知道嗎?
丫丫生氣了半天,木頭叔反倒是沒什麼反應了。怎麼回事兒,這人一言不發的把人帶過來,又端出一碗,不論是看著還是聞著都苦兮兮的藥到底是干嘛的?
一回頭,嘴里就被灌進去一口苦的人都要把膽汁吐出來的藥。
「咳咳,咳咳,咳咳咳。」丫丫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木頭叔居然給她灌藥!連美人祖母都不會給自己灌藥!而且灌的一點兒經驗都沒有,一大半都灌進鼻子里去了,嗆的人眼淚鼻涕直流。
郎嘉佑見狀慌忙把準備好的帕子遞了過去擦擦從暖香軟嘴角流出大半的黑色藥汁。他以前也給小聊灌過藥的啊,小聊不是都咽下去了嗎?
周聊抹淚,想當年他拋棄皇城的錦衣玉食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幫阿佑謀劃,其中的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