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哥兒的掙扎的時候一掌劈在了他的後頸處。
「你們在周圍繼續搜尋另外一個走失的普通百姓,我先把人帶回營帳里救治。」張鴻朗扔下句話後,就抱著昏過去的八哥兒往東邊飛奔而去。
這一覺睡的一點兒都不安生,當太陽落下後,坑底的溫度也隨之降低。丫丫縮在那一小塊的某種動物的皮毛上,凍得人都縮成了一團。算起來她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這時候也非常的餓。
半夜又冷又餓的被凍醒,四周黑漆嘛漆的什麼都看不清,對著這漆黑的洞壁呆怔了一會兒後,丫丫才想起來自己是掉進了一個陷阱里了,還與一只野獸呆在一起。
怎麼在自己的睡夢中這只野獸沒有動嘴開吃?丫丫原本都豎起的毫毛慢慢的都服順下來,小心翼翼的身後模模底下的動物毛發,涼涼的,比自己身上還涼。
趴子,丫丫把自己的耳朵湊到動物的身上去听,一絲聲響都沒有。見狀丫丫的膽子大了起來,伸手去模模,找找這動物的脖子鼻息在哪里。
嗯,自己坐著的貌似是這只動物的背,很寬大,右手邊伸遠一點,模到了毛茸茸的耳朵,半圓形的順著耳朵往下撫模,又兩只圓圓的眼楮,還有像是狗一樣的伸出去的鼻子。鼻子下一絲絲的氣息都沒有!
沒有氣息!丫丫蹭的一下的就站了起來,難道這是一具尸體!站起來後,丫丫才覺著空氣似乎清新了不少,鼻尖縈繞的是一股血腥味兒。
八哥兒也受傷了!這個念頭突然從還有些昏頓的腦子里冒了出來。
八哥兒受傷昏迷了需要人照顧,懊惱的想撞牆,自己居然睡著了。怎麼從陷阱里面出去?記得自己以前是看過類似的故事的。
爬上去?丫丫模了模那土牆,她不是壁虎沒有這種屬性。喊人?這麼深這麼隱蔽的陷阱,有人听得到才怪的吧,而且她剛掉下來的時候已經喊過了。除了回聲什麼都沒有。
那只剩下最後一個笨辦法了,挖土。把挖出來的土堆積地上,然後踩平,慢慢的走上去。
一片漆黑連工具都沒有。找了好一會兒仍舊是兩手空空。丫丫苦惱的抓著身下的動物毛皮,突然腦子里一亮,她自己沒有工具,這個動物有爪子啊。方才模的體積挺大的,爪子應該也不小吧。
黑暗里模索中。
不一會兒丫丫就費力的抬起了這動物的爪子去挖土牆,一爪子上去,又伸手去模模。嗯,挺鋒利的。
賣力的挖著挖著,漸漸的腳下真的堆了不少土,就是爪子的長度有限,只挖的了附近的土牆。後來夠不著了,丫丫索性也不用那爪子了,又找到了自己掉下里的時候手里用作驅趕蛇蟲的木棍。
拿著木棍使勁兒的挖著牆壁,爭取能早些出去找八哥兒。
清晨的山林濕氣嚴重。快速穿梭在山里的獵人滿臉的胡子上都掛滿了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他是過來看看自己年里挖的陷阱的。
這塊兒地是黑熊常常出沒的地方,自己住的大山山腳村的老大爺老寒腿又犯了。他特意走了將近半個月。才找到這一處,能獵到黑熊的地段給老大爺弄張熊皮褥子穿穿。
開春冬眠的熊瞎子都出來活動活動,尋找食物,正是獵熊的好時機。
獵人身材敦實,但個頭並不高,身上穿的也是不知名的獸皮衫子,到了這一地帶後,動作便謹慎了起來。腳步放慢,眼看四面耳听八方,慢慢的向自己挖的陷阱處走去。
陷阱面上的草板明顯有東西活動的過的痕跡。獵人心下一喜,看來是有收獲的。蹲子熟練的搬開草板,往里面看去。深約兩丈成壇罐狀得陷阱底部果然躺著一只黑熊,只是黑熊上的那團破布是什麼東西?
丫丫還在努力的挖著土牆,突然上方大亮,已經在黑暗里待了許久的眼楮一下子刺痛不已。丫丫連忙扔下手中的木棍。拿袖子捂住眼楮。
很快上面就窸窸窣窣的有東西放了下來,慢慢的睜開被亮光刺眼淚不停的往下流的眼楮。就看見旁邊是一根繩子,繩子?頓時腦子里一個激靈,難道有人過來了?丫丫也顧不得眼楮刺痛了,忙順著繩子往上看過去。
獵人瞧見底下那餓的皮包骨的「人」,心下愧疚不已。這人定是不小心掉進自己的挖的陷阱里,過了很多天都熬成這樣了。
「喂,你要下來嗎?還是要把我拉上去?」丫丫試探性的踫了踫那根繩子,那人背對著陽光壓根兒就瞧不清什麼模樣,只能張口問道。
話才落音,繩子上就溜下來一個人,然後自己手上就擱上了一塊餅。丫丫愣了一下,然後疑惑的抬眼去看這個下來的人,瞧著模樣有些熟悉。
獵人一下來就趕緊把食物遞給這位餓的隨時都能倒下的倒霉家伙,自己則是去看坑底的黑熊,這只黑熊個頭十足,毛皮也都完好無損,就是有些美中不足的,因為是餓死的,毛皮沒有什麼光澤。
「你能帶我上去嗎?」。丫丫雖然現在也餓了,可是她更擔心八哥兒,站在這人身後,又問道。
哦,是個臻國人,獵人回頭正欲回答,卻突然發現,眼前的人是自己認識的,還是自己的恩人!那次他用黑熊換來的糧食可足足有八百斤的糧食,足夠自己吃一整年了。
「小姐,你怎麼會在這里。」獵人也不去管那地上的黑熊了,轉而一手握拳捶上左肩,非常尊敬的問道。
丫丫被這人的反應嚇了一跳,又念及八哥兒,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忙向這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才著急的問道︰
「你能把我帶上去嗎?上面還有人受傷了,我要去看看他。」
獵人二話不說,身後抓住丫丫的腰,像是拎雞崽一般的丫丫抓著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一上到地面上,丫丫就著急的往自己來時的方向走,都沒注意到那個救自己上來的人跟在身後。好不容易找到斜坡下的馬車了,四周的血跡讓丫丫的臉色瞬間慘白。
八哥兒你可千萬不要出事!跌跌撞撞的跑到車廂附近,里面已經沒人了,丫丫頓時慌作一團。
「八哥兒,你在哪里?八哥兒!」站在馬車門口大聲呼喊著,四周靜悄悄的,一絲絲回應都沒有。
獵人查看了下四處的血跡,很快就找到了八哥兒離開的方向。飛快的找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模了回來。丫丫已經整張臉都哭的灰土血跡混合在了一起狼狽不堪。
這麼多血跡,八哥兒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小姐,這人並沒有死,被人救走了。」獵人干干巴巴的說道,他不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眼淚嘩啦的女人。
抽泣著抹著眼淚,丫丫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獵人在說什麼。直到獵人又重復說了幾句,甚至把自己帶到了被獵殺的大熊尸體處,丫丫知曉獵人的意思。
遲疑的開口問道︰
「你是說八哥兒他沒死,他被人救走了?」丫丫滿是眼淚的眼楮里突然煥發出神采來,希冀的看著獵人。
獵人點點頭,在周圍找了找,最後才在一處荊棘中抽出一只箭矢來。
「這個,是臻國將士的用的箭矢,而這只黑熊身上被箭矢射中後,又被人從頭頂一劍刺穿。你說的那人被這群臻國的將士救走了。」獵人指指熊尸,又比劃比劃動作,給丫丫解釋道。
八哥兒得救了!一想到這個,丫丫的心里就長長的松了口氣。又想追問下能不能知道是哪個駐地的將士救的人,人卻是站不住身子,後仰了下去。
獵人忙把人接住,這才發現,懷中瘦成一把骨頭的恩人小姐渾身滾燙滾燙的,已經發起了高燒。
記起這附近有一個山洞可以暫時休息一二,獵人從腰間抽出彎刀,刷刷兩下割下黑熊的四只熊掌,帶在身上後,就往東邊那處山洞急速奔去。
睡夢中丫丫仿佛覺著自己回到了莊子那段日子,外面山風陣陣,身邊暖意融融,很舒服很溫暖,就是一點,明明是睡夢中的為什麼還要喝那種苦苦的藥!
忿忿的睜開眼,丫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山洞里,面前是那個把自己從坑定救出來的獵人,獵人此刻手里正捧著一只碗給自己喂藥。身前不遠處是一個火堆上面正煮著什麼東西,熱氣裊裊的,就是鼻尖嘴里都是苦味,什麼香氣都聞不到。
「這是在哪里?」丫丫吞下最後一口藥汁,然後抬眼去問獵人。
「山洞里,小姐。」獵人見丫丫把藥喝完了,把藥碗拿走,回道。
丫丫皺皺鼻子,她當然是知道自己是在山洞里,她又不是瞎子。她只是想知道現在處在什麼位置,她要考慮怎麼去找八哥兒。
「你為什麼叫我小姐?我叫王安好,謝謝你救了我,你叫什麼名字?」
獵人頓了頓,像是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道︰
「你就叫我獵人吧,我沒有名字。我曾經去王家莊買過糧食,小姐,你是獵人的恩人。」說完後就起身去把藥碗清洗一番,順帶看看火堆上的熊掌煮好了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