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法拉利在門口停下,憨態的大嘴,前臉以Shooting-brake掀背風格為主,車身側面,線條繁復,配合著囂張艷麗的緋色,從頭到尾都散發著優雅的氣質。車讓人驚艷,而從車上下來的女子,更是讓人移不開目光。落地的是七公分的米色細高跟,將女子縴細優美小腿襯的更加精致,露出的腳踝凝白如玉。阿曼尼職業套裝,跨著burberry當季新款米色包包,低調的奢華演繹到了極致。頭發全都束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只兩邊隨意的留下一縷,微卷,順著臉頰延至脖頸,勾勒出成熟、精干的韻味,眉眼間偏又帶了幾分純真稚女敕,誘惑天成。
林宸似乎對周遭的一切無所察,洋女圭女圭一般的五官精致而小巧,本該是乖巧柔弱的,又因眼中的冷冽而中和成凜然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
淡然地走至台階下,她抬眼,微眯著眼,驕傲得如同一個冷艷的女皇。
包里的手機響起,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她的唇角緩緩上提,眼里的情緒似喜非喜,復雜難辨。
「喂,大老板居然閑得主動理我了?難不成‘幻影’沒生意,要倒閉了?」
「是啊,以後要靠你養活了?」
「我可不敢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幻影’首領的靠山,哪天怎麼死還不知道呢?」
「呵……敢情我被嫌棄了?」
「哪敢吶,在您完全屏蔽我兩個星期又一天,對于我的71個電話,102個短信置之不理之後您終于主動召見我了,我這個卑微的臣子自然是受寵若驚,陛下,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她邊說邊走到電梯旁,沒好氣地說,調侃著抱怨。
「那就是想我了,看來受寵若驚的該是我才對。」他在那邊輕輕的笑,低沉悅耳,此時此刻誰能將他跟傳言中冷酷無情、殘忍嗜殺的「勾魂」聯系起來呢?
「這話你跟你的那些鶯鶯燕燕說,我可不吃這一套。我也只是…」林宸沒好氣地說著,電梯下來了。她按下23樓,看見一雙黑色皮鞋緊跟而入。
「小宸」,他打斷她的話。
「嗯…」
「我很開心,小宸,我是真的很開心,你明白嗎?」。他柔聲說,仿佛魔鬼的誘惑,引人沉淪。
「嗯……」是嗎?她不願深思,只知不能觸怒他。真假又如何,重要嗎?她只是一顆棋子,他向來是操縱人心的高手,他知道,怎麼樣更好的走好一步棋。而她身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覺。
他似乎對她的回答不太滿意,沉默了一下,「我還是要再問一次,那樣的結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寧願違背我的意願,也非做不嗎?」。
「是,這些年,我經歷的一切,我絕不會忘記,有些事,不是說結束就可以結束的,就算我願意,我的心也不允許。所以老板,就算你反對,也不能影響我的決定。我什麼都可以听你的,只有這一件事,不可以。這是我如今唯一的堅持。」林宸最後一句話,說得極緩,內心有些忐忑,等著他的怒氣降臨。
「算了,你去忙吧。等一下,我要送你一個驚喜。」電話那端,他輕聲說,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
「好,那…再見了。」他是個英明的主上,若放權會放得干干脆脆,會縱容,但絕不是放縱。他可以容許她像這樣開個不痛不癢的玩笑,可以容許她放肆、忤逆,但在真正的決斷上絕不可能允許一絲一毫的背叛,他的狠她是見識過的。現在居然真的放任她任性妄為,不過是因為她要做的其實對他而言不過是無關痛癢的,是嗎?
又或者另有思量?她承認她迷惑了,也忘了問,他不是遠在美國,要送她什麼驚喜。
林宸這種狀態沒能持續多久,任誰在被人死死盯著的情況下也不能泰然自若的自處。得,她忍,可是身旁的人仿佛是把沒有收到阻擾當成鼓舞,灼熱的視線幾乎要在她臉上鑽出一個洞來。得,她忍,她再忍,但顯然旁邊的人沒有這層認知,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林宸月復中暗罵一句,轉過頭來,「這位先生,請你…」當她看清身邊的人是誰,她的後半句話再也說不下去。
這個人,是齊臨朔。
他臉上的傷痛哀怨與失而復得的喜悅不需要說話就可以讓人讀懂。看著他這樣一幅神情,她幾乎都要以為讓她狼狽不堪一無所有的罪魁禍首不是他了,幾乎都要以為自己錯怪好人了。真是很好的演技啊,再加上這樣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不去當演員真的是浪費了。跟他比,劉德華算什麼,金城武算什麼,湯哥算什麼。可惜,只是幾乎。
很好,林宸,考驗你的時候來了。
不著痕跡的模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林宸淡定了。
他的指尖有些顫抖的輕觸她的臉頰,「真的是你,不是夢。」他語調低沉地不像話。
「這位先生,你好,我是林宸,您可能認錯人了。我和您認識的人長得很像嗎?」。林宸頭笑吟吟地開口,側過身打量著他,疑惑不已的模樣。
「不像。」齊臨朔已經恢復了常態。他一貫溫文爾雅,任何情況下都是言笑晏晏,這樣的情緒失控要是要讓他手下的一批得力干將知曉,簡直駭人听聞。
「不像?」
「不是像,因為你就是她。我說的對嗎?凌…謹…之」最後三個字,他極緩極緩極低沉地道出,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他死死地盯著她的眼楮,不讓她有一絲一毫逃避躲閃的可能。
林宸暗暗地心驚,五年前,她就什麼都瞞不過他,現在,經過五年的商海沉浮,他更厲害了,一雙利眸,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
林宸後退一步,身形有些僵硬,「這位先生,我想你是真的認錯人了。」她朗朗大方地與他對視,唇邊的笑容恰到好處,不過分冷淡也不過分諂媚,無懈可擊。
電梯恰好停下,林宸朝他微點頭,就要離開。跨出電梯,手腕卻猝不及防被他拽住。「這位先生,請你放尊重點。」
「你與我一位故人長得很像,也是緣分,既然不認識,那就從現在開始認識吧。我是齊臨朔。你好」聲音清冽,悅耳極了,矜貴的手從衣領掏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連小小的名片都極致奢華精美,真是有錢。
緣分?就算有,也是她避之唯恐不急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