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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絕世魅惑的男子,長眉若柳,身如玉樹,舉手投足間,抬眉挑眼間,透著深入骨髓的魔魅氣息。那是他天生獨一無二的氣質,不關乎容貌,一顰一笑,足已引人飛蛾撲火。
日光正盛,他的光芒,吞天沃日。
「百年間,明域如雄獅蘇醒,似巨龍騰飛,以勢不可擋地速度開闊疆域,迅速崛起。現如今明域與星冥、月晝在星月大陸成三足鼎立之勢,明皇聲勢如日中天,一時無二。鳳玄不過是個時過境遷的卒子,何德何能竟能勞煩明域之主親自前來?」席飛塵倚靠在樹干上,漫不經心地說著。
「哈哈,星冥大護法之名委實非虛也。大護法手段非凡,神識封鎖于混沌之域,卻對星月大陸的形勢了若指掌,本皇欽佩萬分。本皇無意與你為敵,只是欠了一個人的人情,今次他有所求,不得已而為之。正好本皇也想領教大護法的‘萬象隨心’絕殺之術。本皇多年來一直盼著能與您一較高下,今日借此機會,終能得償所願,樂哉!」明忻微笑著開口,他當空凌立,紫色的華貴的錦袍輕輕飄揚,更能彰顯他的氣質。
他的神情疏狂倨傲,宛如堅玉。這樣的男子,只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派風景。
兩個同樣絕世的男子,一個清冷,一個邪魅,仿若遺世而獨立。
「如此,那就請明皇動手吧。實不相瞞,在下如今正身受重傷,靈力衰竭,大概是連您的一擊都擋不住。即便如此,在下也定當竭盡全力,不叫您掃興失望。」席飛塵清冷如昔,片刻前的脆弱、虛弱如同夢幻一般不曾存在過,他一席話說得散散慢慢,神態自若。
明忻一愣,沒有料到他竟然如此坦率,好不猶豫地弱點坦誠相告,微愕片刻,隨之仰頭暢懷大笑,笑聲肆意隨性,瑯瑯然激越輕揚,如山澗清泉鳴響。
「好!好!好!星冥大護法果然是個人物,氣概非凡,氣度卓然,我等俗人只可望其項背。明忻佩服!今日一見,大有相見恨晚之感。若非你我立場不同,我為明域,你為星冥,我定要與您同桌把酒言歡,大醉三天三夜。」明忻連說三個好字,眼中俱是惺惺相惜之感。自稱也從本皇轉到了我。
「明皇太過抬舉了!他日,明皇若是願意屈尊,在下自會備上好酒好菜,與您共飲,不醉不歸。」席飛塵眉目不動,淡然地說。狹長的眉斜飛入鬢,鬢角的發絲墨黑如夜,更襯得他臉色白得冰雪一般,
「好一個不醉不歸!爽快!如此,就說定了!既然今日大護法身體有恙,明忻即便是出手,也無甚意思,只好改日再來討教。」
話畢,他衣袂乍飄,身形如飛花掠至更高處,說來便來,說去便去,瀟灑疏狂似世間無人能羈絆住他一步。
行事作風爽利得令人贊嘆,席飛塵眸中也微有動容。
衣袂破空的呼聲。
一個人影驟然橫在他身前。
「明皇,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人正正地攔在他身前,擋住他的去路,氣急敗壞地質問。
明忻神色一冷,魅氣天成的眉目驟然迸射出一線寒光,幽冷暗沉,「先生可是在質問本皇嗎?本皇敬你為先生,卻也不容你如此膽大無禮,不分尊卑!」
語意冷寒,身上靈力威壓倏地釋放出來……
那人心里頭一緊,腳步一滯,被逼的往後退開幾步。
他面上頗有些掛不住,收斂了焦躁之氣,神色緩和,又不甘心地軟下聲來,再次低聲哀求道,「明皇陛下,還請您三思啊,您之前答應過……」
明忻打斷他的話,「夠了,本皇與大護法所言想必你一字不漏,听得一清二楚。本皇所言豈有出爾反爾之理,舍妹的恩情本皇改日再報,到時候由先生隨意開口,如此可好?」听起來是在詢問,卻分明已是告知。
他極為瀟灑地一拂袖,招來他的坐騎。
只听東方太陽初升之處,傳來一聲啼叫,音如天籟,傾天地,攝日月。
威儀無雙,百鳥臣服。
一只體型巨大的飛禽,通身金黃,如奔雷急電展翅而來。
它的片片翎羽金光耀眼,絢爛奪目,似金玉淬之,它是神鳥鳴鸞。
那是天地精華所孕育的神鳥,卻是明忻的坐騎。
紫色身影袍袖一振,斜飛上它的背部,身姿蹁躚如畫,他朗聲道,「大護法,您與先生之間的糾葛,明忻不便過問,就此別過了!」
話畢,鳴鸞一展翅,人影已經消失天邊。
之前被稱為「先生」的那人冷聲一哼,從半空中飄然落下。
一身玄色的衣衫,頭上罩著黑色的帽子,他低著頭,此時,日頭似青春正盛的小伙子,不遺余力地發光發熱。
那人逆光而行,似陽光無論如何也照不到他身上,黑色的身姿仿若黑暗的使者。
帽子蓋住了鼻子以上的位置,他不緊不慢地走近席飛塵,陰蟄的眸子暗自眯起,幽幽地說,「鳳玄,明忻放過你,我可不會。既然你的神識已經歸位,倒省了我不少麻煩。若是不想死得太難看,就老實告訴我‘長天町’的下落。」
秋水泠,長天町,落霞果,孤鶩果。
當世四大聖果,一樹雙生果,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千年成熟,九千年才各得一枚。其名取于詩句「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亦取其與天地共存之意,護星月千秋萬代。
傳言每一顆聖果,食之可解百毒、愈百病,凡人食之可起死回生,仙人食之則可凝魂聚魄。
席飛塵依靠在一塊巨石上,慵懶的斜斜立著,面無表情地審視他一會兒,輕聲開口,「喻湛,你還真是沒有長進啊,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能拿到長天町嗎?或者我應該叫你的另一個名字,扶疏……」最後的四個字從他口中幽幽道出,帶著幾分冷意,幾分感慨,幾分悵惘。
那人微微一愣,掀掉覆在頭上的黑色帽子,他抬起頭,臉龐是常年不見陽光造成的冷白,過于柔美的臉龐本帶了一絲女氣,一配上他陰蟄狠辣的眼眸,便俱是煞氣,柔美之氣被沖刷地一干二淨。
他張狂一笑,拊掌笑言,「果然不愧是我的大師兄,師父夸你‘聰明絕頂,天縱奇才’真是一點都沒有錯。不錯,喻湛身體里的魂魄確是我扶疏,整個星冥大陸被下最高通緝令的人。你帶兵行軍,智計百出,精于謀算。那麼,你可曾算到,今**會把命留在這兒?」
席飛塵和明忻的一番對話,扶疏全都听在耳里,此刻他才會肆無忌憚地現身。否則,就憑著鳳玄百年前的積威深重,沒有十足把握,他怎麼敢貿然出手。
席飛塵淡淡地望著他,雪白的臉上透出一抹青色,低聲說,「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也很想現在就死掉。只是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目前我還不能把命給你。」
扶疏的目光如同毒舌一般幽冷毒辣,吐著又冷又滑膩的信子,再一步逼近他,更清楚地看清了他的樣子,嗤笑道,「鳳玄,今**身受重傷,現下,恐怕你連動都動不了了吧?你以為你還逃得掉嗎?」。
席飛塵手搗在胸前,強壓抑下暈眩的感覺,和他滿月復怨毒的眼神對視著,他低聲一嘆,輕聲說,「扶疏,師傅待你恩重如山,視你如己出。你為一己私欲,大逆不道,拭師滅祖。你親手殺了從小撫養你長大,傳授你一身本領的師父,事到如今,你竟然真的沒有一點的悔過之心嗎?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不知道會不會難以瞑目?如果他魂魄尚在,尚能感知的話。」
「師父……哈哈……師父!」扶疏面上閃過一絲痛意,自嘲地大聲發笑,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臉色更陰更恨更沉,恨不能立刻把他撕成碎片,「哼,你不跟我提起他,我還能念及舊情,不讓你死得太難看。你以為提到師父,我就會放過你,錯!我告訴你,大錯特錯,提起他,只會讓我更加恨你!我們師兄弟反目成仇,鬧到今日不死不休的局面,怨不得我。你要怪就怪師父太偏心吧!」
他眼底的情緒波濤狂卷,怒濤拍岸,來勢洶洶。
他是個極為偏激的人。
席飛塵烏黑的瞳仁深深地看進他眼里。果然,扶疏表面上他最痛恨著師父,其實也最為在意師父。
他心念急轉,曼聲說道,「你錯了,師傅他心底里最疼的人是你。只不過他對你期望太高,以至于對你要求太嚴格。沒有想到,師傅他一生英明,功勛卓越,臨事決斷從未做錯。卻在對待你的問題上大錯特錯,終究釀成無可挽回的慘劇,死在了他最心愛的徒弟手上!世事誰又說得清呢!」
猶如嘆息哀婉般的低吟。
席飛塵左手暗暗壓著月復部,額頭冷汗滴落,卻硬是逼著自己站得筆直,話里隱約帶了自嘲,不知道是在嘲諷師傅,還是在嘲諷他自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