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流年傷幾許 第三十四章探親(九)

作者 ︰ 摩嫂

沙灘上的那幫人玩瘋了,吉惠客棧卻陰雲密布。

先是陶母熬湯端錯鍋,她腌制的酸芋頭苗壇子被錯放到煤氣爐上煮,整個廚房散發著酸酸臭臭的味道,才發現湯鍋還放在置物架。

再來,陶曦哲去冰箱里拿食材,卻發現一排碗碟整齊地碼在里面,他問過服務員,不是她們放的,母親以前也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他實在找不出理由來為母親辯駁,她只是記性不好。

看著母親佝僂著身子不停地忙碌,他的心一抽一抽,如墜冰窖,他敢肯定,媽媽有心事隱瞞他。

待到吃晚飯,母親滿面愁容,心不在焉的扒飯,他緊揪的心頭肉欲撕裂般的疼,刻意的隱忍使得眉頭緊蹙,周身彌漫一股怨恨之氣。

他恨那只背後的黑手,害他與父親陰陽兩隔,害他母親積慮成病,害他母子多年寢不能安,害他們再提及往事食不下咽,他鳳眸幽深詭異,極度隱忍著一股亂竄欲噴的怒火。

陶曦哲放在桌子底下的拳頭緊握,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穩,「媽,我們聊一聊你心里藏的秘密吧。」

陶母誠惶誠恐地仰視著兒子,暗自緊張,手不自覺地抓緊衣角,不知如何是好,兒子看穿了些什麼嗎?。

他將母親局促不安的神情盡收眼底,更加堅持要挖出母親心中的惡瘤,「媽,該讓我來承擔的事情,你一定要讓我知道,你還不夠苦嗎!」

陶母听到兒子體恤的暖語,剎那間老淚縱橫,歪頸抽噎,「媽是一夜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分操心,何必呢。」隱瞞了二十年,她該和兒子說嗎?

陶曦哲听出了點門道,猜想那事一定跟父親有關,「你讓它爛在肚子里,對我未必是公平的,您老舐犢情深,我懂,但是我有權利知道。」

瞅見兒子怨氣沖天,對自己大聲咆哮,陶母雙手捂嘴,泣不成聲,一旁的服務員小梅尷尬地悄然離去。

「媽…我不再是毫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仔,如今將近而立之年,你要知道,我的肩膀能扛大事,我是家里的頂梁柱。」他據理力爭,一定要讓母親抖出肚子里藏的事。

「我們回後院吧,到我房里去。」拗不過兒子的胡攪蠻纏,她承認,兒子說的有道理,怪她收斂不周,暴露了情緒,她知道兒子不放棄追查丈夫過世的真相,她真的定不下神來,憂心忡忡。

中途從沙灘上撤回來的蘇昕月與他們擦肩而過,她瞅見那個混血男額頭青筋暴浮,似乎沒注意到自己。

心里有點小失落,還夾雜著淡淡的怒火,哼,中午還對本小姐求愛,現在就相忘于江湖了,男人真狗屁的不是東西。

本來她就不爽了,要命的經期竟然提前了,小肚子疼死了,nnd…再刺激一下,即刻暴怒。

蘇昕月回到房間洗完澡,躺在床上像只死魚一樣裹著被子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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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母躬著身子坐在躺椅上,思緒萬千,沉默久久才說話,「兒子,我們的家已經風雨飄零,我再受不起打擊了,我之所以藏著掖著,是擔心你也會出事,如今你執意不听勸告,非得要查個水落石出,你讓我…怎麼辦!」一時緊張,不知從何說起,她已經非常努力的讓自己心平氣和。

陶曦哲習慣性的點燃煙支,煩躁地吐出團團白霧,等她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他相信,母親過了這個坎之後,以後會開心很多,人心里有事往往夜不能寐,倒進苦水方可安享生活。

「那年,你放暑假到女乃女乃家,你父親外出收集證據的時候,被人打傷了,他怕我擔心,騙我說是摔倒在牆角磕破損的,其實是被人堵在巷口,罩著麻布袋揍的一身腫。」提及往事,陶母聲淚俱下。

陶曦哲火冒三丈,心疼地給母親遞上手帕,忍著暴怒不發作。

「你父親在法庭上交出了有力證據將被告置之于敗訴,對方變本加厲地威脅,往家里大門潑紅油漆,我才知道他被黑道的人恐嚇,隔了幾天,那些人三更半夜拿煤氣罐砸爛你父親的車子。

你父親為人剛正不阿,對恐嚇置之不理,堅持將二審官司打贏了,沒想到…」說到這,陶母哽咽在喉,說不下去了,神情痛苦悲憤。

「出了法院,路上遇到車禍…」談及那天丈夫出門就不再歸來,她精神潰敗,趴在椅子上,哭的呼天搶地。

陶曦哲怒火沖冠,拍案而起,父親的車禍明顯是人為,他切齒發誓,「我一定要他血債血還,死不罷休!」

陶母顫抖著身子抽泣,瞅見兒子陰寒如地獄的惡魔使者,如此陌生可怕,令她毛骨悚然,頓時六神無主,止不住哽咽抽搐。

陶曦哲掏出電話,撥給宋成弘,吩咐他立刻去偵信社委托,他要調查父親打的最後一場官司,他要了解整個過程的詳情。

父親官司獲勝後,當天回家的途中遇害,若是官司引來的仇殺,那手術有沒問題呢?被篡改的手術同意書,又是怎麼回事?

陶曦哲周身籠罩著冰冷黑暗的寒氣,凍裂三尺,殺人償命,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喪親之痛,終有一日,我千倍萬倍,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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