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流年傷幾許 第八十四章 她有被害妄想癥

作者 ︰ 摩嫂

第八十四章她有被害妄想癥文/摩嫂

蘇德昌昨晚做了心髒手術,蘇昕月早上去醫院探望,才走到住院部大樓就發現幾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記者,她當下轉身,打算到心外科室換上白袍,同時撥通她哥的電話,告知醫院這邊的情況。

今天是她婚假的最後一天,忽然出現在科室,引來幾個女同事圍觀,劉醫生眼尖地發現她的手指空空的,驚詫地問,「蘇醫生,你的婚戒呢?」

她掏出脖子上的項鏈,亮出串在鏈子上會發光的小圓圈,露出她的小梨渦,淡淡地回應,「做手術不方便,索性串起來。」心中卻想,醫生真是個好職業。

劉醫生了解地點點頭,真心贊道,「你想的周到。」她嘆了一口氣,「羨慕呀,你這個從來不相親的妹子都進了婚姻的墳墓,我這宅著剩下的大齡女青年,也想嫁了。」

蘇昕月的右手指不自覺地覆上左手,撫模著昨天還戴著「愛你一生一世」婚戒的無名指,揶揄道,「知道是墳墓還要擠進去嗎? 」

她也在問自己,為何人們恐懼婚姻,又對它趨之若鶩呢?

劉醫生雙手抱拳撐在下巴,目光閃爍著憧憬,輕笑,「那當然,農夫山泉有點田。」

蘇昕月被她逗樂了,旁觀的紀護士適時打趣道,「劉醫生最近瘋狂地迷戀《北京青年》,她也想重新走一回青春,找到她渴望的那種富有激情的愛情。淖」

劉醫生被公然泄露了心思,矯情地一跺腳,眼楮圓鼓鼓地瞪著紀護士,「討厭!姐雖說不介意討論青春,但是妹子要給姐留點顏面呀,哼,不喜歡你了。」

紀護士捂臉,冷不丁的岔開了話題,「蘇醫生,你什麼時候擺設婚宴呀?」

劉醫生點頭附和,蘇昕月聳了聳肩膀,使自己盡量神色無恙,笑了笑,「在鄉下擺了傳統的酒席,台北不忙活了,嘻嘻!對不住啊,親愛的!」她雙手合十放至鼻子前邊,表示抱歉,繼而笑著看向她們,「我回來換個衣服,你們忙去吧,明天上班見!」

「再見。」過分的好奇會被人討厭,她們兩人沒有刨根到底,道了別,分頭做事去。

走道上,蘇昕月雙手插在衣兜內,面無表情地邁著輕盈步履,兩眼卻留意著周遭可能裝扮過的記者,她來到蘇德昌的病房時,他已經醒了,心中歡喜,「老爹,媽咪。」

蘇昕月走向病床,先拿起病人記錄表翻看,再檢查一下她老爹什麼插著的監測儀器,湊近他,眯著眼笑,「老爹,感覺怎麼樣?」

蘇德昌淡笑,目光寵溺,「蘇醫生,你穿白袍的模樣芳華絕代,我以你自豪。」

蘇昕月怔了一下,未經大腦就月兌口而出,「老爹,那你為什麼要棄醫從商呢?」她疑惑了很久,希望親口听听他的解釋,可能不是真話,她仍舊替父親辯駁,心外科術中突發變故,病人承受不了是正常的,陶曦哲手上的資料是假的,她老爹沒有在手術室出醫療事故。

蘇昕月雙眸一直緊盯著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變化,她捕捉到他的眉心微微一沉,眸光直視自己的時候卻沒有任何責備,很平靜,捉模不透,她心底莫名的恐懼起來,衣兜里的指尖微微顫抖。

蘇德昌驟地笑出聲來,女兒的眸中絲毫沒有小女兒家崇拜的神色,而是赤/果/果的審視,如此直接大膽的探究,如此心機,讓他有點驕傲,也有點難受,蘇德昌無奈地搖搖頭,微挑眉梢,唇角揚起寵溺的笑容,「小月,我們是一家人,你心里有事,可以直接問我,不需要拐彎抹角。」

「老爹你想多了啦。」

蘇德昌擺擺手,這丫頭口不對心,正色回應她的問題,「爸轉行有兩個方面的原因,我是獨子,你爺爺希望我去公司幫他,當時路橋行業景氣,我看到了發展前景,考慮下海,卻是猶豫的,徹底讓我橫下心離開明德的根本原因是一個手術,完畢。」

蘇昕月眉心擰起,焦急追問,「什麼手術?」她的心情十分復雜,是陶父那台手術嗎?

蘇德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視線轉向天花板,犀利的雙眼漸漸朦朧,他的記憶奔沸回到二十年前,久久才張口道來,「醫院收了一例車禍病人,教授為了往上爬,把我從主刀的位置撤下來,換了他的團隊挑戰主動脈弓部手術,結果手術失敗了,患者死亡,其實,根據患者各項生命體征,采用常規的置換手術就可以治療的…」

他無力的望了一眼蘇昕月,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第二天就辭職了,毅然投身轉入商界。」

「老爹…」蘇昕月轉愁為喜,聲音因為激動略顯微啞。

哲他誤會了,不是老爹,他手里的材料可能是那個教授篡改的,讓老爹做替罪羔羊。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他當面說清楚,驟然想到,口說無憑,她可以去資料室調出二十年前的病例報告,若是教授所為,病人生命體征的各項數據白紙黑字可以翻案的,念及此,她一刻都呆不住了,找了個借口離開病房。

蘇昕月根據早上過目的資料顯示的日期,調出陶承志的病例,細細的翻看,驟然冷汗淋灕,無論病人的體征記錄表還是手術結果報告,與老爹所說的相背而馳,怎麼回事?

她該相信誰?若是跟老爹再提這台手術的事情,勢必會引起他的懷疑,若是老爹知道陶承志的兒子是他的女婿,難免不會攪出更大的動靜,只是,不去證實,難道就讓陶少繼續誤會下去嗎?

陶少那般恨意濃濃的鄙夷她不夠資格為他生兒育女,那如果他恨蘇家,安順此次突然的劫難會是他推動的嗎?蘇昕月驟然被自己的猜測嚇得毛骨悚然。

她倏地又否定了她的猜想,陶少與自己一直在國外度蜜月,縱使他每天都要處理公事,可鞭長莫及,她試圖說服自己不要去懷疑他,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蘇昕月內心經歷了一番掙扎,她驟然覺得自己有被害妄想癥,在心中勸說自己,女人的看待事情總會有些少盲點,男人的事情讓他們去解決吧,她真的有心無力。她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蘇德昌一臉青黑,神色頹敗,仿佛她剛才的離去恍然便歷經了好幾年,蘇昕月惴惴不安地問,「老爹,是不是公司…」看他似充耳不聞地合上眼,她心中了然,喃喃地低語,「用錢就能解決嗎?」

蘇德昌緩緩的睜開眼,黯然地嘆一口氣,「沒那麼簡單,不光是錢的事,企業的信譽,投資者和客戶都受到牽連…」說罷,他擺擺手,示意她不要攙和。

听天由命吧,也算對旭堯的考驗,他若能挽救安順于水深火熱中,這段磨練對他接手公司起到里程碑的作用,蘇德昌的目光忽地變得狠戾起來,心中冷哼,這次算計安順的人怕是竹籃打水一痴,動錯了心思。

蘇昕月覺得呆在病房太壓抑,晃到花園透透氣,她放空了大腦,什麼也不想,不去想陶少,不去想可笑的婚姻,也不想蘇家的劫難…

可陶少似混血兒般帥氣的臉在她闔上眼之後,隨即涌上她的腦海,他無情的話提醒著她,他只當自己是玩偶,不配得到他的愛…

她打心底排斥陶少的鴨霸,愛就愛了,不愛就放手,拿上一輩的恩怨來懲罰自己和愛他的人,何必呢!

電話響起,蘇昕月看了眼號碼,掠過驚詫,按下接听鍵,心底里蔓延著擔憂,她害怕他再次說些自己承受不了的話,她僵硬地喂了一聲,話筒充斥著陶少沉穩磁性的聲音,「馬上到101大樓85樓餐廳來,我有事跟你談。」話語簡潔強硬,似由不得她拒絕。

蘇昕月生澀地咬著好字,彼端傳來嘟嘟的電子音。

她無力地苦笑,一旦不愛了,所有的承諾都只是一張白紙嗎?連基本的禮貌,都懶得敷衍去做。

蘇昕月十分鄙夷自己的卑微,明明被人嫌棄,她依舊對他有所期待。

去往101的路上,她透過路邊的電視屏幕,看見了哥哥開記者發布會的新聞,胸中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下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錢沒了可以再賺。

她的心頭驟然一突,人沒了…

蘇昕月聯想到,陶少7歲便失去父愛,他…

她不敢忘記,在花蓮醫院的手術室,陶少瘋狂的模樣,好似一頭烙下傷痛不能復原的野豹子,念此,蘇昕月的心好似注滿了柔軟劑…

她打定主意,用她的愛去感動那個受傷的男人,她相信,愛,可以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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