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流年傷幾許 第一零三章 樹挪死,人挪活 3)

作者 ︰ 摩嫂

陶少兜去衣帽間給蘇昕月挑了一件一件針織薄紗外套才下樓,看見某人縮成一團窩在沙發上,原本削尖的小臉鼓得像脹滿氣的金魚肚子,滑稽的模樣令陶少手癢癢的想在她的臉頰抹兩坨腮紅,以她多變的表情和豐富的滑稽詼諧的肢體語言若是出演啞劇的小丑一定十分出彩搶鏡。

他忍著笑意走到她坐著的沙發背後,彎下腰為她披上一件針織薄紗外套,煞有其事的說著冠冕堂皇的借口游說道,「今晚的夜色很美,確實適合出去走走,我今天不用處理公事,權當是放松了,走吧。」

蘇昕月正在氣頭上本想假裝沒覺察到他靠近時散發的氣息,肩上突然一暖,她眼角余光輕輕掃過肩膀上披著的衣服,心豁然一軟,卻別扭地別開目光不去看他,嘴巴撅起老高勉為其難地說,「好吧,算我當一回好人免費陪同陶大爺去散步,省得你在花園里遇到單純的妹子把別人魂都勾走了,姐權當拯救良家少女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的玄關,陶少笑而不語地拿起遙控器關閉電視電源,坐實護花使者的名頭尾隨跟上她的身影。

出了住宅樓的門禁,陶少驟然震撼地怔在門口,鄰居家廚房飄出的油煙味飯菜香鑽入鼻孔,鄰居家小孩子的嘻哈撒嬌歡笑哭鬧的聲音飄進耳畔,左邊不遠處人行道邊上的休閑椅有一對白發夫妻悠悠談笑,右邊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場有幾個大人坐在石板凳上看著孩子活蹦亂跳瀘…

月光與燈火相互輝映,蛐蛐聲與鼎沸人聲相互交響,陶少驀然覺得這兒才是安家的好地方。

他對凡爾賽花園的整體印象是從售樓中心的模型中看來的,他依稀記得花園像個小城鎮,上百幢房子沿著橢圓地形由外圈向內圈錯落有致的排列著,卻從沒在小區里認真的走動過,從來都是開車繞著環園大路繞大半個橢圓形直接到地下車庫再經電梯回家。

散步,他也是頭一遭喵。

他心中有點小興奮,也有點小甜蜜,還有點小幸福,他很想抓住這一瞬間感受到的幸福並牢牢的綁在手心里捂著。

蘇昕月氣憤的踢著腳下的路面磚,心中不停的詛咒陶少,混蛋,兩個人出來散步哪有一個人走前面一個人走後面的道理,搞得好像小夫妻吵架了在鬧別扭,難看死了!讓你主動一點會懷孕咩!

嗷…奢望腦袋殘缺一半的人愛上她真是要賭上命才行啊!

她無語問月老,我神馬時候才能感動他的心然後兩人修成正果啊?

蘇昕月一時糾結的走了神,陶少驀地牽著她的手,她條件反射的用力甩掉手上的東西,看見陶少的挺拔身姿後不陰不陽的沉了臉嘟噥道,「快放手!我跟你不熟。」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他拽的緊緊的不舍得放手,她的手軟若無骨,柔柔的很暖和,很舒服。

「你是豬啊這麼大力,弄疼我了。」蘇昕月不滿的嘟嘴抗議。

「笑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面色一急,連忙松開手掌。

她的手驟然一空,心驀地沉到谷底,倏地手心一暖五指被叉開與他十指交握,她的失落感轉瞬不翼而飛。

蘇昕月想到自己的情緒輕易的隨著他一個小動作大起大落,心中掠過淡淡的晦澀,全心的去愛一個人果然會忘我。

然而,她不想薄待自己。

她可以毫無保留的付出完整的愛,但一定余下一點正能量給自己,如若期待落空愛成虛幻,她還能依靠殘余的能量躲藏起來獨自舌忝舐傷口。

陶少垂眸掃了一眼兩人交握的十指,心中暗爽,情不自禁地下意識學宋成弘耍流氓吹了一記口哨,蘇昕月猛地抬頭像看怪獸一樣凝著他,暗忖,這廝今天從早到晚都不正常,會不會是去大陸公干時撞了邪?

「笑笑,你流口水了。」陶少的眼神似發現寶藏般閃爍著精光,邪魅一笑。

她怔了一下,連忙抬手抹向唇角,「沒有啊。」

驟然,爆笑不絕于耳。

蘇昕月的臉頰染上囧色,她惱羞成怒,不由分說的掐住陶少腰間結實的肌肉,似派式電風扇的定時檔位一樣恨恨地旋轉了360度。

嗷…她真是屢錯縷犯,不可原諒。

蘇昕月抓狂了。

陶少也抓狂了。

「蘇笑笑,你會不會太狠了點!我是看你悶著不開心才逗逗你玩兒,至于對我下狠手嘛!」

「陶大爺有沒听說過打是情罵是愛?你有多痛,我就有多愛。」

陶少模著下巴沉思著,走了好幾步都才辯駁道,「你听說的是哪門子歪理?愛一個人是心疼她入骨髓不舍得傷害分毫,哪怕背著她負了天下人也不會辜負了她。」

「啊…陶磚家!陶叫獸l給我簽個名,你是我最崇拜的人哇…」蘇昕月驟然跳到他面前伸出自己的手掌,像時下最瘋狂追星族對著陶少猛耍花痴。

他被她一驚一乍的夸張行為震懾呆了,他正兒八經的表白心跡,她居然…

陶少臉頰一抽直接就淚了。

蘇昕月覺得自己玩的過火了,悻悻地模模鼻子,想到陶父是他們兩人間最大的阻礙,她突然問道,「你父親的事查清楚了嗎?」

陶少一愣,深邃的眸光沉沉地落在她臉上,似在探究些什麼,過了良久才蹙眉說道,「已經有些眉目了。」

她一急,話已月兌口,「是官司惹的禍嗎?」

他訝然,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陶少疑惑,為什麼不是問醫院的手術事故?他只跟她提過父親是蘇德昌主刀失誤害死的,她從哪里得知官司的事?與她親近的人只有林少知道自己對蘇德昌下過狠手,他和她下午才見過面,會不會是林少說的?

「你爸打官司惹了壞人,為什麼會牽扯到我老爹啊?你是不是搞錯線索了?」蘇昕月犀利的說著,她記得老爹說過他沒有參與陶父的手術,她也查過醫院檔案室的手術協議,經陶母告知陶父是車禍後送醫的,她心底是相信她老爹的話,她真心希望是陶少錯了。

哪怕真的是她蘇家欠了他陶家,她窮盡一生的愛也會盡力補償他童年缺失的那一份父愛。她只想解開兩人的心結,從此坦誠。

面對蘇昕月的質問,陶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神色越發凜冽,眸里掠過陰鷙和沉痛混雜著慌亂,他不敢直視她,垂低了頭啞聲低沉地道,「車禍和醫院兩方都有問題。」

他最終說出了凌磨兩可的答案。

如果她知道他不但欺辱虐待她的身心還暗地里對付安順集團且把她姐夫送進大獄,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他害怕她會離開,不準她離開。

為了報仇,他踏上一條不會幸福的路,上天待他不薄把她領到面前,他斷不會輕易放手讓幸福溜走。

蘇昕月如刺在哽,沒有在說話。

陶少感覺到她的手心有些許濡濕,心頭一震,焦急地辯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再怨你的意思,那不關你的事。」

她听罷,低聲傻笑起來,忽地眼瞼一熱,淚蛋子飆撒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不關你的事…多麼輕巧的一句話,555…陶少你個王八蛋,大笨蛋,混蛋,臭雞蛋…

蘇昕月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哭嚎一邊控訴道,「早知道不關我的事…干嘛還要我賣什麼勞子身…撕掉…統統作廢…你要向我道歉…」

她越想越委屈,上一代長輩不清不楚的恩怨不給個說法就抓了她來替罪,她多無辜啊!

陶少仿若玻璃瓶里的蒼蠅對著哭泣不止的蘇昕月不知所措,她的眼楮就像爆開的自來水管源源不斷的噴出水柱,他襯衣上的斑斑水漬已分不清那一塊是鼻涕哪一塊是眼淚,襯衣下的皮膚感覺到濕噠噠的濡濕感,汗毛雞皮長了一大片。

「笑笑你的眼楮都腫了,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他溫柔的哄道,大手掌撫上她的臉頰拭去汩汩水珠。

「555…」蘇昕月依舊哭的很凶,好似胸腔里憋了很久的委屈要一並發泄出來。

陶少無奈,只好把她整個人抱起來摟在懷里扛著往家里走,使出殺手 誘惑道,「笑笑你要是立刻不哭了,回到家之後有驚喜大獎。」

「……」她果然平靜下來了,狐疑的凝著他。

他的話終于見效了,心情大爽,唇畔自然地勾起,眉梢也隨之微微挑起,頗為得意道,「回去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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