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可是我的主戰場」倪眉說這話的時候,就差雙手叉腰來顯示她周身撒發的王霸之氣了。
省省吧。
位于她身後的月痕不好意思親自摧毀自己的主人的信心,只能用眼神朝白羽傳遞信息,‘還是你上吧,注意點委婉。’
被丟出來當出頭鳥的白羽臉上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他一貫好脾氣,就替月痕擔待下來,「這樣不好,大人。」話音剛落就不出意外地收獲了倪眉一枚白眼。
「哦?」倪眉恥笑了一聲,在月痕的懷中換了個姿勢,身後綿延流淌的水紋霎那間結成了寒冰,尖刺齊齊地沖著白羽站立起來,發出的寒氣如有形質一般迎面撲來。
她太沉不住氣了,白羽不禁在心里皺起了眉頭,月痕的選擇當真好麼?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比起動輒像只野貓一樣張牙舞爪的倪眉來說,隱忍不發如深潭一般不露聲色的齊無爭才是他眼中的良才美質,堪稱一代梟雄。
瞧他一步一步蠶食著紫藤家族明面上的權利,與各大貴族家族虛與委蛇,輕而易舉地走到全國五大執政官之一的高位,白羽自然是喜聞樂見。縱使他暗地里做下不少手腳,甚至可能動搖到普卡魯的地下勢力,白羽依舊裝作熟視無睹,只希望主人能夠順心如意,卻忘了自己存在的最初意義。這才逼得一直藏在暗處的月痕不按順序提早出面,急急地定下了新的主人。
只可惜,形勢比人強,白羽現在縱使知道後悔,一切也來不及了。
「你別激動,」白羽平緩的聲音如同平靜的大海一樣,包容著世間萬物。「等我們走後,你需要學會忍耐,只有懂得忍耐的人才能贏到最後。你這顆星球上,會比我們覺得更孤單更無助……」
「這不用你來提醒,」倪眉身後的寒冰慢慢融化,寒氣在房間里蔓延開來遇到眾人身上,倒沒有之前那樣冷冽。「自從姬家那場大火以後,這顆星球上只有我一個人。孤獨,我深有體會;忍,我孤家寡人又何須忍?我要的不過是有朝一日回到我的母星——地球,僅此而已」
「若非你們提起地球出現危機,我又何須與你們合作」話語之間,透出無限的冷意身後所流淌的水流四處蔓延,似有要徹底掌控整個房間的意圖。
白羽忍住要抬起腳避開地上水流的沖動,朝倪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此刻如果由著她橫沖直撞與他們的大事無益,他不得不把一個一直隱瞞的秘密說出來︰「您一意孤行,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姐妹考慮一下。」
「你,你說什麼?」倪眉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她是個獨生女對于‘姐妹’這個概念沒有深刻地體會,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
「就是跟你一起被帶到這顆星球上的女性。」
「安夜」倪眉不由地月兌口而出,她原本就是水質,稍稍一用力就從月痕地懷中掙月兌出來,朝周圍漫延的水流因為她的心情好轉也停下了腳步。「她在哪里,她還好嗎,我能不能見見她」她如連珠炮一樣拋出多個問題,激動地難以支持。
「她,很不好。」白羽斟酌地回答道︰「那**們初到奧加星球,身為幼崽殷家主卻能放心你們獨自出門閑逛,這本就于理不合。不過,你們資質極好,勉強也說得過去。」
倪眉在心中隱隱有什麼被觸動,一直都不曾深想過的事在白羽的話中找到了關竅。她接過白羽的話道︰「那日我們出門,三人同行的時候還一切安好,而當我和安夜兩人相處的時候就遭到了襲擊。等我追上去的時候就看到安夜和肖豹斗在一起,安達生死不明,然後就遇到爆炸現在想來,安夜的言行倒像是不曾被姬家主洗腦過,難道那場爆炸是他們蓄意而為」
「阿佩斯•姬生性殘忍且狡詐,自幼就有毒蛇美人的名號,他為了幼崽一事可以到未開化的星球上大行實驗,不顧原住民的死活。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洗腦、鏟除異己不過是他慣用的手段罷了。」白羽侃侃而談,仿佛別家的辛秘只需信手拈來即可,「他表面上戰功赫赫,以為沒人知道他在背後做的那些,可惜他身體不佳,身邊缺不了普卡魯服侍,所以他的所作所為,休想瞞過我們的耳目。」
「當日的大爆炸,你的姐妹正處在爆炸中心,她沒有像你兄弟那樣事先攜帶了防護罩,承受了巨大的沖擊力,不過她身體強悍雖然被炸得面目全非,但好歹被當地的醫院所救,留了一條性命。不過,她身上既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醒過來,姬家也根本沒打算認領她,醫院給她做的只是保守治療,勉強維持她的生機罷了。」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倪眉說這話地時候心中卻沒有半分底氣,那場爆炸幾乎要要了她的命,等她否極泰來趕回姬家之後;踫上的卻是賈綿綿放的一場大火把姬家主宅燒成一片白地;之後齊無爭守株待兔把她堵在路上強行收養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把她丟進大亂斗這個巨型絞肉機里。可以說她無時無刻不過著顛沛流離地生活,連一片遮身瓦片都沒有,又拿什麼照顧安夜呢。
見她終于有所觸動,白羽這才循循善誘道,「大人,您與我們合作是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的,不僅是為了您考慮也是為了您的姐妹著想。這次我們隨著黑塔伊一起被清洗,所有的資料和檔案都會有所缺失,您和您姐妹的身份將會毫無破綻。只是從現在起您不僅要把自己當作一個奧加,同時還要小心一個人。」
「誰?」倪眉明顯覺得知道這個人的是誰對她非常重要。
「您法定上的養兄——齊無爭。」白羽說道那個人的名字時,眼楮里還是不免流露出幾分難舍的情感,「他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您跟他相處一定要倍加小心,他的權勢巨大,與不少強人都是朋友相稱,若想對你不利根本不用他親自動手。」
「我身無長物,怎麼跟他比。」這倒不是氣話,齊無爭是紫藤家族的家主,等普卡魯消失,他在這個家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說白了他就算要倪眉卷鋪蓋滾蛋也沒人會說他一句不是。
這時一只手掌從後面遞到倪眉面前,只見那手心里靜靜地躺著一枚透明晶亮的小方體,隱隱可以看到幾絲細小的銀線在里面如活物一般游動。
「主人,你模模這個小東西看看。」月痕清冽的聲音在倪眉耳邊響起,像是一個孩童迫不及待地向朋友炫耀自己的玩具。
倪眉聞言探出一絲細細的水流,輕輕地點擊了那個小方塊一下,她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只等著稍有不對就把絲水流丟棄。
這個小方塊看似晶瑩剔透貌似水晶一類的礦石,一接觸以後才發覺它竟然有著金屬的觸感。只听到砰的一聲,它就變成一個三階魔方,像是有靈性一般自己停在半空中有規律的旋轉了幾次後,就變成一個巨大的藤箱,外表古樸而簡潔頂蓋上還綴著幾串永不凋謝的紫藤花。白羽上前打開箱子,好讓倪眉看清楚里面的東西,居然是整整齊齊的一箱子服飾光是那做工和材質就能看出價值不菲,更別說在箱蓋上放著的那些光輝燦爛,巧奪天工的精美首飾,一件件都看上去價值連城。
「……讓我穿的漂漂亮亮的去打架?」倪眉冷了半響,憋出這麼一句話。
那藤箱似乎真的有靈性,一听到倪眉的抱怨,啪地自己合上了蓋子,又變回三階魔方的樣子,在半空中扭轉了幾下後,只听道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聲,一個巨大的金屬箱出現眾人面前。也不等人上前,金屬箱子自己就把自己打開,還噌噌地朝左右彈出多層抽屜,把里面收藏妥當的物品展覽似地擺在了眾人面前。
里面的武器散發出的金屬冷光,幾乎閃瞎了大家的眼楮。
「切,為了這些我還要去報名學習武器課程嗎?」。倪眉隨手聚起一個水球玩了起來,「這些我基本用不上。」
話音未落,只听卡擦卡擦幾聲,金屬箱子已經消失在眾人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精致的小皮箱,叮地一聲脆響,皮箱自己打開了,在雪白的冷氣中靜靜地躺著數排顏色各異的水晶瓶。有一個瓶身上赫然寫著——神經毒劑。
這時倪眉的內心里仿佛有數百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個東西莫非成精了麼?
「這是魔方,是遠古神族所留下來的財富,外表都是統一的三階魔方,除了在材質上有所區別,它們的作用都是一樣的,是用來傳承給下一任繼承人,可以說它就是一個完美的保險箱。諸星商盟也有模仿它制造出的產品,可惜不過是劣等的仿冒品罷了。」月痕適時的站出來為倪眉解惑,同時他把恢復成小方體的魔方放到倪眉手中。那魔方果然不凡,在接觸到倪眉身體的一瞬間就化作一團液體乖巧地融進她的體內,卻不亂跑只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
倪眉一開始還覺得月痕要害她,只是魔方一直安安靜靜地,仿佛只是一團獨立的液體不曾試圖擴散開來,這才放下心來。
「有了它,主人就如虎添翼,只要小心些,就無大礙。」月痕一邊說著一邊拉起倪眉的一只手,戀戀不舍道,「只等這場危機過去,我們一旦穩定下來一定會來找你。」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鳴笛聲,令房間里的人都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