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內的久久沒有回神。
水濤蘇醒後,在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連大氣也不敢出,自己悄悄的站起來,盡管讓自己成為隱形人。
再又足足過了近一盞茶的功夫時,傻愣著的人清醒,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的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趁著這會人都在,徹查失竊案,趕緊的去將所有守衛秘室的人來刑堂對質。」深深吸了幾口氣,左護法當仁不讓的發話。
「徹查,要徹查!」刑堂內的人,立即一致響應。
門外的家衛急匆匆的一列列離開,水家主院中頓時人人自危,一片惶慌。
而相較于水家的緊張,水嘯則恰恰相反,她很平靜,與亞叔、綠萼離開刑院後,沒有回去收拾東西,在宮殿似的建築群里折折轉轉一陣後,很快轉入通往水氏本家大院外的道上,一路無阻的到達近主院大門,也是供停車、馬的專院中。
隨即什麼也沒問,水嘯扶著綠萼的手,登上亞叔駕來的馬車,飛馳著奔離水氏主院。
奔行著馬車有些巔波,車廂內的水嘯有如身在夢中的感覺。
一睜眼成為另一個人,她不是不震驚,不過是因她心理素質好,沒表現在臉上而已,面對刑堂的水家人時,她也不是不怕,只是當時情況特殊,不容許她有那種思想,她能做的便只是盡一切可能保持鎮定,為自己爭取自由的機會。
也好在她曾經輾轉于酒業公司各部門,見過N多的特別場面,也見過不少氣場很強大的人,有著一定的承受力,否則,一醒來便面對那種場合,沒暈過去就不錯了,哪還有反擊之力。
對她而言,從禁閉室醒來到水氏刑堂的一切反應,都出于本能。
這會兒沒了緊張感,再想到這由女成男的事兒,水嘯腦子里又混亂了,思緒紛紛糾結成一團亂麻,千頭萬緒,尋不著頭尋不著尾,理也理不清。
在她胡思亂想中,飛馳著的馬車駛出水氏本家的地界,穿過大街小巷,越過無數檐檐相接的樓舍後,終于停于帝都南面一條小街的一座四合院門前。
馬車才停下,四合院內的門大開,年約五十有余的一男一女飛奔著跑到了馬車前,這二人,也是水震老爺子私人別院里的家人,姓秦,是一對夫妻。
「公子,你終于回來了!」豪爽的女子嗓音響起,車門被人自外打開。
「秦伯,大娘,我回來了。」水嘯恍然回神,微愣了一下,瞬即又反應過來,立即依著水十九的語氣,輕輕的向站在門前的二人打招呼。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秦娘子喜得跟什麼似的,眼巴巴的瞅著馬車內坐著的小主子。
秦伯沒說話,那眼里流露出的是濃濃的疼惜。
「秦娘子,勞煩你幫公子準備點熱水,公子得先洗涮一下。」綠萼先一步跳下車。
「我馬上就送去。」秦娘子一听,也不等小主子下車,一回頭就往大門內跑。
水十九還是幸福的,那個家不疼他,至少這些人是真心待他的。
正準備下車的水嘯,看著秦娘子的背影,兩眼發酸,她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情緒,還是水十九的情緒在左右著她的感情。
跳下車,抬眼看看掛著「水宅」二字匾額的古式四合院,水嘯帶著說不明道不清的復雜心情,扶著綠萼的手,由亞叔秦伯陪著上台階進大門。
拉車的馬,似是識路,自己轉向側門而去。
進大門,過前院,再穿過垂花門,沿著妙手回廊到達上房,沒有入中堂,水嘯便由綠萼扶著進入水十九所住的居室中。
四合院上房除中堂間外,是三進二間的式樣,水十九的一進里,前一間做了廳,可待客,第二間居室,約有六十個平方,里面即有書桌、梳台,還有屏風隔著的洗澡間,還有隔出給貼身陪夜人住的小間。
她真成他了。
水嘯看著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走到梳妝台前,望著鏡子中照出來的一張與自己曾經的臉不同的面孔,又有些恍惚。
「公子,您為何會想著將這只魔獸蛋帶回來?」這會兒沒了外人在場,綠萼終于不再沉默,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
「喜歡,幫我放床上,以後它就是我的。」水嘯轉頭,看一眼,眼底有些發澀。
這只魔獸蛋曾是老太爺拾回的一只,一直沒人知道是何魔獸,更查不出等級,擱置密室近二百多年,卻被人當作陷害人的棋子。
水十九當初沒吭聲,心甘情願的抱著蛋進入禁閉室,為的就是怕獸蛋落于別人手中會被損壞,他想護著的東西,她會盡力的幫他守住。
三年已過,公子終于會保護自己了。
綠萼小心的將蛋放床上,站起身子,望著看著鏡子的小主子,想著刑常中的事,眼里浮出欣慰。
「綠萼姑娘,趕緊的給公子收拾衣服,我去準備公子愛吃的東西去。」秦娘子拎著二桶水轉進內間,一邊吆喝著,一邊去放水。
綠萼回神,立即去開櫃子尋衣服。
秦娘子放好水,又風風火火的張羅去了。
水嘯謝絕綠萼幫沐浴的好意,自己拿著衣服走進屏風中,被人嫌棄的綠萼則不為意,自己退出去。
將干淨衣服擱好,水嘯忐忑不安的一件一件的將身上的褪下,當還余最後一件內褲時,她的手頓住了。
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有些不相信她成他的事實,一直希望那是夢,因而不敢月兌最後一件遮羞布。
發怔了好一會,她終于還是拉開了褲帶,當純白的褲叉滑落至地面,她鼓足勇氣低頭下瞧。
而那一瞧,也徹底的讓她死了心。
那二胯間肉肉的一團,是一只真正的小鳥,絕對不是假的,雖然還沒長毛毛,卻絕對不是面粉或者樹膠什麼捏成的偽劣產品。
悲了個催的,她的**沒了,以後要跟小鳥相伴一生了。
蒼天啊,這還叫人怎麼活!
一直很淡定的水嘯,瞅著多出來的零部件,再也無法淡定的哀嚎不已。
暗自悲催一把後,當她好不容易接冷靜下來,將頭發挽到頂上,正準備泡澡時,她突然驚悚的發現,這撿來的身軀體溫很低,還是低得嚇人,竟唯有手心與腳心有些微熱,其他各處都是涼涼的,幾乎感覺不到溫度。
不得了,這身體有問題!
心髒一縮,驚得大呼不妙,立馬瑟縮著身子,慢慢的爬進沐桶,將瘦弱的身子藏進水中,苦著臉,慢慢的尋找原因,卻也因為那一尋思,她的眉越皺越緊,小臉更是皺成了巴巴的一小團,直到好一會才舒展。
等頭腦清醒時,水嘯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只發現水一直是溫溫的,窩在水中倍感覺也很舒服,便干脆的享受著水的滋潤,也沒有要出沐的意思。
亞叔等人沒人去催她。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約半個時辰後,十余匹快馬護著一輛馬車飛馳著駛近,穩當當的停在水宅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