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人哪!
瞳孔中映著二點金黃,水嘯悲憤了,額間「唰」的滲出一層冷汗。
自個辛苦半天,源力幾乎抽空,骨頭好似要散架,那二只竟然還能跳能蹦,天底還有比這更讓人悲催的事麼?
這結果,真是傷不起!
金豹本身的速度在魔獸中也是赫赫有名,就算現在的行動明顯不如之前,也只在電光火石之間,二只銅花金豹便自二方撲至。
二只金豹的配合更是極為默契,仿佛是曾經共同作戰幾百幾千回般,在還沒近目標時身子在空中作了個高難度的扭轉,一只橫在水嘯左方一側,一只橫在右方一側,將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強悍!
太強悍了!
被兩獸夾成夾心餅干的水嘯,瞅到豹子的動作,眼芒爆跳。
在她的音殺中,十六只金豹的心脈已被全部震斷,十一靈獸毫無抵抗力的當場倒地,三只九階就算沒那麼狼狽也失去了攻擊力,而二只十階的豹子竟能仗著玄獸強健的體魄撐著最後一口氣,意欲與敵人同歸于盡,這份強悍真的非人類可及。
這刻,她心中也對二只玄獸肅然起敬,當然,敬佩歸敬佩,必要時她還是不會手下留情。
兩獸在扭轉身時,還沒著地,已就勢攻擊,一只襲她頭部,一只專襲下盤,攻勢凌利,迅如電,猛似驚雷,根本沒有給人半絲周旋的余地。
重重金色爪影如瘋狂旋轉著的層層龍卷風,將人封鎖在中間,銳利的尖爪如萬箭齊發,萬千斤重的威壓中,血盆大口以泰山壓頂的形式下砸。
如刀般的勁風一刮,水嘯的發絲在空中零亂的狂飛,兩只寬袖灌進風鼓起來,似海面上般只桅桿上的帆,正揚風招展。
而在聞著獸口噴出的腥味時,她的胃中酸液如潮水翻滾,一陣陣的往上涌,一下子就涌到喉嚨處,一時難受的只想捧月復狂嘔。
只是,她沒有動,強行將倒翻著的酸味壓下後,悄悄的取出匕首握在手中,爆睜著雙目,等著最佳出手時機。
以二只玄獸的情況,垂死掙扎的攻擊雖然持續不了多久,如果有可能,只要拖一陣就會平安無事,可是,她已經沒有多余的體力與精力與其周旋,唯有一擊得手以絕後患。
水嘯飛快的尋找著金豹的致命弱點。
嘶啦,一念之間,二獸攻勢已逼在眉梢,她右邊的袖子被拍近的一只金色大掌上的一根利趾踫到,瞬間撕開。
水嘯連呼吸都滯住了,就在左方的金豹血口將至時,上身一扭,硬是扭偏出六十度角,頭一偏,便避開它的二只前爪,轉至它的頸部下。
那一扭,以至于她的小蠻腰似水蛇一樣扭個螺旋;而她在至豹頸下方時,二手同時一舉,握緊冷光凜凜的匕首,直刺它的喉管。
至于匕首能不能擔當起大任,這一點無需她擔心,鳳留行送的匕首可稱得是件神兵利器,以她的測試,甭說是十階獸,恐怕就連十二階玄獸都抵擋不了它的銳利。
金豹還來不及扭身,便貼著水嘯的頭頂劃過,匕首則如進無人之境,刺破它比鐵板還硬的皮,整個匕身全部沒入其中。
「噗—」血液如泉水,狂噴著灑出。
嗚—,金豹吃痛,發出驚天咆哮聲,那一聲也只在嗷出半聲,後面突的滯住。
那一匕,準確無比的刺中它的喉管,更隨著它前撲,匕首給它來了個開膛破肚似的劃出一條縱線,瞬間便到前肢骨頭交錯處,並 的一下卡住了柄。
金豹的聲帶被破壞掉,灌進冷風,聲音頓失,身軀轟然下砸。
這一只受創,另一只卻沒因此滯留攻擊,緊隨著水嘯前移,二只大掌一左一右的拍向她的後背。
如果被任何一爪拍到,估計人是沒法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連匕首都沒拔,水嘯猛然一撐地,低腰貼琴,以頭幾乎貼地的方式抱成一團,自被破割喉管的金豹月復部底滑著移開身軀。
那一滑移,完美的避開背後的攻擊,也閃開了破喉金豹的二爪,唯一不雅的是,她怕被獸軀砸到,沒敢橫閃到另一邊去,竟自從它下方鑽出。
「啪啪—」另一只金豹的爪子全部拍在同伴後腿的板骨處。
在一聲骨骼斷裂聲中,深受雙重打擊的破喉豹子重重倒地,砸得雪塵亂舞。
可是,另一只幾乎是連看都沒看倒地的同伴,反而同伴身上一按,借力一躍,又追上目標,那架式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閃出豹月復的水嘯,還沒尋到對敵方法便再次身陷險境。
跑?人都近乎虛月兌,想跑那是夢想;以弦為殺?源力不足,連琴弦都拔不動,就算能拔動,也來不及,等她拔出音符,只怕小命就沒了,而且,連唯一的利器都沒在身邊,現在要怎麼辦?
坑爹的!
都是垂死掙扎了,怎的還如此凌厲?
感應到危機重降時,神經硼成弓弦的水嘯欲哭無淚。
凌利的爪風已至後背。
危急,十萬分的危急。
就像死神的手正扼在人的喉嚨上,生死只在一念間。
丫的,賭了!
雙目一冷,水嘯再次就地一旋,掄起手中的琴,像揮棒球一樣揮向金豹,那一揮,連吃女乃的勁兒都全部使上,一點也沒藏私。
砰—琴底掃過半圈後,重重的拍在金豹頭部。
那一拍拍得相當的瓷實,金豹身子一偏,帶著噴出的一道血箭,向著一邊倒翻。
—有著數百年年齡的古琴,自與玄獸相踫的地方炸裂,一分為二,斷口參差不齊。
—弦線一崩,根根扯斷。
水嘯的手一顫,再無力握住琴,斷琴月兌手飛出。
啪,二截古琴以相差不足一秒的間距先後落地。
噠,拍飛出去的玄獸砰然落地,落地後,它試著抬頭,卻只在抬起了一半時又無力的垂下,隨即四肢開始抽蓄。
另一邊的三只九階玄獸,不知何時已偏翻在地,與十一只靈獸俱只只口吐血水,一大片的雪地都被染紅;被割破喉管的一只也還沒斷氣,後腿正在亂顫。
只巡一眼後,來不及再細查危機有沒解除,水嘯往後一仰,砰的倒地,四肢成大字攤開,一動不動的挺尸。
現在,就算真的再蹦出一只金豹來,她也無能為力,她唯一的感覺就是︰累!太累了,骨頭好似都軟了,肌肉更是像已分離成一個個的細胞體,散成一盤散沙,整個人甭說跟誰拼命,就是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都說在背後黑人是種技術活,跟人干架是項體力活;撫琴是項技術活,制琴是項體力活,咋到她這里都變成了體力活?難不成她人品有問題?或者,是水十九的人品有問題?
唉,可惜了一面好琴啊!
感覺太磣人,不爽,水嘯非常的不爽,想到耗力的音殺,心底汗滴滴的滴出一身的冷汗,轉而再想到斷掉的古琴,心疼肉疼得連肝都疼了。
歇息良久,源力稍稍回復一點,正想坐起來,又好似感覺有些不對,擰眉一想,探手往耳朵後一模,抓出毛茸茸的一團,一看,嘿,小叮當暈過去了!
呃……
無語,嘴角一抽,極度無語。
「噠噠—」相想將小東西弄醒,一陣足敲地面的細響由遠及近,听那聲音,像是四足動物,憑步伐分析,來者還是十分的閑悠。
一個激靈,水嘯翻身坐起,目光「嗖」的 向聲源來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