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少月自小秉承父業,能將華衣閣發展成為英皇第一權勢,靠的當然不是絕世的容貌,他早在多年前便被人冠上了商之狐的稱號,可見其才華卓越不凡。身在高位,華少月自認為識人無數,環肥燕瘦,三教九流的,他都能全身而退,總之,君子之交淡如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可是,面前的這個丫頭,對,還是個小丫頭,卻一再打破了自己的原則。他好奇了,被吸引住了。哪家的小姐會不顧閨譽的站在牆頭,哪家的小姐又會嬉笑怒罵,喜形于色。英皇流雲一再打破他對于世間女兒家的認知,就如一杯陳年的酒,越品越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天色不早,華少月見她已然滿身的酒氣,人也晃來晃去,于是微微皺眉道,「流雲,讓青衣送你回去吧。你這幅樣子被人看見了可不太好。」
「唔……也好」流雲抽抽鼻子,訕笑道,「喝成這樣,那面牆我可是翻不過去了……呵呵▔」
「你呀」華少月無語的扶頭輕笑,「要不要我去王府給你求個‘特赦’,找個理由讓你能正大光明的進出?」
「別!」流雲橫了他一眼,打了個酒嗝,「花生,如果你不想我被英皇宏早早的當籌碼給賣了,你就別插手,哦,插嘴也不行。」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
華少月握住酒杯的手微微發緊,難道,這就是她一直甘願當個隱形人的原因麼……
……
將流雲抱在懷中,青衣身手敏捷的躍上牆頭,仔細的觀察了片刻動靜,發現沒有下人注意時,這才縱身跳下,幾個箭步便鑽入了流雲所說的屋子。
「三小姐!三小姐!」青衣低聲喚她,可回應他的卻是流雲淺淺的呼吸聲,原來她已經睡著了。
青衣小心的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被褥蓋好。可能是覺著舒服了,流雲無意識的哼了幾聲,臉上還掛著滿足的傻笑,翻了個身,她便昏沉沉的睡去了。
青衣不由暗自發笑,這丫頭……
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青衣不由的皺眉,沒有精美的裝飾,沒有女子閨房的胭脂香味,更沒有任何丫鬟的伺候,她在王府究竟還算是個主子麼?宏王爺竟然對這個女兒忽略如斯。
嘀咕了幾聲,青衣也不好多待,收拾穩妥之後便悄然離開。少主還等著自己的回話呢。
華府內,華少月听完青衣的話,原本便拉長的眸子更加陰郁,攥著幾張紙的手掌緩緩捏緊,直到手指發白了,才猛然一松,將得到的這些信息付之一炬。他能猜到流雲在宏王府的地位可有可無,也明白她定會被勢利小人所輕視。可是,他沒想到,她竟被她所謂的親人們欺凌如斯,甚至在不久前還差點香魂消散。如果沒有那場生死劫,恐怕這只小老虎還寧願繼續沉睡下去吧。不過,幸好,她想明白了。這個世界,不是你弱就能得到憐憫和關愛,如果不強大起來,那麼下場恐怕只能是再死一次。
窗外夜色深沉,一輪皓月當空。華少月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窗戶,一股夜涼之氣頓時襲面而來,也吹散了心頭的郁結。
流雲,我期待你的反擊。華少月緩緩地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敢把自己叫作「花生」的人還真是獨此一份,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