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雖然老套,但勝在好用。
「等等!」就在幾個凶惡的下人要來拉流雲的時候,身著粗布衣裳的花落慘白著臉在門口出現。
小落!你個傻子,你來做什麼!流雲瞳孔瞬間緊縮,第一次有了些慌亂。
「王爺!我認罪!」花落噗通一聲跪下,開口的第一句便將流雲驚得怔在那里。「她的月銀是……是我偷得……」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別說是流雲,就連英皇宏他們也是張大了嘴巴,一時半刻的沒緩過神來。
好半晌,還是英皇悅第一個反應過來,話里有了絲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是誰,憑什麼這麼說!」
「花落?!是你!」原本腦子亂成了漿糊的林妹妹,此時不知為何突然閃過一句流雲以前說過的話,我要的是一個忠心的人……沒想到,他竟願意為流雲頂罪……
「他是誰?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英皇宏皺著眉看向林妹妹,他怎麼對這個小男孩一點印象也沒有。
林妹妹張了張口,正猶豫時,突然瞥見了一旁流雲的眼神,竟然那麼冷冽!林妹妹心中一酸,嘆了口氣,就照著以前流雲教她的說辭,跟英皇宏說了一遍。
「伴讀?」不過也是個下人罷了,英皇宏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把頭抬起來給我瞧瞧。」
花落悄悄的吸了口氣,抬頭。
真俊俏!堂上傳來壓低的驚呼聲。英皇宏也是頗感意外,不過同時,對于林妹妹的說辭,倒也是不再有疑惑。這孩子的模樣,確實是討喜。
「你說悅兒的月銀是你偷的?到底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
「小落!」流雲開口叫他,用眼神焦急的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花落望著流雲的神情,心里暖暖的。只是,他一定不能讓雲姐姐挨打!之前在門外偷听,事情的樣子他也听了個七七八八,編起來並不難。
「那天是那個人先挑釁我們……後來,我想替雲姐姐出口氣,就去偷了她的銀袋子,後來……又怕雲姐姐發現後怪我,我就把它埋在花盆里了!總之,銀子是我偷的,不關雲姐姐的事!王爺別打她板子!」
花落害怕卻又倔強的模樣落在流雲眼中,傻子!
流雲猛地抬頭望向英皇宏,有些憤懣和絕望。這番說辭盡管有太多脆弱的地方,但是那又如何,英皇宏,他要的不過是個替罪羊罷了。如今有個傻子肯自動為他保全兩個女兒的名聲,他怎會不干!
「你胡說!明明就是那個賤人……」
「悅兒!」英皇宏不滿的吼道,「你給我閉嘴!哪里學來的這等潑婦樣子!」
三夫人慌忙將英皇悅拉扯到身邊,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
「你能站出來,還算是對的起你的主子。不過,本王也不能輕饒了你,來人,給我拖下去重則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想要了他的命麼?!流雲顧不上什麼姿態,尖著嗓子諷刺反駁道︰「英皇宏,你也適可而止吧。難道為了自己的面子,連下十八層地獄也不怕了嘛?!」
「放肆!」英皇宏臉色漲紅,再次砸碎了一個杯子。
林妹妹嚇的魂飛魄散,「王爺,息怒……息怒……小孩子百無禁忌……」
「還不給我拉下去!」
英皇宏話一說完,早已摩拳擦掌多時的大漢們立刻上前架起了花落。
「雲姐姐,別再說了……小落很耐打的,雲姐姐你別怕哈」花落此刻笑的很甜,仿佛馬上要受罰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你個傻子!」流雲心里一酸,涌出兩行淚水,嘴里看不過去的咒罵道,「我怎麼買了你這麼個傻子!虧死我了!」
「對不起,雲姐姐……」小落呢喃了兩句,還想說些什麼時,身子已不由自主的被人架出了門外。
小落!該死的!流雲掉頭就要去追,英皇宏及時叫住了她,「不準去,不分尊卑的成何體統!」
流雲僵硬的轉過身,生生忍住撲上去咬他們幾口的沖動。英皇悅在笑,三夫人和大夫人在笑,其他人都是一副看戲的嘴臉。流雲低下頭,眼眸里充斥著陰厲之色,很好,既然你們逼我,日後就別想著善了!
「行了,都散了吧」怔了一會兒,英皇宏揉著太陽穴,此番勃然大怒已讓他頗感疲累。三夫人扶著他,剛走到中堂,就發現先前出去的一個漢子返了回來。
「稟王爺,那人受到第三十板子時昏了過去,王爺您看……是不是等他醒來繼續打?」
流雲聞言,頓時身形不穩的踉蹌了一步,指甲死死的扣進肉里也渾然不覺。
「罷了,不用管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流雲的話起了作用,英皇宏皺著眉頭,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擺擺手,英皇宏轉身走人。
……
流雲站在那半掩的房門口,渾身不自覺的發顫,那一步怎麼也邁不進去。直到一陣腥風傳來,流雲就像被電擊了一般,轟的一下大力推開門,「小落!」
半人寬的條凳上,花落半側著腦袋孤零零的俯臥在那里,後背衣衫襤褸,血色彌漫。整個人一動不動,臉上已沒了血色。
「小落!」流雲倒吸一口冷氣湊上前,顫抖著將手往他的鼻下探去……下一秒,流雲忽的就嚎啕大哭起來。「沒死……沒死……」流雲提著的一口氣頓時松懈了出去。
「小落,別怕,有雲姐姐在,雲姐姐一定會救你!」流雲笑著哭道。
當晚,流雲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一將花落安置好,就立馬動身翻牆去找華少月和青衣。
待費勁周折將大夫運進王府時,花落已經發起了高燒,整個人燒的迷迷糊糊的,水也喂不進,針也扎不醒。
「你們倆去將他的衣服剝下來,小心點,但動作要快!」醫者父母心,大夫一見情況糟成了這樣,言語間也就顧不上了尊卑,開口指揮起華少月和青衣兩人。
「姑娘,你別呆愣著,快去燒壺熱水!」
流雲紅著眼楮,死死的看了眼花落,轉身跑動起來。
因為衣服和著血水,早已經和皮肉連在了一起,華少月每次動作,都會重新掀起一塊血肉,華少月皺緊了眉頭,桃花眼里一片凝重,顧不上了!咬咬牙,華少月還是加快了動作,心里有些慶幸他早已昏迷,要不然此番下來,不亞于再受一次刑罰。
回想不久前流雲慘白著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情形,華少月還是覺的心驚肉跳。第一次見她哭的那樣絕望,更是第一次見她那樣狠厲冷冽的眸光。有些什麼變了……但又似沒變,華少月抿著嘴,晃頭甩去思緒。
青衣一邊給幾人打下手,一邊警惕著院落的動靜不被人發現。
四人一起折騰著上好了藥膏時,窗外已然明月高掛。
大夫喘了口氣,擦掉手上的血跡道︰「這人總算是情況好轉了,不過,還得注意調養,今晚比較重要,注意不要讓他翻動身子。」說完,他轉頭看向華閣主,試問能否離開。
此地確實不能多留,華少月沖他拱手表達了謝意。「青衣,先送大夫回去吧,注意別被人發現了。」
「是,少主。」青衣領著老大夫走出房門,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月色里。
「流雲,別這樣,他會好起來的。」華少月嘆了口氣,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流雲此刻正呆愣愣的跪坐在花落的床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流雲……」華少月很是擔憂。
流雲突然輕笑了起來,「花生,你說,我怎麼花了五千一百兩,買了個這麼笨的家伙回來?之前為了給我拿吃的,傻傻的給別人虐待,這次更好,差一點就要血本無歸了……你說,他有多可惡!」
「流雲,別這樣。」華少月皺著眉,踟躕著提出個建議,「流雲,要不還是將花落留在我的華衣閣吧?」花落畢竟心智受損,留在這里對流雲來說,實在是福禍難料。
「不要。」流雲挑高眉毛,「雖然笨,但他是我買來的弟弟,我不護他,誰護他!」
「好吧,依你」華少月見她堅定,便也不再說什麼。花落啊花落,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如今能得到流雲全心的信任和疼愛,也算是一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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