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鐺尖叫一聲,徑直飛到夜溪的肩膀上,爪子猛的朝著牆壁空洞一抓,石壁猶如豆腐一般柔軟的碎裂,只听到砰——的一聲清脆響聲,有堅硬的東西摔落到地面,叮鐺就地蹦下,在碎石堆里用爪子撥弄一番,而後滾出一根寸長鋼針。
喵嗚——叮鐺抬頭朝著夜溪叫著,而後在干淨的地面上拍了拍自己的爪子,將爪子上沾染的石灰甩掉。
夜溪似笑非笑的看著叮鐺,蹲子,手指按在叮鐺的貓腦袋上,「原來你還有這種本事!」夜溪淡淡的笑著,只是這笑容怎麼听怎麼讓人毛骨悚然。
叮鐺干巴巴的瞅著夜溪,委屈的縮著貓脖子,低聲嗚咽著,似是在訴說著什麼。
夜溪不去理會叮鐺的委屈目光,伸手將地上的鋼針捏起來,針尖鋒利無比,放在陽光之下,隱隱可見一星點黑色,「蘭夏,那個銀勺來!」
蘭夏臉色有些發白,听到夜溪的命令,趕緊轉身離開,並拿了一把小銀勺回來,交給夜溪,而後安靜的站在一旁。
夜溪將鋼針尖在銀勺上摩挲幾下,很快,光亮的銀色竟變為黑色,有毒!而且是劇毒!「這是想要本姑娘的命?」夜溪陰冷的笑著,看著石壁,能遠距離將鋼針打入其中,足見力道之強悍,這就是古代的內力?夜溪思忖著。
夜溪將銀勺和鋼針扔到桌子上,扭頭望著蘭夏,蘭夏雖然臉色發白,看起來害怕,可是那一雙堅定的雙眸中透露出來的則是一股執著,「將東西放起來!」夜溪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這幾日的食物,一定要親自看管,吃飯之前要用銀器檢驗!」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蘭夏穩定了一下心神,點頭應道。
「溪小姐可在?」正在這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夜溪朝著蘭夏使了個眼色,抓起小黑貓朝著床上走去,蘭夏將東西利落的收起來,掃了一眼毀壞的牆壁,轉身出了門。
「原來是蘭丹姐姐!」蘭夏微笑著朝著來人福了福身子,「姐姐怎麼有閑工夫到這里來?老夫人身子近期可好?」蘭夏說著客氣話。
蘭丹朝著屋子里小心的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小姐可在?」
「剛剛和貓兒玩了一會兒,這會兒估計已經睡著了!」蘭夏放低嗓音,略顯無奈的說道,「姐姐也了解,哄小姐睡著覺不容易。」蘭夏露出一絲苦澀,「咱們做奴婢的,主子好就好。」蘭夏垂下眼眸。
蘭丹拍了拍蘭夏的手,眼中露出憐憫之色,「這件事也只能和你說。」蘭丹臉色有些凝重,「鄭嬤嬤讓我來告訴你一聲,這幾天好生照看著小姐,莫要小姐出什麼岔子,明兒個會有人來給小姐量尺寸!」
「量尺寸?做衣裳?」蘭夏挑眉,好奇的問著蘭丹,「好姐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蘭夏心里有些著急,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蘭丹扯出一絲略顯難看的笑,「放心,好事。」
「姐姐不用敷衍妹妹,若非是大事,姐姐也用不著親自跑一趟!」蘭夏握著蘭丹的手,「姐姐直說,妹妹心里好提前做準備。」蘭夏認真的說道。
蘭丹點頭,「鄭嬤嬤本打算親自來,踫巧有事耽擱了,我就自薦過來了。」蘭丹臉色突然變的謹慎,「上午宮中派人來傳話,幾天後的宮宴要溪小姐參加!」
「宮宴?」蘭夏听後變了臉色,兩眼瞪大著,「可是,可是小姐這樣子——」
「哎,說的就是這事!雖說大家都知道小姐的情況,可是,畢竟是未來的皇子妃,總要與大家見面的。」蘭丹嘆了口氣,而後又對著蘭夏說道,「我偷偷听老夫人說了——」蘭丹突然說道,「這次宮宴世家子女都要參加,你必定是要跟著去的,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蘭夏怔了半晌,欣慰的看著蘭丹擔憂的神色,「多謝姐姐提醒!」
兩人又講了一會兒話,蘭丹才離開。夜溪推門而出,懷里抱著叮鐺,顯然是听清了兩人的談話。「宮宴?」夜溪微微眯起雙眼,忽而笑了起來,「終于要有動作了!」
「小姐?」蘭夏看著夜溪莫測的雙眸,心中打鼓。
——
費稀細細數著床上鋪開的長裙,眉頭微蹙,神色糾結,「娘,女兒穿什麼樣的好?宮宴必定很莊重,可是又不能太過搶人風頭,但是也不能讓三皇子漠視自己——」費稀喃喃自語,目光停留在角落上那一身牡丹裝上,思緒飄渺開來,眼中柔光泛濫,臉頰緋紅,唇角溢出一絲絲幸福的笑。
二夫人笑的合不攏嘴,「我們稀兒穿什麼都漂亮,穿什麼衣服都必將艷冠四方,其他那些胭脂俗粉,根本就不值一提!豈是能與我的稀兒相比的?」二夫人自豪的說道。
費稀羞澀的靠在二夫人的懷里,從脖子里小心翼翼的掏出玉佩,拿在眼前,在陽光的照射下,玉佩折射出翠綠的光澤,「娘,你說,三皇子是認真的嗎?」費稀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能打敗那個傻瓜嗎?」費稀問著二夫人。
二夫人親昵的撩開費稀額頭的發絲,「連你祖母都是站在咱們這一邊的,那個賤人?」二夫人眼底閃過一抹鄙夷,「一個孽障而已!費家不會讓這麼一個人安穩的活在這個世上!」二夫人森森說道。
費稀看向遠方,視線中閃過一絲詭異之色,暗自垂下眼眸,望著自己微微張開的右手,右手手背殘留著猙獰丑陋的疤痕,掌心則有一道新添的血色,很輕很輕,幾乎要消散開,費稀忽而露出一絲詭異而猙獰的笑,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那里正是夜溪院子所在的方向。
老夫人躺在榻上,面色異常嚴肅,吳嬤嬤和鄭嬤嬤兩人都在,恭敬的站在一旁,屋子里再無其他人。
「這件事,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決不能讓其他人有可乘之機!」老夫人犀利的目光掃過吳嬤嬤和鄭嬤嬤,「你倆陪在我身邊多年,亦是我的左膀右臂,這件事情關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