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離開之後,那幾個老頭子就一把將夜溪圍了起來,各個露出鄙夷和憤怒的神色,好像夜溪是個惹人嫌的惡人似的。
蘭夏蹙著眉頭,將夜溪擋在身後,「幾位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想要找女人,窯子里多的是!別不要臉的瞪著我家小姐看,一群老不休!」蘭夏一肚子的歪氣沒處發,正好尋到機會。
「你,你,老夫人就是這麼教導奴婢的?一個小小的婢子,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口出污穢!」其中一個老頭听了馬上跳腳,「老夫人!」老頭半天沒有听到費老夫人的講話,大聲呵斥道,「你就是這麼縱容費家家奴的?」
蘭夏鄙夷的瞥著,絲毫沒有將這幾個看起來威嚴的老家伙放在心上,「老人家,我敬你年紀大,腦子不好使,不過你也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蘭夏好心的警告著。
夜溪好笑的看了一眼蘭夏,點著頭——孺子可教也,被自己燻陶的有點兒氣勢了。
「好利的嘴!」辛義友站在暗處瞅著,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名女子有點兒眼熟!」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我想起來了,她叫蘭夏,是費老夫人身旁的大丫鬟!」
「你不講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孫鳳不悅辛義友打斷他的思路,凌厲的刮了一眼辛義友,隨後就注視著夜溪的身影。
辛義友想要回嘴,可是側頭看到孫鳳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自己身上,也就無趣的繼續觀看。
「不知道什麼事情,竟然驚動了諸位宗族長老?」費老夫人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上前,內凹的雙眼中閃爍出一股陰森之色,尖銳的掃過一旁站著的大夫人和三夫人,眼皮微微顫動著。
大夫人和三夫人彼此對視一眼,都噤若寒蟬不敢抬頭去看費老夫人,只是非常听話的站在一旁。
「你還想瞞我們到什麼時候?」帶頭的族長老怒瞪著費老夫人,「縱然你是伯爵夫人,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身為我費家婦人,應當萬事以費家為先!」老者呵斥的說道,隨後目光掃過夜溪,「費家竟然出了這麼一個有辱門風的子孫,當真是我費家的不幸!你竟然還讓她出現!」
夜溪眯著眼楮,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剛要說什麼,依舊被蘭夏先了一步。
「什麼叫做‘還讓她出現’?」這次可能是真的將蘭夏惹毛了,她雙手掐腰,指著帶頭老頭的鼻子,「你什麼意思?你安得什麼心?我家小姐活的好好的,你咒人呢,看你長的人模人樣的……」
夜溪翹著唇角,听著蘭夏一串一串罵人不吐髒字的話,暗自點頭。叮鐺在一旁蹲坐著,眯縫著貓眼,舌忝食著自己的爪子,偶爾點頭似是在回應蘭夏的話,小赤正巧變成發帶綁在夜溪的頭發上,將所有人的表情一覽無余。
「蘭夏!」看著那幾個老頭子的臉色越來越沉,夜溪適宜的制止。
蘭夏閉上嘴,冷哼一聲,而後安靜的站在了夜溪的身旁,只是還戒備的看著四周的人,一旦對方有什麼動作,她必定第一時間保護夜溪。
「這種頂撞人的婢子,可以拉出去杖斃了!」一位老者怒意說道。
「這種人就該浸豬籠!」費稀的聲音由遠及近,口氣中夾雜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祖母!」費稀隨著二夫人走出來,挑釁的瞪了一眼夜溪,而後站到了費老夫人的身旁,親昵的攙扶住費老夫人的胳膊。
見到費稀,費老夫人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公主身子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你也是,怎麼不陪著公主?」費老夫人那蠟黃的手動了動費稀的發絲。
「太醫說無恙,公主在休息,我就趁機陪母親過來了,不是說族長過來了?」費稀看向那幾個老人,而後走上前,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費稀見過幾位長老!」
蘭夏面露鄙夷,「浸豬籠?杖斃?你們還沒有這種權利!」蘭夏冷哼道。
夜溪對蘭夏使了個眼色,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既然人都在,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本姑娘沒精力陪你們玩!」最好一次性解決!
「老夫人不介意把人交給宗族吧?」其中一位老者開口說道,但不等費老夫人回應,直接命令身後的護衛,「將人壓下!」
「你們憑什麼?」蘭夏護著夜溪,質問著。
「一個婢子,屢屢頂撞,杖斃!」費稀眯著眼,伸手指向蘭夏,說殺人都不眨眼。
蘭夏譏諷的看向費稀,「婢子?我早已不是你們費家的奴才,想要杖斃我?你不怕赤伯府背上草菅人命的罵名就好!」
「來人,將這兩個不知好歹的賤丫頭拿下!」費老夫人終于開口了,「開祠堂!」
夜溪朝蘭夏遞過去一抹神色,而後兩人乖乖的束手就擒,只是夜溪臉上的譏諷之色讓人心里發毛。
陰暗潮濕的祠堂被打開,撲面而來的陰沉之氣彰顯著這里已經許久沒有人氣了,涼颼颼的風撲面而來,讓每個人都不寒而栗。
費稀微微蹙眉,靠近費老夫人,暗中抓住費老夫人的衣袖。其他人也都謹小慎微的跟隨著,暗中吞咽著口水。
宗族族長對著牌位拜了拜,而後轉過身,義憤填膺的呵斥道,「赤伯府嫡長女費溪,身為費氏子孫,裝傻充愣,羞辱祖宗,不知悔改,毀壞名節,讓家族蒙羞,現我以宗族族長身份,開宗祠,正族規!」
砰的一聲響,護衛拿著一把把帶著鋼釘的狼牙棒走進來,包圍著夜溪,這根本就沒打算讓夜溪活著走出宗祠!
費老夫人蹙眉看著,神色開始迷茫,心忽而糾結起來,人也開始遲疑。
大夫人和三夫人听了以後,臉色頓時面無血色,顯然是沒有料到會是這種結果,而二夫人則興奮的眯著眼,心里默念著——好,死,殺死她!
「玩夠了!」夜溪話音一落,一腳踢飛眼前的侍衛,突然一陣風刮過,眨眼間便來到了費老夫人的面前,伸手一把掐住費老夫人的脖子,扯著費老夫人往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