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瑩真听了宣淵的話,臉頰難看至極,但是幸好有幃帽遮擋臉面。周圍的人都在悄聲的瞧著,神色不明。
「哼!一個廢物而已,既然宣大師如此愛護,那就好好的保護才好,否則,這麼縴弱,什麼時候送命都不會知道的!」百里瑩真冰冷的說著,鄙夷的掃向不言不語的夜溪,目光卻如刀刃射向夜溪懷里的叮鐺,「不過是畜生!」
夜溪模著叮鐺的腦袋瓜子,朝身側邁了一步擋住了本想要離開的百里瑩真的路。百里瑩真要朝另一側走,而夜溪卻又往另一側堵上。
百里瑩真緊皺眉頭,看著故意找茬的夜溪,夜溪此刻低著頭,根本就沒有抬頭看一眼,渾身散發出來的慵懶之色讓百里瑩真眉色微顫,「給本公主滾開!」百里瑩真從內心里厭惡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僅因為她搶奪了宣淵徒弟的位置,還有一些不知名情愫,總之,就是很討厭,很抵觸。
「姐姐,這個人的嘴好臭!」青騰翹起小腦袋,極度不悅的說道,「好臭,好臭!」青騰嫌棄的說道。
「讓開!」百里瑩真怒意充斥在臉上,「你這個賤民!」
但是,就在此刻,百里瑩真只感覺眼前一晃,脖頸一涼,呼吸驟縮,然後就見到了夜溪已經來到了自己的眼前,而那一只縴細的小手狠狠掐住自己的喉嚨。
夜溪終于抬起頭來,而此刻叮鐺早已經爬上夜溪的肩膀,鄙視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接著說!」夜溪平靜的語調讓百里瑩真突然背脊發涼,好像有一條毒蛇正繞在自己身上,渾身毛骨悚然。
「你!」百里瑩真瞪大眼楮,此刻,幃帽早已經落在地上,三只眼無一不瞪的老大,尤其額頭上的那一只血色眼楮異常猙獰,百里瑩真沒有想到夜溪這個低等的廢物竟然敢對她這麼尊貴的公主洞中,百里瑩真呼吸急促,臉頰漲的青紫,想要抬手反擊,而此刻,百里瑩真才驚覺,她的胳膊竟然動彈不得!
百里瑩真確信夜溪沒有使用妖力,可是為什麼她竟然能夠控制自己?百里瑩真眼底閃過一絲駭然,心莫名顫抖起來。
冷漠的看著百里瑩真的表情,不理會周圍人的詫異,緩緩松開了手,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可是百里瑩真心里清楚,夜溪是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要再這麼囂張跋扈!
「走吧。」夜溪看也不看捂著脖子劇烈咳嗽的百里瑩真,漫不經心的抬頭望著宣淵,示意可以離開了。
宣淵勾唇一笑,無情的眸子掃過百里瑩真,隨後繼續走去。
百里瑩真背脊抵在牆壁上,瞪著遠去的兩人,感受著脖頸傳來的陣陣痛楚,壓抑著心底升起的恐懼,眸底升起一股仇恨之光——賤民,本公主和你的梁子,結大了!走著瞧!百里瑩真暗自發誓,她必定不會讓夜溪好過!
而此時,在另一處隱蔽的地方,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從樹叢後面走出來,若有所思的看向目露陰狠的百里瑩真,而又好奇而疑惑的看著夜溪的背影越來越遠。
宣淵帶著夜溪來到了花棚,「這里是我的地方。」宣淵轉身躲著夜溪說道,言外之意是在告訴夜溪,她不用在這里拘束。
一入花棚,叮鐺早已經跑開,夜溪掃過在花叢中穿梭的叮鐺,抬頭對著宣淵點點頭,而後開始打量花棚。花棚之中有好多塊花圃,每一塊里都種植著不同種類的花草,只是奇怪的卻是,那些花都垂頭喪氣著。而其中最為搶眼的則是一塊花圃的牡丹,每朵牡丹花瓣呈現七種顏色,每一片花瓣的顏色都由淺至深呈現層次。花圃則是花棚之中位置最好的。
夜溪走上前,伸手踫觸了一下牡丹花瓣,而此刻,夜溪突然察覺到牡丹的花朵正搖擺著踫觸著自己的手指,夜溪眨眨眼,她可以確信花圃里沒有一絲風!
「那是七色牡丹,但凡是開出花朵的七色牡丹,都是成精的,擁有自己的思想,它們是在表達它們很喜歡你!」宣淵從另一個門里走出來,看到眼前的情形,眯眼一笑,解釋著說道,「牡丹是花中之王,而七色牡丹是花王中的王者,所以,具有獨特氣息,七色牡丹盛開之際,包括其他品種的牡丹,花朵必定都要讓路!」
宣淵也走過來,張開手掌在牡丹上,花圃中的七色牡丹都搖擺著枝葉花朵,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
夜溪感受著皮膚傳遞過來的輕微刺癢的感覺,察覺自己心底反而有一絲喜歡這七色牡丹,確切的說是喜歡它們的霸道!「是極品吧?」夜溪問著宣淵。
宣淵幽深的目光掃過夜溪,而後落在了夜溪身旁的七色牡丹上,輕嗯了一聲,「千萬株牡丹之中才有可能出現一株七色牡丹!而且七色牡丹不易成活,就算能夠堅持到開花的時日,可是單反不能修煉成為人形的,依然免不了死亡的命運。」宣淵的話里透出一股悲涼之色,憐惜的撫模著盛開中的七色牡丹。
夜溪微微挑眉,「修煉成人?」
「七色牡丹修煉成人形,那就好像魔獸一樣稀有!」從花叢中鑽出腦袋來的叮鐺補充說道,而後別有心思的看向宣淵,奸笑一聲,「夜溪哦,你可以問問你身旁這位,這可是魔獸級別的!」說完,便速度的消失在花叢中。
夜溪看向宣淵,而察覺宣淵似乎並不想談論這件事,也就沒有開口,後退一步,雙手環胸,「你帶我來這里,不會就是為了賞花這麼簡單吧?」夜溪問道。
宣淵憑空一抓,一本殘舊的書出現在掌心間,「這本書里記錄著一些花草的功效和使用方法,我希望你能夠記住。」宣淵遞了出去。
夜溪掃了一眼,雖然書略感興趣,不過更讓她感興趣的則是宣淵的空間,夜溪視線上下打量了宣淵一遭,最後才將目光聚集在宣淵手里的書本上,「若是沒有隨身空間,那隨身物品如何處置呢?」夜溪喃喃自語。
宣淵听了夜溪的話,勾唇一笑,掃過夜溪拇指上的扳指和指環手鐲,「自然有隨身空間,那就必定會有空間神器,不過,這種神器很難煉制。」宣淵又補充道,「難到你無法想象的程度。最起碼在妖界,無人有這種能力!」
夜溪聳聳肩,可惜了,隨手接過宣淵手里的書,大體翻看一遍,上面有對各種植被的講解毒性、藥性、生長環境等特征的介紹,而每一頁都有各自的插圖,很直觀、很詳細。
「在妖界,妖力並不是唯一的評定標準。」宣淵看著夜溪,認真的說道,「不要讓我失望!」
夜溪掀開書本,打開第一頁,自顧找了一個台階坐下來,認真研讀。青騰也好奇的看著,叮鐺也來到了夜溪的腳旁,安靜的陪伴著。
不知不覺,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當夜溪走出花棚的時候,夕陽早已落下,月亮露出了頭,天色已晚,夜溪深吸一口氣,朝居住區走去。
「小姐!」銳見到夜溪的影子,激動的沖了過來,「小姐終于出現了,我還以為——」銳上下打量著夜溪,「那人沒有為難你吧?」
夜溪見銳臉上掛了彩,挑眉,「學什麼了?」夜溪問道,「你這位師傅,一定很‘盡心’吧?」夜溪眼底閃過一絲戲謔之色。
銳一听,頹廢的低下了頭,「別提了,小姐!我,我今天——」銳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今天爬了一天的樹!」銳伸出雙手,手心的皮已經磨破,有血跡滲出來。
爬樹?「他是猴子變的?」青騰好奇的開口問道,「呀呀呀,叮鐺,你听到了沒有,猴子哎!你師傅是猴子,你就是小猴子呀,哈哈——」
「小東西,背後說人壞話,小心鼻子長成木頭!」這時候,一道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青騰背脊一冷,機械的轉頭看向突然出現在後面的黑袍人,咽了咽口水,「你是鬼啊!」青騰脖子一縮,貼上夜溪的手腕。
「哼!」洛犀利的眸子刮過夜溪手腕上的青騰,「我來替霖傳話,今兒晚上一起用飯!」
雖然臉被遮掩著,但夜溪可以想象的出對方別扭的樣子,想起之前見到過的陰柔的樣子,夜溪嘆了一口氣,「把這麼漂亮的臉蛋遮擋起來,真是太可惜了!」夜溪嘆息著從洛身旁經過。
感受著夜溪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殄天物的情愫,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眼楮陰了陰,臉上肌肉僵硬的抽一動幾下——她是故意的,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漂亮?她竟敢說他漂亮!
銳扯扯嘴角,憋住唇角的笑意,趕緊轉身跟上夜溪,心里感慨萬千,還是自家小姐好,這是小姐在為他報仇!雖然只是口舌,但是銳心里卻感覺暖暖的。
隨著洛進入飯莊雅間,霖早已等候多時,「本來早就應該請你們的,只是昨天太過匆忙。」霖請大家入座,「這頓飯,為你們接風洗塵,更是慶祝咱們的相識。」不過說到這里,霖見夜溪那一張不冷不熱的臉,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而這短短的兩日,夜溪已經成為風靡學院的響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