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參與的人們一窩蜂的你追我趕,你擊我打,不分敵我,躲過這一方的攻擊,卻躲不過下一個。看起來簡直是一鍋粘粥!夜溪眯起雙眸,一眼就看到人堆里的沐簫和百里政。
百里政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身上的白衣有多處掌印,甚至是臉上都掛了彩,相比沐簫,顯得雲淡風輕許多,在人群里游刃有余,身上未被踫觸絲毫。
自詡皇家,驕傲是有的,不過過分的驕傲就不怎麼喜人了,尤其,夜溪對妖界皇族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差!
「簫哥哥,小心!」忽然,只听到百里瑩真情不自禁的緊張開口,然後便見到一人暗中朝著沐簫射出一枚暗標。
沐簫背對著對方,絲毫未回身,只是朝著前方的夜溪溫柔一笑,眨眼的功夫,就來到那投放暗標人的身後,利爪忽然掐向那人脖頸,還未等對方來得及回應,脛骨碎裂的聲音變消失在人群廝殺之中。
那人身子軟下去,被眾人踩踏。殘酷的比試,冷酷無情的斗爭,這里儼然成了一個露天角斗場,供皇族玩賞的樂園。
看著沐簫的表情,接收著百里瑩真再次朝自己投來的嫉妒目光,夜溪覺得很無語。轉身打量著周身,攏了攏身上的斗篷,無視掉對面人投來的疑惑以及打量的目光。
身旁早已沒了人,不曉得那三個隱身的家伙去了哪里,隱藏在斗篷內的掌心早已經掐出了血。夜溪粗重呼吸一聲,剛剛安穩下來的刺激又開始在身體里亂竄。
夜溪站立許久,轉身背對著眾人朝後走去,沿著山巔邊緣,絲毫不擔心自己會失足墜落。偶爾會有寒風吹過,吹亂夜溪的長發。
「皇家重地,竟然讓陌生人隨意走動,抓起來!」太後輕聲對著身旁的侍衛命令道。
「母後還是看比賽的好,腳長在別人身上,在這里走動並沒有犯法!」妖皇听到太後的話,心里不自覺的升起一種守護的感覺,很不喜歡听到有人說她一丁點兒的不是。
「父皇,那人分明就是沒有規矩!」百里瑩真轉頭看向妖皇,蹙起眉頭。
「瑩真,好好講話,你這是什麼態度?」妖後見到妖皇臉色陰沉下來,趕緊接話道,暗中對著百里瑩真使了個眼色。
「好了,一些小事而已。」太後看著妖皇的側臉,眉頭緊蹙,眼底深色一閃而過。
遠離比賽場地,來到山巔的另一端,站在邊沿,一股股的冷風撲面而來,夜溪踮起腳尖,閉上眼楮,恍惚之中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來。
「溪兒,這麼不听話,告訴過你,安心待著!」正在這時候,夜溪感覺腰間一緊,然後就被一個力道拽了回去,扭頭一瞧,正對視上炎含笑的眸子。
夜溪挑眉,「怎麼不隱身了?」看著露出實體的男人,夜溪問道,指尖踫觸到炎的肌膚,一股冰涼刺骨傳至身體之中。夜溪打了個寒戰,「你從冰窟里鑽出來的?」夜溪反手握住炎的手,抬頭好笑的問道,「剛剛的那一頭鷹,是來找你的吧?」夜溪看著炎,「似乎很著急的樣子。」夜溪看著炎,注視著那一雙深邃的瞳孔。
「無妨。」炎動動嘴唇,手指弓起,踫觸著夜溪的臉頰,雖然臉色平靜,可是眼底深沉所隱藏的波動絲毫沒有逃過夜溪的雙眼。
同時,辰和露兩人的神色也多有不對,兩人幾次想插話,但是都被炎的氣勢給堵了回去。
正在這時候,一道刺目的七彩流光忽然包裹了整個山巔,眾人瞬間眼前一黑,失去視覺,眩暈感覺突然而將,急速墜落讓每個人驚呼。
夜溪並沒有懼怕,反而因為手上的緊力而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雖然看不到,可是,夜溪沒有被拋棄,在掉落的剎那,夜溪感覺到炎緊握自己的手,這種感覺別樣的舒心。
砰砰砰—
很快,眾人便如同那散落的石子兒,一瞬間跌落在地面上。
「哎呦!」
「好痛!」
「這是什麼鬼地方!」
「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剛剛還在津津有味的看著比賽,同時比試的人們也打的熱火朝天,卻沒有想到一個恍惚,便都來到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皇上!」護衛長守在妖皇身旁,其他護衛則將摔落在地上的皇族人一一攙扶起來。
護衛們都將隨身攜帶的夜明珠拿出來,空間瞬間明亮起來。抬頭望去,還可以看到頭頂那高聳的入口!只是眨眼的功夫,那螞蟻洞口般大小的入口隨著七彩琉璃的消失而消散。
皇家密地?夜溪低頭看著腳下所踩,險些沒有譏笑出來,這里的累累白骨,讓人觸目驚心。
「這是什麼鬼地方!」皇族人驚叫一聲,一個不查又跌落在地上,扭頭一瞧,淒慘聲再次響起,手指所按的地方,正是一顆骷髏頭!
「母後!」百里瑩真靠著妖後,眉頭緊蹙,眼底亦是閃爍著揮之不去的陰霾與恐懼。
太後與妖後臉色也同樣蒼白的很,從她們眼里看出,她們同樣也不曉得這里竟然有這種地方!
「難道,難道這里就是鬼冢!」其中一人嗓音已經變色。鬼冢二字一出,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喵嗚——」
「啊!」靜默之中忽然傳出一聲貓叫,百里瑩真和妖後都一起尖叫起來。
夜溪好笑的搖搖頭,瞥了一眼來到自己肩頭的叮鐺,瞧著叮鐺眼里的惡作劇表情,伸手點了一下叮鐺的鼻子,「調皮!」
相比那些人的驚慌失措,夜溪和炎倒顯得平靜很多。
「鬼,鬼!」雖然洞里被夜明珠照的很是明亮,可是,他們依然看不見夜溪身旁所站之人的容貌,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三道影子。
「鬼冢出,皇族滅!原來預言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不關我的事!太後,不關我的事情!」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眾人看著光亮下的夜溪,竟然都說起了怪異的話,表情很猙獰,似乎很懼怕夜溪的樣子。
「都慌什麼!」忽然,太後厲聲呵斥著,「都眼瞎了,那是妖!不是鬼!」太後听著人們嘴里越來越不中听的話,眉頭緊蹙,凌厲的瞪著夜溪。
沐簫忽而笑了,踢開腳下的一根骨頭,「鬼冢而已,用得著你們如此驚慌失措,鬼冢出現在皇家密地,還真是有意思,听說鬼冢所出現之地,必定有驚天的冤情!難道皇族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沐簫冰冷的看向太後一行,絲毫不忌諱什麼君臣身份。
「或許,是相熟的也說不定呢,你說呢,妖後?」沐簫異常高興,似乎只要能夠讓皇族倒霉的事情,他都會很高興。
「沐簫!」百里政臉色陰沉,警告的瞪著。
「皇上,這里有東西!」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名護衛忽然說道,光線聚集,正看到在骨頭堆斜倒放著一個透明的壇子。
夜溪眯眼一瞧,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拿過來!」妖皇臉色鐵青,口氣之中帶著一絲迫切之色。
「是舞!」妖皇眼前一亮,但是隨即便昏暗下來,看著壇子的里的舞,任何人都能夠猜測出對方的手段有多麼的狠毒,永不超生痛,死不如生的狠絕!
妖皇抓過壇子,死死盯著壇子里漂浮的紅柳枝,看著里面小腦袋露出痛苦的表情。
「父皇,這是兒臣無意間得到的,對方手段殘忍,竟然將其密封在壇子中,永世受苦!」百里政站出來說道。
看著妖皇的神情,望著妖皇異常反應,一一掃過太後、妖後有趣的臉色,夜溪忽然來了興致,她有一種預感,她所迷茫的東西,就要接近尾聲了!
夜溪模著叮鐺,笑容定格在唇角,「叮鐺。」暗聲對著叮鐺動了動手指。
叮鐺zi吆一聲叫,眨眼就朝著是神的妖皇撲了過去,目標正是他手里的壇子。
只听到砰的一聲響,壇子掉在地上,竟然啪的一聲碎裂開來,里面的血色流出,舞痛苦的申吟聲斷斷續續飄散來,異常的滲人。
炎站在夜溪身旁,瞧著夜溪的小動作,暗中對著身後的露和辰打了個暗語。
太後眼皮亂跳,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而妖後死咬著唇,神色同樣驚懼,好像有什麼秘密要暴露了似的。
舞的身影慢慢凝聚,魂魄飄忽不定,那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臉異常的嚇人。
妖皇看著露出影子的舞,不理會周圍人的神色,迫切的追問著,「舞,秋兒在什麼地方?你主子在什麼地方?」
「都該死,都該死!」舞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讓人們毛骨悚然,「死,都該死,都該死!」舞盯著前方,正巧是夜溪所站方向。
身處鬼冢,似乎眾人的思緒都被什麼東西給牽引走,根本沒人在關心如何逃生。
「主子為了那個負心男人,付出了太多;為了你,忍受了太多;為了族人,獨自承載了太多!
主子太過善良,以至于到最後,所有人都把主子的良善當做理所當然,把主子當做免費的奴僕!
主子受到迫害,被摯愛背叛,被家族遺棄,被所有人唾棄」
——墓死之前的話忽然在夜溪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