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寥宸怔怔的坐在床頭,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屋子里早已經沒有了動靜,只有低迷的呼吸聲。火寥宸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看到還沒有離開的火烈,目光慢慢的聚攏。
「怎麼,回事?」火寥宸沙啞著嗓音問著,他連續咒罵了幾天幾夜,從未進過一滴水,早已經口干舌燥。
火烈知道,火寥宸發泄完,心里就會平靜,他不過是在等這個時機而已,火烈尋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看著此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父皇,心中嘆了口氣,「當日,銀域長老將夜溪劫走,二弟隨之也追了去。但是並不知道在銀域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現在夜溪生死不明,二弟也是沒了消息,就連跟隨夜溪的那一貓一蛇都不知道夜溪的去處。」火烈平靜的說著,只不過語氣中壓抑著一抹情愫。
火寥宸瞪著火烈,瞪大眼珠子,嗓子里好半天都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只見到喉結在上下移動著。火寥宸只感覺到嗓子里腥味濃重,「那個老匹夫!」好半晌,火寥宸如困獸一般吼著。
火烈不知道如何作答,安慰的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這麼看著。
「他必定是動用了秘術!」火寥宸干澀的說道,「炎魔,被算計了!」
「父皇,知道些什麼?」火烈急切的問道,同時繼續說道,「最近,魔域的邊境也不安全,禁地的情況很緊張。」火烈看著火寥宸,嘆了口氣,「父皇,您也是魔域之主,魔域正面臨如此危險的情況,您能否不要再——」生事。但是最後的兩個字火烈卻沒有說出口。
火寥宸哼哼幾聲,「你們幾個翅膀硬了,敢做還不讓朕說,竟然連敵人都敢往回里招!是朕想要問你,你們到底要怎樣?」火寥宸蒼白的臉上滿是憤然之色。
「同仇敵愾的時候,父皇不要再小孩子氣!」火烈悶悶開口,「這麼多年,您做的那些荒唐事情,我們可以不追究,您若現在幫不上忙,那您最好就在這里待著。叔父,會有辦法解決的。」火烈低著頭,今天的火烈好像極其的好性子。
而火寥宸一听到火蜀的名字,立即炸毛暴走,「你找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火寥宸嘴角抽搐幾下,他都已經是一腳踏進棺材里的人了,現在才知道他的這幾個兒子,竟然沒有一個是善茬!
火烈唇角微微勾起,「如此,銀域,便交給父皇處理,這再好不過!」火烈說完以後站起身來,轉身去吩咐宮人給火寥宸沐浴更衣。
火烈走出來,殿門外的火楓朝著火烈豎起大拇指,「大哥,你夠狠!」火楓偷偷的瞄了一眼後面的火寥宸,「你就不怕父皇再發瘋?」
「他的怨氣早就發泄的差不多了。」火烈冷笑一聲,「這塊燙手的山芋給父皇處置,再好不過!」火烈看著火楓,眯眼說道,「不然,交給你?」
火楓听了,連忙擺手,「饒了我吧!」說完以後灰溜溜的離開。
——
「原來你是姐姐的生母!」青騰看著厲秋,上下打量著,「不愧是美女,和姐姐站在一起,一定是姐妹才對!」青騰看著與夜溪七八分相似的臉,痴痴的說道。
但是相較于青騰的自來熟,紅裳、銳、叮鐺卻安靜了很多,他們仨遠遠坐著,暗中審視著厲秋以及厲秋身旁的那個男人。
「夜溪,不會認你!」叮鐺看著青騰的嬉笑,背後里瞪了對方一眼,心里咒罵青騰的蠢笨,叮鐺在桌面上搖搖尾巴,「不論你當初如何的不舍,但你一直過的很好!」
厲秋听到叮鐺的話,只感覺渾身冰涼,她看著叮鐺,忽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她本能的相信著叮鐺的話,「那個舞,對夜溪的傷害,你早就知道,但是同樣沒有阻止!」叮鐺站起來,「夜溪不會有事,她也不會希望你去救她。」
「你閉嘴,臭貓!」火蜀見到厲秋的反應,呵斥著叮鐺,緊緊摟住厲秋,安慰著她,「她不會不認你,絕對不會,你放心。」不然,我絕不會放過她!火蜀心中殺意騰騰。
厲秋一臉的悲傷,不理會火蜀的話,傷疤再次被扒開,她好痛,她當初也受了苦,只是……這難道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麼?厲秋無聲垂淚。
「你的想法又不是姐姐的。」青騰見到厲秋如此傷心,也安慰著。
叮鐺懶得理會青騰,「人界的事,你知道多少?」叮鐺的一句反問,讓青騰啞口無言。青騰惱羞成怒,轉身離開。
出了門,青騰坐在台階上,無語的看著前方,心里很是委屈,卻無從發泄。
「青青!」這時候,墨冰來到青騰的身旁,看著心情低落的青騰,很是心疼。
青騰懶得講話,看到墨冰心里的無名火更加旺盛,直接將頭扭到一旁,氣呼呼的喘著氣,「我不想講話,你里我遠一些!」青青悶悶的說道。
墨冰淡淡一笑,伸手模著的青騰的頭,「不用擔心,誰也不能替夜溪做決定,要不要認,認不認這個母親,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墨冰開導著。
青騰感受了會兒墨冰的安慰,突然把腦袋一晃,躲開了墨冰的踫觸,而後氣呼呼的說道,「我不認識你,離我遠點兒!」說完,青騰還發泄似的猛的將墨冰推開,然後跑開。
墨冰看著負氣而走的人,只是寵溺一笑。
——
炎魔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夜溪,兩指在夜溪的穴位上點了幾下,熟睡的夜溪繼續遁入睡夢之中,暫時不會被打擾。炎魔捂住嘴,下床踉蹌了幾步,指縫中滲透出斑斑血跡。
炎魔進入洞里,撲到在冰床之上,冰冷的寒氣侵襲著炎魔,炎魔臉色猙獰,臉上有好幾條肉蟲在蠕動著,好像要掙月兌掉皮肉的束縛,同時炎魔身上也開始鼓起,衣服破裂掉,骨骼開始變形,此刻的炎魔就好像是一個被惡魔附身的鬼——丑陋不堪。
炎魔嘴里發出一聲聲痛苦的低吟聲,滿頭的銀發亂舞飛揚,紫色的眸子開始失去焦點,整個人如同失去生氣的死尸。
「想佔有本尊,做夢!」炎魔的嘴里突然發出一聲聲的詭異的笑聲,口氣異常的尖銳,而後見到炎魔身上胡亂游走的蟲子,炎魔指甲突然掐住手臂,正好扼住蟲子的來路去處。
炎魔身上的舉動開始平靜,只是下一刻,炎魔用指尖利落挑開手臂,有一只掙扎的乳白色肉蟲流出了頭,隨著血液流淌而出,只听到啪的一聲響,蟲子跌落在冰床之上。
炎魔看著在冰床上移動幾下而後冰冷下去的乳白色肉蟲,紫色的眸底露出一絲陰鷙,炎魔用手撫平傷口,眨眼的功夫,炎魔的傷口竟然自動愈合起來。傷口之上還縈繞著紫色的光芒,顯然是這紫光在起作用。
炎魔身子晃了晃,而後虛弱的躺在冰床上,冰床侵入心脾,反而越發的舒服。炎魔閉上眼楮休息片刻,而後起身,看著床上被蠶絲包裹住的蟲子,暗自吐了一口氣,這麼多日子,終于略見成效。
炎魔閉上眼楮,釋放著身上的紫色之氣,可是很快,紫氣便被黑氣所取代,黑色越發的濃重,如同那漆黑的夜空,似乎這才是天地間最為陰暗的氣息。
「勝負,才剛剛開始!」炎魔桀桀一笑,就連聲音都發生了變化。下一瞬間,周身的黑氣開始急劇收縮。原本蒼白的臉色也開始紅潤,銀色的發絲越發的光澤。
炎魔起身下地,見到身上的衣服已經慘不忍睹,正打算去換一件新的。而他剛邁了一步,就听到了一聲詭異的叫聲,抬頭,正與夜溪那一張通紅的臉對視上。
炎魔身子先僵了一下,但是隨即伸手將身上的衣服也都扯了下去,一絲不掛的站在冰床前,「醒了?」炎魔好心情的看著夜溪。
夜溪臉上肌肉抽搐幾下,看著炎魔,奇異的發現炎魔的臉色恢復了紅潤,而且沒有了之前的病態樣子,「穿上衣服!變態!」夜溪雖然這麼說,可是卻也是光明正大的上下打量著,用夜溪的話說就是,免費的,不看白不看!
炎魔嘴角也抽抽幾下,這個小女人,真是欠揍!炎魔一步一步靠近夜溪,勾起唇,「溪兒!」炎魔那一雙紫眸亮晶晶的鎖定住夜溪,見到夜溪打算扭頭逃離,先一步拽住夜溪的胳膊,而後往懷中一扯,夜溪便被困在炎魔的懷中。
夜溪咽了咽口水,忽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拒絕不了眼前的男人!雖然隔著衣物,可是夜溪還是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炎魔身體的反應。
「溪兒,喜歡你看到的麼?」炎魔抓住夜溪的手,將其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有股黏黏的感覺。
「!」夜溪眯起眼楮,毫不扭捏的張口朝著炎魔的嘴唇啃咬上去。
炎魔喉嚨里發出咯咯的笑聲,很滿意夜溪的投懷送抱。伸手摟住夜溪,兩人一起朝著冰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