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屠蒼穹 劍屠蒼穹 第七十二章︰醒來

作者 ︰ 楓間蒼月

「兒子沒死?兒子沒死!」

蕭烈的臉上露出一絲狂喜的神色,雖然青塵等人對他說蕭破軍已經死了,但是蕭家祠堂之中,每一個蕭家族人都會留下一枚靈魂玉簡,用來隨時觀察各個族人的生死情況,手中那閃爍著淡淡光芒的靈魂玉簡絕對不會欺騙自己,蕭烈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對沒死。//

狂喜之後,蕭烈便想將這個消息告訴青塵等人,但是剛剛挪出一步,便緩緩停了下來。

現在的蕭破軍,有些時候的所作所為,就連他這個做父親的,有時候都是無法看透,但是蕭烈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蕭破軍對蕭家或者是對自己,都是絕對忠誠的。

換言之,蕭破軍現在身上隱隱帶著一種不符合他年齡一般的成熟,這種成熟,讓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是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

既然蕭破軍現在沒死,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回到青元宗,那麼這就證明,他現在要麼身受重傷無法回去,要麼自己現在一定是有著不能現身的理由。

權衡之下,蕭烈選擇相信後者,因為手中的靈魂玉簡一直都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這種光芒雖然極淡,但是卻也極為穩定,是以蕭破軍現在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破軍……這次爹相信你,你不回來肯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是……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啊……」

蕭烈仰天長嘆一聲。將蕭破軍的靈魂玉簡貼身放在自己的懷中。接著,拿出一枚毫無光芒的靈魂玉簡,放在之前的地方,思慮良久之後,蕭烈最終也沒有在那塊空白的靈牌上寫下蕭破軍的名字。

……

蕭破軍的神智一直都在黑暗之中飄蕩,雖然幾次想要蘇醒,但是靈魂之力現在已經瀕臨極限,根本沒有力氣睜開眼楮,隱隱之間,他也只是听到身邊好像偶爾有人的說話聲。但是一直都是在昏昏沉沉的狀態,根本無法睜開眼楮。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將近十天左右的時間。

到了第十天的時候,蕭破軍的靈魂之力也是恢復了一些。掙扎了許久,方才緩緩睜開了眼楮,一睜眼,只見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圍的環境看起來是一戶條件不錯的人家,只不過……這房間之中到處都彌漫著草藥的芬芳,旁邊一個紅泥小火爐正在緩緩燃燒著,上面吊著一個紫銅色的藥壺,一股股濃郁的丹香正緩緩散發出來。

「我這是……被人救了麼?」

蕭破軍艱難的轉了轉脖子,想要將周圍的環境看得清楚一些。但是一動之下,全身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從脖子開始一路向下,蕭破軍只感覺到自己的脊椎好像撕裂一般,全身根本用不出一絲力氣。

「啊……」

蕭破軍忍不住申吟了一聲,因為疼痛的緣故,他的意識倒是逐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個孫護法……應該死了吧?」

回想起之前和孫護法的戰斗,蕭破軍依舊心有余悸。

在兩人對決的最後剎那,孫護法將周圍的漆黑天幕盡數吸收,想要將他和蕭破軍盡數包裹其中。和蕭破軍同歸于盡。

當時情急之下,蕭破軍急中生智,召喚出劍塔之中的地級武者,拔出自己的無影劍,將孫護法死死拖住。然後自己施展祖龍一族的空間天賦神通,原本是想要穿梭空間逃跑。但是周圍那不穩定的漆黑天幕已經瀕臨爆炸的邊緣,空間極為不穩定,蕭破軍雖然有心想要離開,但是卻打不開空間通道。

眼看爆炸在即,蕭破軍最終也是狠狠的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神色,接著雙爪用力一撕,直接在空間中撕開一道巨大的空間裂縫,蕭破軍一步跨出,便鑽入了空間裂縫之中。

然而就在蕭破軍進入空間裂縫的剎那,身後外面空間的漆黑天幕便被孫護法直接引爆,強橫的沖擊波直接鑽入空間裂縫之中,頓時直接將蕭破軍直接掀飛了出去。

蕭破軍只感到身後一陣氣浪傳來,接著五髒六腑同時狠狠一震,自己一口鮮血噴出,接著,便失去了知覺。再醒來之後,便已經在這里了

「吱呀」一聲輕響,門被推了開來,听到蕭破軍那低沉的申吟聲,一道人影款款走到蕭破軍身邊,然後冷淡的問道︰「你醒了?」

「什麼人……」

蕭破軍費力的將腦袋偏過去一點,竭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一看之下,蕭破軍也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對方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雖然沒有施以任何的修飾,只是素顏來見,但是身上本身卻是帶著一種出塵的感覺,配合上那一身沒有絲毫灰塵的白衣,整個人如同天上仙女一般,給人一種清麗月兌俗的感覺。

「是姑娘你救了我麼?」

蕭破軍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在心中暗罵自己幾句「笨蛋」,剛想用力搖搖頭將方才那種出神的尷尬從腦海中甩出去,結果用力之下,脖子處又是傳來一陣劇痛,蕭破軍忍不住又是慘呼出來。

「別動。」

白衣女子淡淡的說了一句,接著蓮步輕移,走到微沸的藥壺旁邊,伸出手輕輕揭開蓋子瞥了一眼,而後淡淡的說道︰「不是我救了你,而是我的侍女救了你,她們在谷外見到你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趴在草叢中,原本以為你已經死了,但是替你把脈之下,發現你雖然髒腑受創嚴重,但是心脈的跳動卻依然穩健,所以才自作主張把你帶回來的。」

「如此……有勞姑娘費心了。」

蕭破軍歉意的點了點頭。「在下的傷勢。其實是……」

「肋骨斷了八根,左臂骨折,腰椎和脊椎皆是受到重創,全身髒腑幾乎全都被震裂,你這樣的傷勢,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白衣女子淡淡的說著,「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麼一會就要為你針灸了,你這傷……能治好的可能性,恐怕不是很高。」

「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蕭破軍微微搖了搖頭,「姑娘能夠救在下一命,在下已經很感激了,如果日後有機會的話。只要姑娘有任何吩咐,在下……」

「不必了。」

白衣女子卻是直接打斷了蕭破軍的話,「我不喜歡你們這樣的江湖人,每個人過的都是刀頭舌忝血的生活,全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同時更不珍惜別人的生命,我之所以救你,只是不希望你死在我的眼前,畢竟看著病人死在我眼前,這有違我身為一個藥師的醫德。等你好了,就馬上離開我藥王谷吧,這里不是你這樣一身血腥的人該來的地方。」

「藥王谷?」

蕭破軍低聲重復了一句,在他的印象之中,好像東南大陸之上沒有這樣的一個地方,不過自己也是沒有多說,從剛才那番話中蕭破軍能夠听出,眼前這個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的白衣女子,對于他們這樣的江湖中人,好像不是特別喜歡。

「敢問姑娘。你知道什麼是江湖麼?」

蕭破軍忍不住出言詢問了一句。

「不過是一些人的廝殺罷了,為了利益,或者是為了女人,都能打成一團,還能有什麼。」

白衣女子有些厭惡的說了一句。接著便繼續低頭擺弄手中的銀針。

「這位姑娘,你錯了。所謂江湖,其實也是一個小的世界,正如你所說,很多時候,江湖會爆發出紛爭,但是你可曾想過,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規矩永遠都是由強者制定的,如果可以的話,沒有誰願意一直漂泊在江湖之上,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讓自己或者身邊的人過的更好一點而已。」

「強詞奪理。」

白衣女子回過頭,厭惡的看了蕭破軍一眼。「在我手中救活的武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他們每個人在我手中救活之後,都不過是繼續陷入江湖的廝殺之中,這樣的人生,就算是為他們延續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蕭破軍輕嘆了一口氣,「姑娘,每個人活著,都有屬于他自己的意義所在,也許這種意義很偉大,也許這種意義很渺小,又或者……這種意義很自私,但是,這是每個人不同的追求,同時也是每個人不同的命,你看得太片面了。」

白衣女子听到蕭破軍這番話,有些驚訝的轉過頭來,看著蕭破軍那不過十八歲左右的面龐,仿佛很驚訝對方為何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你經歷過什麼?」

良久之後,白衣女子方才開口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不過十八歲吧?你很了解江湖?」

「豈止是了解。」

見到對方的語氣緩和下來,蕭破軍也是暗自松了口氣,不然現在自己一動都不能動,如果說讓對方帶著怨氣來診治自己的話,恐怕自己絕對會遭不少罪,是以剛才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不過見到對方語氣緩和,蕭破軍的臉上也是掛起了一絲笑容,「這位姑娘,難道你不知道,武者通過修煉是可以保持容顏不老的馬?告訴你,其實我已經活了二百多歲了,我……啊!」

蕭破軍話還沒有說完,便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只見白衣女子看也不看的順手一甩,一枚細長的銀針穩穩的插在蕭破軍的眉心正中,細長的針尾還在微微顫抖著。

「多嘴的家伙,你說的廢話已經夠多了。」

白衣女子冷冷的瞥了蕭破軍一眼,然後冷淡的說道。

「這女人……也太冷漠了吧?簡直就是一個大冰塊啊……」

眉心被銀針刺中,蕭破軍只感到一陣疲倦感從靈魂深處緩緩涌出,接著眼皮便不爭氣的耷拉了下來,在意識還清醒的最後剎那,蕭破軍只來得及想到那麼一句。便失去了知覺。

「年紀輕輕就踏入江湖……可笑。」

白衣女子見到蕭破軍沉沉睡去。不耐煩的冷哼一聲,不過剛才蕭破軍的話卻是一直都在她的耳邊緩緩繚繞著。

「每個人不同的追求……每個人不同的命麼?」

白衣女子淡淡的重復了一遍蕭破軍剛才說的話,黛眉微皺,眼中露出一絲掙扎的神色,「但是為什麼,我的命卻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呢?」

就在白衣女子沉思的時候,門再次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紅衣少女走了進來,接著恭敬的說道︰「谷主,藥浴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白衣女子這才回過神來,眼中剛才的那絲茫然已經盡數消散,恢復了之前冷定的神色。

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蕭破軍,白衣女子淡淡吩咐道︰「叫綠兒和藍兒她們過來。你們一起抬著他去,我準備兩套銀針,然後馬上就過來。」

「是,谷主。」

紅衣少女恭敬的點了點頭,接著便扭頭走了出去。

……

蕭破軍的意識渾渾噩噩,隱約感覺自己被人抬起,行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然後全身浸泡在了一個木桶之中,木桶中的液體帶著一股濃郁的藥香,沿著蕭破軍的鼻孔鑽入蕭破軍的身體之中。蕭破軍聞著這股味道,也是忍不住感到全身精神為之一震,神識也是幽幽的醒轉過來。

「恩?醒了?看來你的身體素質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之前那個冷淡的白衣女子見到蕭破軍已經醒了,眼中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接著這種神色便一閃而逝。

「好了,我要用藥浴配合銀針渡穴之法為你療傷,如果你覺得身體有什麼異狀的話,也給我忍著,這對你傷勢的恢復有好處。」

「銀針渡穴……那是什麼玩意。」

蕭破軍眉頭微皺,接著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這個名詞貌似他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听說過。

「好了,我要開始了。」

白衣女子淡淡的說了一句,接著緩緩攤開一個布包,里面有至少數十根銀針,在燈火的掩映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喂……咕嚕。」

蕭破軍看著白衣女子那一把銀針。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用銀針療傷。這種方法他別說見,就連听都沒听過。

「我說……這位姑娘,這位大姐……你……你這是要干啥,我……啊!」

蕭破軍吞吞吐吐的說了兩句,然而話還沒有說完,白衣女子素手一揮,頓時布包中的銀針盡數飛出,接著便直接刺在蕭破軍各個要穴之上。

銀針入體,蕭破軍頓時感覺全身經脈猛然鼓脹起來,原本就身受重傷的他剛要開口痛呼,但是站在他身後的紅衣少女卻是仿佛早就算準了蕭破軍會叫喊一般,適時的將一塊抹布塞入蕭破軍的口中,讓蕭破軍的痛呼聲變成了低沉的嗚咽。

很快的,蕭破軍的額頭上便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白衣女子緩步走到蕭破軍身邊,接著伸出玉手,在蕭破軍身上的每一根銀針末尾都是輕輕捻動一番,仿佛在調整合適的角度。

然而讓蕭破軍驚訝的是,隨著白衣女子捻轉銀針,自己體內原本亂作一團的元力,正在緩緩的疏導著,而體內淤積的血塊,也是在銀針的疏導下逐漸化開,而存在于木桶之中的那股精純藥力,則是被緩緩引導進蕭破軍的身體之中,緩緩溫養著蕭破軍的身體。

「這……好神奇的療傷方法。」

蕭破軍感到全身被銀針渡穴,雖說原本體內震傷的五髒六腑沒那麼容易恢復,但是傷勢卻是減輕了不少,最起碼之前已經亂作一團的經脈已經逐漸疏導開來,體內淤血差不多已經盡數消散,而原本已經移位的五髒六腑現在也是基本上都回到了原位。

「銀針渡穴,難道你沒听說過麼?」

白衣女子冷漠的看了蕭破軍一眼,神情帶著一絲高傲,「這種醫術,可是只有我藥王谷才有的頂級療傷術,就算是其他高級醫師,也絕對學不來。」

「原來如此……那倒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蕭破軍微笑著搖了搖頭,感覺身體的感覺逐漸恢復了一點,輕輕扭動了一子,然後鄭重的說道︰「敢問姑娘芳名,日後若是有機會,在下一定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姑娘……小鬼,恐怕你還沒有我大吧。」

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小子,我復姓千羽,別說什麼日後有機會想報答我的話,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既然你來到我藥王谷之外,想必你也應該听說過我藥王谷醫人的價格,十萬兩黃金一人,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噗……十萬兩……黃金?!」

蕭破軍險些直接噴出一口鮮血,接著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千羽姑娘,你搶錢啊?十萬兩黃金一個人,你是打算把我賣了不成?」

「難道說……你沒有?」

白衣女子的臉色猛然陰沉了下來,接著冷冷的盯著蕭破軍,「又或者說,你覺得你自己的性命,不值這十萬兩黃金麼?」

「這……」

「還有,別忘了,這里是我藥王谷,我既然能治好你,同時也能治殘你,若是你為你這輩子的武者生涯著想,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這錢是值還是不值。」

「……呵呵,值,當然值。」

蕭破軍也是看清了當前的形式,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己就要算是想要賴賬,恐怕眼前的女人真敢廢了自己。

不說自己現在擁有偽奪天丹,但是在見識到這個白衣女子那一手銀針渡穴的恐怖手法之後,蕭破軍頓時也是收起了輕視的心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下蕭破軍便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千羽姑娘,在下一定會把這筆診金給交上的。你放心。」

「我諒你也不敢耍花樣。」

白衣女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道︰「若是你沒帶在身上,我可以暫時先為你療傷,不過若是你不能在傷好之後把這筆錢給我交上……放心,我一樣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啊啊啊……」

听到這話,蕭破軍頓時哀號了一聲,接著便仰頭倒在了木桶之中。

原本還被他以為是夢中仙子一般的白衣女子,現在那種高貴聖潔的形象轟然倒塌,一個死要錢的小魔女的形象,卻是在心中無限度的放大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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