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一季出了房門準備去洗澡,拿了邊上的衣服,瞅見衣服下的手機也順手拿了過來。雖然知道木雨樓一般不會首先找自己,但是一直存著木雨樓會先發短信過來的念頭。華一季走到了廚房,用水桶打了幾瓢熱水,又加進去了幾瓢冷水,把手伸進去試試溫度,覺得還好就提出廚房,到院子里去了。
院子的一個角落是井在的地方,四周被屋子和樹木包圍著,顯然是個洗澡的好地方。華一季端了個凳子,將衣服放在上面,手機也放在衣服的上面,伸手拿了洗澡盆放在了井的旁邊,將水桶里的水倒了進去,月兌了衣服便跳進盆里,激起一陣水花。
看著華一季洗澡,更似在打水仗,不時將洗澡布舉過頭頂,讓水順流而下,浸滿全身,不時雙手各抓住洗澡布兩端,背向背後,來回穿擦,搞得好不熱鬧。好不容易坐下,由于是在屋外院里,四周又是樹木,夏天里四周蚊蟲到處飛舞,躺在水中洗澡的華一季也難免不能被它們所騷擾。剛有一只小蚊子趴在華一季的背後,他便鞣起洗澡布往背上使勁一鞣,布是浸了水的,鞣在背上馬上水花四濺,而且聲音特別的響亮,像放大炮一樣。如此幾回,蚊子也不太敢輕易接近,不是被打死,就是會被淹死。
亂折騰了一會兒,華一季覺得差不多了,便擰干洗澡布,擦拭身子,走出了盆里,到了凳子旁。看著凳子上的手機,似乎還沒什麼動靜,華一季還不死心,打開看看還真沒什麼反應,他便打開「寫信息」,寫了一個短信發了過去︰「睡了沒?在干什麼呢?」然後搗弄衣裳穿著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還沒睡呢天天就知道睡,那不會被別人說成是小豬了……剛剛洗過澡躺在床上,看電視呢,也沒什麼事做。」木雨樓看到手機震動便拿起看了回了。
「我也剛洗完澡躺在床上,不過不在我爸媽房間,電視看著沒多大意思,廣告特多,而且我媽還喜歡在一邊說來說去,我爸就在另一邊打呼嚕,煩了洗過澡就沒過去,躺在自己床上,看看你睡了沒?」
「呵呵,我家那兩口子也是這樣,不過我爸晚上不會睡得那麼早的,總是陪著我和我媽看完電視劇才睡。說他陪是好听的說法,其實就是我和我媽看電視有聲音他睡不著,只好和我們一起看了,嘿嘿。」
「你爸耐心真好,你看的是什麼電視劇啊?」
「就安徽衛視放的那個,現代都市情感劇你們男生不喜歡看的,我爸雖然勉強在那看著,還不好幾回都看睡著了,想想我爸那人也挺有趣的。」
「你爸是挺好的,還能忍著陪你們看肥皂劇,呵呵。我爸上床時興高采烈地挑選電視台,躺在床上看著,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經常我想和他下棋,由于現在他已經不是我對手了,他都推說困了,結果躺在床上,果真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想想我爸那人也挺有趣的。呵呵」
木雨樓見華一季學自己的話,覺得他不懷好意,又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就回道︰「你笑什麼啊?」
華一季頓時感覺自己嘴角的笑容還沒有消去,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忙解釋道︰「我沒笑什麼啊。就說我爸和你爸雖然表達形式上不同,但是帶給這個家里的歡樂是一樣的,所以我也說我爸這人也挺有趣的,可千萬別給他們听到,不然又說我沒大沒小了。」
「要是沒大沒小,也是我先說的,要怪就怪我吧,你是學我的嘛對不對啊?」木雨樓本來是想借此表明華一季學了自己,可以得意一番,結果事與願違。
「哪能讓你背這個黑鍋,男人嘛,一人做事一人當。再說了,叫我爸媽怪你?這話怎麼說啊?」華一季發過去,不由得偷笑了一把。
木雨樓見著短信,好不害臊,瞬間紅了臉,這已不是她第一次被華一季說得紅了臉。心想這華一季老是喜歡抓住人家的把柄,而且口無遮攔,肆意胡說,拐彎抹角地把自己繞了進去,吃了啞巴虧。木雨樓沒好臉色地回道︰「最好讓你爸媽看到,看他們怎麼說你,叫你一天到晚這麼口無遮攔,沒大沒小的在我家,我爸媽思想可是很開放的,從不說我,反而很高興呢」
華一季似乎見著木雨樓面紅耳赤,面露凶相的樣子,頓時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回道︰「在我家也是很開放的,好不好?說我只是嘮叨嘮叨,習慣性反射,這樣他們才能感覺到我的存在。真要那一天他們沒的說我了,就會渾身不自在,會覺得我哪里不對勁了你爸媽從不說你,你是獨生女?」
「嗯,是的啊怎麼了?」
「沒什麼,如果家里有兩個孩子,有了對比,不管誰都會多多少少被說的。而且窮養兒,富養女,你家就你一個獨苗,肯定很疼你的嘍。」
「那是我老媽老爸對我最好了你有弟弟妹妹?很有興趣哦。」
「怎麼就覺得我是老大呢,我上面有個姐姐,我們上高中那年她就上大學了,學校比較遠,只有寒暑假才回來。今年她大三了暑假要實習,可能要到七月中下旬才回來。」
「你和你姐感情很好吧家里有個姐妹,玩的東西也多啊」
「貌似你對這個很感興趣啊是不是自己從小一個人長大,看見別人都兩個覺得羨慕啊?我和我姐感覺肯定很好啦,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也有十八年了,這幾年她出去讀書了,彼此肯定都和想。不過有個怪圈,我姐是個很要強的人,我們見面經常吵架甚至打架,從小就這麼,長大了她都上大學了,寒暑假回來在一起意向不合,也是在一起爭吵不休,有時真是有點害怕和她在一起,不在一塊,又多少有點想念,就是這種糾結的感覺。」
「呵呵,覺得好有意思哦。小時候見著別人家都有弟弟妹妹,我還曾經央求我媽再給我生一個呢她總是說‘養我一個就白了一頭的頭發,要是再有一個,那不是要累趴下,再說了,就你一個,我們不是就疼你一個嗎’,那時好幼稚啊,只覺得有個姐妹在旁邊,好玩,沒想過爸**艱辛勞累。你和你姐在一起雖然經常吵鬧,但是不在一塊的時候,也是互相想著啊,說明你們還是感情很深的,你是不是有點怕你姐啊?」
「這話說的……不是怕她,畢竟她比我大,要是打起架來,她不是我對手的……只是我不想和她打,就是吵吵,忍無可忍時……那另當別論。大部分時間我們還是很好的,她總是看不慣我的為人處事,到處找我茬,我覺得就是個人價值觀不同,誰也不會說服誰的。」
「真想親眼目睹你們姐弟兩吵架的樣子,不是我幸災樂禍啊……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肯定很滑稽,呵呵。」
「想看,也不是不可,有機會的。只要你和我和我姐相處久了,我和她肯定有矛盾,會有爭論,你必然會有機會看到的。我在這里給你打包票」華一季得意地寫了發過去。
看著短信,木雨樓覺得華一季實在太過分,一而再,再而三的旁敲側擊,欲蓋彌彰,好像自己和他有什麼一樣,忍了他一次兩次,他還這樣只是自己還不好發作,要不然不正中他下懷,上了他的圈套,還是趁早跳出這個話題,省得給自己添堵,便寫道︰「我們倆聊天,就不過多的談論家人了,我們隨意聊聊別的什麼吧。」
華一季哪里看出來木雨樓對自己有些不滿,只是覺得木雨樓听到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寫道︰「是的是的,現在是談論我們倆的事,談論父母干嘛?那還早呢到時候再說。聊聊別的啊,聊什麼呢,就說說你準備選什麼專業吧。」
華一季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勁的往牆上撞,木雨樓本就怒火中燒,現在更是火上澆油,一心覺得華一季這個人太沒勁了,一個勁的就知道說那些沒用的,還鬧得自己一肚子不舒服,敷衍寫道︰「還沒想好學什麼呢,困了,想睡覺了,以後再聊吧。晚安」發過去木雨樓就把手機扔在一邊,陪著母親看剛剛還沒看完的電視劇。
「困了」剛剛不還聊得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困了?「以後」之前不都說明天或者晚上嗎,怎麼都「以後」了啊?華一季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自己也給自己弄糊涂了,心想自己也沒說什麼惹得木雨樓不舒服啊,她怎麼會有這麼樣的劇烈反應?難道自己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肯定是今晚聊天沒說到看日落的事,她覺得自己這個人沒情調,一個人生悶氣呢可自己捫心自問,今晚是去了看日落的,就是走了神,所以才沒敢今晚提到。華一季此時暗下決心,明天傍晚時一定要去看日落,好好和木雨樓分享分享夕陽的美好。
見著木雨樓貌似有些生氣,也不會和自己聊下去了,索性發了個︰「早點睡啊晚安。」又自己和自己生悶氣,悶著腦袋躲在被子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