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孬蛋兒的嘴不停的開合,賀軍堯連忙把自己的身體俯下,趴在他的嘴邊,傾听著他的聲音,耳邊就響起一個幾乎弱不可聞的聲音道︰「小班長,天咋黑了,不是剛才還白天的嗎?難道老子昏過去了,我睡了多久了。」「咳咳……」孬蛋兒嘴里又涌出血來。賀軍堯抬起自己滿是淚水的臉,暴雷也似的喝道︰「都他媽的給我滾蛋,圍在這里干什麼,你們他媽的離我遠點,滾,都給老子滾遠點!」說著,手里面的沖鋒槍被他使勁的朝天空放起來,周圍頓時出現了一片空地,只有賀軍堯懷抱著孬蛋兒。
在不遠處,一群迷彩綠的年輕人眼楮里面含著淚水,看著自己的班長抱著副班長瘋狂的喊著,天空中,一輪紅日高懸。
「大軍,我能感覺到太陽的溫暖,眼前為什麼發黑。」孬蛋兒咧著嘴說道。
「孬蛋兒,別他娘的廢話,給我保存體力,醫生馬上就來了,你他媽的別給老子裝慫,不準睡覺!」賀軍堯流著眼淚,在他耳邊喃喃的說道,「衛生員馬上就來,你不是說沒見過故宮嗎!我帶你去看,去吃烤鴨、咱吃遍京城所有好吃的,我掏錢!」
「嘿嘿……當然你掏錢了,誰不知道你家境好啊。大軍,我好像不成了,我看到咱的戰友了,他們來接我了。」懷里的孬蛋兒手開始伸向來人,又開始胡言亂語了︰「俺娘年紀大了,地里的活不知道能不能干的動了,她身體不好。一到冬天就咳嗽。咳咳……咳個不停。」
大口大口的鮮血順著男人的嘴角噴了出來,賀軍堯的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抱著男人的手指緊緊攥著已經開始發白了。
「大軍啊!俺求你個事好不好,我要是回不去了。你幫我給俺娘捎個信兒,就說孬蛋兒不是孬種,沒給她老人家丟臉。俺在隊伍上是立了功的,大軍,你說,我這次能立個啥功勞?」孬蛋兒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臉上掛著一絲笑容,應該是想媽媽了吧!
「啊啊啊……我的兄弟啊!」
賀軍堯抱著自己懷里漸漸冰冷的孬蛋兒,好像一只失去了同伴的孤狼一樣。在這個異國他鄉的村落里,悲涼的哀嚎著。
「後來在南疆戰場上我帶著兵,所到之處,燒光、殺光、對待俘虜下手絲毫也不手軟,殺!即便挨處分。我也不怕!」從那時開始他讓敵人聞風喪膽,名號絲毫不弱于他的爺爺賀閻王,修羅也漸漸成了他的代號,心則更加的冰冷。
電話那頭的方默南似乎都能感覺到他語氣中濃濃的殺氣和一絲悲戚!那是濃濃地不甘。
深藍色的天際,仿佛正在醞釀著某種情緒,深沉而淒切。是誰在暗夜里輕輕嘆息,惹來一陣蟲鳴低語。凝望著蒼白的月色,任其月光灑落在惆悵的臉龐。
「害怕嗎!不覺得我冷酷無情嗎?」。賀軍堯聲音嘶啞,內心深處居然有一絲緊張。
「沒什麼大不了的。在戰場上我們面對的都是敵人,不是殺就是被殺。你要是不開槍,你早就光榮了!」方默南擦了把眼淚,鄭重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火藥曾被我們中國人稱之為「四大發明」之一、但是從歷史上看。火藥從來就不是戰爭的主角。人們更願意用它來制作鞭炮和煙花。但當諾貝爾發明了威力驚人的炸藥之後,世界變了,它改變了戰爭的形式,讓戰爭變得更加暴戾。
「你找過孬蛋兒的母親嗎?」。方默南問道。
在華夏,總有那麼一些人,挺起這個國家的脊梁。他們不求回報,不在乎結果,全心全意的為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付出一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這些人,被稱之為最可愛的人,他們的名字,叫做軍人。
「說來慚愧!雖然有詳細的地址,我居然沒找到。」賀軍堯聲音沙啞,這些回憶也令他痛苦,很顯然他應該也是淚滿襟。
「估計怕睹物思人,那應該是搬走了。這回讓慶杰和大勇他們好好的找找。」方默南只能如此安慰。
「嗯!」賀軍堯鼻音稍重。
時間過得很快,「這麼晚了,我掛電話了啊!」方默南說道。
「哦!都這麼晚了,耽誤你休息了,晚安!」賀軍堯說道,方默南掛斷電話,而他遲遲沒有掛上電話,話筒還貼在耳旁,里面傳來嘟嘟……的忙音,他心里很詫異,居然會向她說這些事,當著她的面,也許自己說不出來。
方默南掛斷電話,打開書房的門,悄悄走回自己的臥室,插上門,又閃進了空間。
賀軍堯看看表凌晨三點多,一個人一天最困的時候。軍營里突然響起傳來尖利的哨子聲。黑暗中窸窸窣窣,呼呼啦啦操場上整齊的站滿了人。
「瞧瞧,你們用了幾分鐘,動作比老太太還要慢,耳朵里塞著驢毛呢!听不見啊!」賀軍堯掐著表罵道,手一揮,「所有人全副武裝,十公里越野!」
「前些天不是五公里嘛!」有人小聲嘀咕道。
「都他媽的站著干嘛!不然繼續加倍!」賀軍堯又道,「全體都有向山頂進發!」
葉老三善意地提醒一句道,「記住啊!早飯份量有限!」
賀軍堯今天跟在隊伍中間,不時言語刺激著他們,小教鞭不停的揮舞著。
隊伍里的人小聲的嘀咕道,「今天大魔頭臉更黑了,都警醒著點兒!別撞槍口上!」這些人心里不停的咒罵著大魔頭,問候他祖宗十八代,腳下腳步是一點兒都不敢慢下來。
結果他們預測還真準確,一天地獄式的訓練下來,葉老三走到賀軍堯身邊,小聲嘀咕懂啊,「老大,會不會太狠了!他們剛來沒多久。」
賀軍堯冷臉看了他一眼,「狠!在這里流汗流淚,總比在戰場上流血的好!」他接著又道,「他們都是全國精挑細選出來的,又不是剛入伍的新兵蛋子,現在怕他們吃苦,等回來我可不想心疼!」
「得!我就一句話,那來那麼多牢騷!」葉老三上下打量著他,「你沒吃錯藥吧!」他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兒。
「你才吃錯藥呢!」賀軍堯一個側踢過來,被葉老三不閃不躲一個腿鞭兩人腿在空中相交,‘砰’的一聲。
「想打架啊!」
「打就打!」
兩人在月色里又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賀軍堯心里的郁悶才消散,不希望自己訓練的兵,在步上後塵,還得加大訓練量。
秋雨連綿,淅淅瀝瀝下了一夜,早上起來後,方默南他們也沒有外出晨跑,只在一樓的練功房里晨練,做些技巧性的動作。林老爺子在練功房里打沙袋,‘嘿哈……’發泄著自己的精力,看得大寶、二丫是大為觀止。
兩個小家伙兒活動預熱身體後,方默南這才教兩個小家伙兒呼吸法門,配合少林童子功的吐納修煉內力。方默南專門站在他們身後,靈氣打入兩個小家伙兒的身體,教他們怎樣呼吸吐納。
待到兩個小家伙兒順著方默南靈氣游走,學會怎樣呼吸後,方默南才撤回靈氣。「這樣的呼吸吐納,大寶、二丫每天必須練習。」
「嗯!」大寶、二丫重重地點頭。
「好了,你們繼續練習,我做飯。」方默南拍手道。
「南姐姐,別忘了燒賣。」二丫吸溜了一下口水,饞著嘴道。
「忘不了。」方默南揮手離開練功房,她打著傘向大廚房走去,進去時邱蓮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早飯還是一成不變,玉米粥,陪爽口的腌制小菜,因為都愛吃燒賣,這次包得比昨天更多了。
吃完早飯,方默南帶著兩個小的回半山,今天全部是室內活動。因為下雨,農場整個冷冷清清霧蒙蒙的,增添一番仙境飄渺之感,別有一種水墨畫寫意之境。
因為兩個小家伙兒決定留下來,小姨他們陸續寄來了不少兒童玩具,這些玩具通常都是屬于外國的高檔貨。很精致很昂貴也很復雜,但是對于四歲的他們來說有的已經玩兒煩了,從小他們收到的玩具太多了,有艾倫的、安德里斯、托馬斯、杰瑞買的。
可是現在他們又找到了新式的玩法,這些玩具無疑都太神奇了,于是兩個小家伙兒拿著螺絲刀開始喜歡做解剖實驗,將一個玩具汽車或者玩具機器人拆成七零八落,然後試圖組裝好。對于這個年齡的小孩來說,大多數的結果是,怎麼裝也裝不回去。要是媽媽在場的話,如果他們這樣拆開玩具的話,肯定是一頓竹筍炒肉絲或者嚴厲禁止他們這樣糟蹋玩具。
而跟著方默南玩兒,不但不會挨打,南姐姐還會幫著他們把這些精密的玩具,重新組裝起來。看著重新組裝起來的玩具,兩個小家伙兒好好崇拜了方默南一把,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也慢慢地開始自己組裝玩具。
無數的大發明家大科學家在面對記者,或者在寫回憶錄的時候,往往都會這麼說或者這麼寫︰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將我父親的最心愛的手表給拆散。然後探尋其中的奧秘!」
「小時候,家里唯一的一個收音機被我拆開,因為我想搞清楚是不是有一個小人在里面說話。」
「小時候,我把家里會報時鐘給拆開,非常好奇它的嘴里如何吐出小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