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沐雲雁起身，整理了一上的衣物和垂在肩膀的烏發，走過來開門。
「剛睡醒吧」老媽子笑笑，「我們做下人的就應該比主子們醒得早一些，少爺昨日吩咐過，你以後伺候柔兒小姐，待會兒洗漱完畢，去柔兒房間伺候吧」
「柔兒小姐的房間在哪兒？」沐雲雁輕問。
「你先換身衣服……」老媽子的眸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沐雲雁的衣著。
那身衣服，還是昨天鐘運貴送她來的時候穿的，淺粉色的旗裝，鐘運貴原本是想送她來做段天旭的小情人的，她卻拒絕了段天旭，不想做他的女人，她寧願做他家里的使喚丫頭。既然要做使喚丫頭，穿這身錦羅玉緞就不太合適了。
「哦，有沒有下人的衣服，拿一身我換下了就行了」沐雲雁說。
「好，我待會去拿一身給你換下來，然後我帶你去柔兒小姐房間」老媽子意味深長地一笑，接著湊過去，壓低聲音竊竊私語道，「沐姑娘，鐘家老爺送你來段府，好像是要你做我們家少爺的女人，你為什麼……」擺著好好的福不享，偏偏要做丫頭呢？
「哦，做丫頭挺好的，沒有什麼不好」沐雲雁輕輕一笑道。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如果做丫鬟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那她寧願做丫鬟。
雖然她的想法有些天真，大戶人家的丫鬟，有些姿色的，被那些花心的公子哥兒給染指了的多了去了。但是這也比直接躺在他的床上，把自己當成一件禮物，一個物件，呈現在他的面前，任他玩弄強多了
既然他讓她選，她當然要選不做他的女人
老媽子瞥見沐雲雁稍顯落寞的表情，眼眸一轉，連忙岔開了話題︰「哦，段府的人呢，都叫我周媽，你也這樣叫好了，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衣服，你快去好生梳洗一下吧」
「哦，好的。」沐雲雁望著周媽一溜煙疾步走遠了，她轉身，端了水盆，去井邊打水去了。
方才見段家的丫鬟大部分都起了，水井大概就在後花園，跟在她們身後去就是了。
待她洗漱完畢，周媽也已經拿了一身淺綠色碎花的衣服過來，遞給她，道︰「換上吧換好之後呢，我帶你去見柔兒小姐」
沐雲雁點頭，接過衣物，掩了門，換好了衣服出來。
周媽眼神望過去，滿目的驚艷表情︰「沐丫頭生得好生俊俏啊，穿什麼都這麼好看。」
「周媽快別說笑了」沐雲雁駁了周媽一句，這樣的話她們兩個听听還好，若是讓其他人听去了，還不知道惹出什麼事兒來呢
尤其是她們現在是去陳柔兒房間的路上，陳柔兒可是段天旭的女人，若是讓她听見了，她還能對沐雲雁好嗎？
「周媽第一次見這麼俊俏的小丫鬟呢」周媽倒是不忌諱地說下去，「看得出段少爺是喜歡你的，見你額上有傷，還親自進來看。只是不知怎麼卻做了柔兒小姐的丫鬟呢」
說話間，陳柔兒的房間已經到了。
周媽敲了敲門，道︰「柔兒小姐起了嗎？丫鬟給您送來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吩咐她去做就好了」
「起了」屋內傳來一聲柔美的女聲，甜甜糯糯的。
門應聲打開了，沐雲雁抬起頭，望見對面站著的女人，一身鵝黃色旗裝，細潤的手腕上圈著一只上好的翠玉手鐲。齊眉劉海自然地垂在額前，眼楮大大的，皮膚白白淨淨的，唇瓣間柔美的弧度，恰到好處地撅起，好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啊
她，就是陳柔兒
「好，謝謝你周媽」陳柔兒似是剛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倦怠。
「進去吧」周媽輕輕推了沐雲雁一把。
沐雲雁頜首，福了福身道︰「小姐，我叫沐雲雁，以後就跟在小姐身邊了，小姐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雲雁去做」
「嗯，天旭哥哥終于舍得分一個丫鬟給我了，哼」陳柔兒自言自語地道，似在撒嬌，又似在抱怨。
沐雲雁不好接話，只是站在一旁，听從陳柔兒的吩咐。
「去，給我打水進來，我還沒洗臉呢」陳柔兒傲慢地往木椅上一坐，命令她道。
「好，雲雁這就去打水過來」沐雲雁走過去，端了水盆，剛要準備抬腳走出去，就听陳柔兒叫住了她。
「喂，你會梳頭嗎？」。陳柔兒眨巴著眼楮問她，「就最近流行的」
「會一些簡單的」沐雲雁答道。
「好了，去吧有空多學幾樣，給我梳」陳柔兒說著撫了撫自己的發絲。
「嗯」沐雲雁端著水盆去了後花園的井水邊為陳柔兒打水去了。
稍後，水打來了，陳柔兒洗過了臉，漱過了口。
沐雲雁開始為陳柔兒梳妝。
陳柔兒坐在梳妝鏡前，望著鏡中的沐雲雁，輕啟朱唇道︰「你是少帥才買回來的嗎？」。
「嗯？」沐雲雁手中的梳子停頓了一下，接著，她答道，「不是。我的賣身契原在鐘運貴的手里，後鐘運貴將我送予段天旭……」
只是才說到段天旭三個字，陳柔兒便「啪」地拍了一掌梳妝台，呵斥她道︰「沒規矩的東西，段天旭這三個字也是你叫的？別說他是段家的少爺，你應該恭恭敬敬地稱他為少爺，他如今大小也是個少帥，方圓幾百里的鄉紳，哪個不敬他三分，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這等不知規矩，直呼他的名諱？」
陳柔兒這一掌沒嚇到沐雲雁，可是自己的頭一晃，發絲掛到了梳齒，頭皮頓時吃痛起來。
「鐘運貴那個老東西，怎麼送了你這麼一個沒用的丫頭進來，笨手笨腳的」陳柔兒捂著自己的頭，騰地站起身，轉過頭來，狠狠剜了沐雲雁一眼，她揚起巴掌，想要扇她一耳光的。
只是手揚起來，落下去，巴掌沒有落在沐雲雁的臉上，只停在了半空。沐雲雁擒住了她的手腕，只是稍稍一攥，陳柔兒就有些吃不消了。
她蹙眉，咧嘴，花容失色︰「臭丫頭，放手」
「別說我在你面前直呼他名，就算我在他面前如此稱呼，他也不會多說些什麼。柔兒小姐犯不著如此動怒，竟然還要揚起巴掌教訓我？」沐雲雁冷哼一聲，「我來伺候柔兒小姐是我應該做的，但是做你的出氣筒卻不是我的本分以後還請柔兒小姐自重些免得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