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你知道嗎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可以把人從一個時空送至另一個時空。當然送到同時空的不同地方也可以做到。」
「師父,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要用這個東西把你從這里送回疆雲國,向國王說出國師的陰謀。」
「不,我不能丟下你們一個人走,我要和你們一起戰斗。」
「夕月你是疆雲的公主,這是你的使命,回去吧」
隨著大掌一推,她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隱約見到一米光線。「回去吧~回去吧~」……聲音在她耳畔回蕩著,裊裊不絕。
……
安國寺的後院兩個緇衣小尼姑正埋頭苦劈著柴,六月的天氣像在蒸籠里捂著一般。兩個小尼姑時不時的捋起衣袖拭汗,一樣的苦悶一樣的焦急,唯一不一樣的是頭發。
頭發?按說尼姑是光頭,不過有一個尼姑卻留著烏黑濃密的長發,看著柴禾被劈完了,長發尼姑趕緊扔了斧頭跑屋檐下歇著了,一邊坐下一邊沖另一個尼姑說︰「靜空你也可來歇會兒吧,累死人了。」
靜空堆放好柴禾才應聲坐到她身邊,拂著汗說︰「靜明,你留著頭發應該更熱吧,不過還好終于完成了。」
靜明捋著自己的長發,因為自己是被王爺罰來安國寺做尼姑的,說是這麼說可王爺卻下令不準自己剃度。「哼?」靜明冷哼一聲,也不知道那個臭王爺心里在想什麼怪。靜明的思緒正往千里之外飛去時靜空突然說︰「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今天劈這麼柴怕是又裂開了。」
靜明啊了一聲回過神來,手已經在靜空手中了,靜明的左手腕包著紗布,因為劈柴的原故,原本雪白的紗布都變得昏黃暗沉了。靜空小心翼翼的把那紗布取下,看著上面一條長長的刀疤橫在上面。她嘆口氣︰「阿彌陀佛還好沒破出血來,不過這樣勞累看來得過些日子傷口才能痊愈了。」說著她又重新幫靜明把傷口包好。
看著靜空如此關心自己,這樣細致的照顧自己靜明心里暖哄哄的,雖然是艷陽當頭也不覺得炎熱。靜空是對她最好的人,連住持都沒這樣特別關照過她,即使听說自己是那個王爺的王妃也沒有。說是听說那是因為如今的靜明已經不是當初被罰上山的靜明了
那個真正的靜明已經因為左手腕上那條長長的刀痕死亡了,而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她只記得有一個老頭把自己推進一個怪物般的東西里,跟她說了一通話,再醒來就成了尼姑。
莫名其妙在死人身上復活這不要緊,可她卻失去了自己本身的記憶;失去記憶不要緊,醒來卻成了尼姑;成了尼姑不要緊,這尼姑卻是被王爺罰來當的;王爺罰也不要緊,最最要緊的是這尼姑原本是王爺的王妃
靜明不知道原身犯了什麼錯要被自己的丈夫罰來當尼姑;她只覺得這個王爺很絕情,原主自殺了一回可他卻連看一眼也沒來看,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在靜明看來這樣的丈夫不要也罷了。
「還以為出家人的日子是最好過的,沒想到?」靜明嘆氣
「當然比不上你原本在王府的生活了。」靜空笑道,「不過我想王爺既然沒剃你的發就表示他還是想找機會再把你接回去的吧,其實那天我們都看得真切,王爺對你是真心的呢。所以自殺這樣的傻事你可不能再犯了。」
那天?靜明茫然的看著靜空,靜空說的應該是被王爺綁上安國寺來那天吧。不過可惜我不是原主哪里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不過那該死的王爺要真是舍不得自己也不會把人送這里來了,而且連自殺都不聞不問,這種人就是倒貼本姑女乃女乃也不稀罕。
至于自殺?那是只有原主才會做的蠢事,在記憶沒弄明白前,本姑女乃女乃才不會犯那種傻呢。
「只是。」靜空歪了歪頭道,「怎麼說你也是王妃,待罪也還沾點皇親國戚呢。為什麼監寺師叔和靜慧師姐總刻意針對你呢?」
別說靜空想不通,就是靜明自己也想不通呢。從其他尼姑的只言片語中,還有從對靜空的旁敲側擊中靜明知道原主是個挺和氣挺好相處的女子,這又是佛門之內按說不該有人如此寡待于她。就如靜空說的她再有罪也是前王妃,一個說不準哪天王爺心血來潮把人又接回去了,那監寺和靜慧那兩人不是吃不了兜著走嗎?
這些日子那監寺和靜慧是左一個不準右一個犯誡的堵著她,明擺著就是不讓她好過,靜明自然是過不了這日子,可是頂撞的結果要麼關小黑屋,要麼打板子,誰讓人家是監寺你什麼都不是了呢
算了,想不通她們的意圖就不想了。反正靜明也是想著要找機會去外面天高海闊的地界闖蕩一番的,做尼姑可不是她想要的,怎麼的也得搞清楚自己是誰吧在靜明看來只要監寺和靜慧做得不是太過分她都可以接受。
「我怎麼知道?」靜明一瞪眼,「可能」她挑了挑眉道,「是我長得太過漂亮又留著長發她們羨慕嫉妒恨吧」
「啊?」靜空抽動著嘴角,靜明是長得挺美的,不過若不是個美人王爺也看不上啊。只是,「出家人是不能動妄念,不能起貪欲的。靜明你可不能這樣說,善哉善哉」
靜明不爽了,立身起來柳眉橫豎︰「監寺和靜慧那兩個偽尼姑天天這樣那樣的為難我們,你敢說不是故意的?」
靜空低頭不語,靜明又說︰「身為出家人這樣對弟子就應該嗎?妄念?貪欲?我看她們倆對這方面的要求強得很呢」
「靜明?」靜空咬著嘴皮,想當初靜明可是從不這樣怒氣沖沖的說話的,好像好像從上次自殺事件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這讓靜空一時間接受起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算了,我也累了不說了。今天靜慧按排的工作做完了相信她也沒什麼好為難我們的了,只是」靜明拉著靜空的手,「才真是為難你,跟著我住就跟著我吃苦受累。」
靜空笑著搖頭︰「能和王妃一起住是我的榮幸呢。」
靜空說王妃的時候靜明混身一哆嗦,有落迫成她這樣的王妃嗎?如果有朝一日能見到自己那個王爺丈夫,靜明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然後再畫一千一萬個圈詛咒他。
「喲,看來是劈完了啊,一個個的都乘涼去了?」隨著這尖銳的聲音刺耳的響起時靜空已經騰的站了起來,本來就站著的靜明丟了個不屑的神色過去。靜慧皮笑肉不笑的走進後院,伸手往後一招,隨之進來好幾個小尼姑,個個都抱著一捆柴木就進來了。
正在兩人看得目瞪口呆之時,靜慧說︰「監寺師叔說你們能干,這麼點小活兒難不倒你們的,就讓我給抱來了。看著這天午後快過了,相信晚飯前你們一定能劈完的」
「是不是劈完了才有晚飯吃?」靜明冷聲冷氣的問,這種把戲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果然是做過王妃的就是不一樣。」靜慧笑著說,「那兩位師妹就辛苦了。」說著就帶著那一干人等屁顛顛的走了。
靜明和靜空都被這酷熱的午後給冷凍了,連她們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感覺這麼冷。望著那又堆積如屋高的柴禾靜明真是忍無可忍了,她曾經很多次忍無可忍過,所以她很清楚爆發之後自己的結果︰「這回我還真不伺候了,不就是關我禁閉打我板子嗎?本姑女乃女乃還怕了你不成?」
靜明敢這麼和監寺對著做靜空可不敢,她乖乖待在後院繼續劈柴。而靜明一鼓作氣沖去監寺的禪房了,剛到禪房門口就听到「咚咚」兩聲鐘響,靜明身子一頓抬頭看看天色︰原來到晚課時分了。可不是嘛,過了晚課就是吃飯的時間,可就後院那一大堆柴她們倆就是明天的早飯也別想吃。
想到這里靜明更是怒氣過盛,像發吼的犀牛呼呼的噴著兩鼻眼。她捏緊了拳頭心想︰本姑女乃女乃就樂意讓你打一頓也不要去下那苦力了。走近房門剛想給監寺一個措手不及的撞門而入時,只听里面傳來靜慧的聲音︰「師叔你說這寧王妃到底是怎樣想的?靜明這都到寺院了她還不放過人家,非要我們這麼刁難她?」
靜明微一愣,神智還沒轉過彎只听監寺又說︰「寧王妃的心思還不就是想將靜明逼死在這安國寺中,只要靜明回不了王府了那她也就少了一個勁敵。凡塵俗事都是因人的一個欲字而起啊。」
听到靜慧和監寺提及自己的名字,靜明心想這兩人肯定是在合計怎麼刁難自己。真是來得好不如來得巧,這回自己非要佔盡先機不可想到這里靜明俯首帖耳伏在門外靜听著二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