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柳寒姻在想,如果王爺因為她的無禮而休了她的話,那這將是天底下多麼美好的事;可如果王爺一氣之下殺了她所以她趁完口舌之快後還有是絲絲後悔和後怕的。
寧王眉毛一根根都在抖動,夜太黑,燈光太暗倒也看不清他此時臉色是否有變。他沒想到柳寒姻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出言不遜也就罷了,還一臉的盛氣凌人毫不退讓。
畢竟這麼多丫頭婆子護衛們看著,萬一傳出去說號稱暴王的寧王爺居然在家降不住一個側妃,這讓他一個當王爺的臉面往哪兒放。他慢手慢腳行到柳寒姻跟前,直到臨近了柳寒姻才看到他眼里皇家風範的那份威嚴。
柳寒姻心里咯 一下,心知這回是真觸怒了他。人家畢竟高高在上,你一個側妃憑什麼這樣對他說話?她眼光四處游走就是不想跟寧王那蛇一樣毒的眼光相撞,當她看到寧王身後的棘楚時,她愣了一下,棘楚拼命在跟她打著手勢,似乎是叫她跪下認錯。
雖然意識到自己是說過分了,但柳寒姻還是不想跟寧王跪下。畢竟柳寒姻至今覺得她的人生悲劇是因這個男人而起。她有些倔強的看著棘楚,棘楚急得額上直冒冷汗,因為他太清楚不過寧王的脾氣了。
同時葉妃也看到棘楚對柳寒姻的暗示了。她低眼思索了一下,沒人知道這一刻她在想些什麼,只是思考過後她上前從容的跪在了寧王的腳邊,低著頭說︰「王爺,剛才在姐姐院里她就有點語無倫次。再加上這次事態真的很嚴重,姐姐一心急就冒犯了王爺,如果王爺要怪罪就怪罪在妾身身上吧,妾願代姐姐受過,但求王爺看在姐姐在安國寺受苦這麼久時間的份上饒她這一次吧。」
「葉側妃?」寧王此時才注意到葉側妃的存在,他抬頭眼神在映雪的身上一轉又回到柳寒姻身上,「你剛才說什麼?本王沒听清楚。」
葉側妃伸手狠命的拽著柳寒姻的下裙擺,怎奈柳寒姻就是不想跪。她咬咬嘴唇說︰「剛才是妾身失言了,還請王爺不要怪罪,因為妾實在是氣糊涂了。」她很不情願的說出這些話,眼楮也絲毫不敢在寧王身上停留半刻,因為那不怒自威的眼神太有震懾力了。
「出了什麼事?」這句話寧王是對還跪著的葉側妃所說
葉側妃吞吐著不敢說出真相來,還是柳寒姻一把拉起葉側妃說︰「正王妃想毒死我。」
寧王一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轉身沖棘楚哭笑不已的樣子說︰「棘楚,你听到沒有,听到沒有。這這這真是本王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
這臉色轉變得也太快了些。柳寒姻沒想到不僅沒得到寧王的同情反而被他嘻笑一通,她氣急敗壞可又不敢再發脾氣,只咬著牙在心里狠狠詛咒著寧王。寧王的眼光在葉側妃和映雪的身上掃過又落在秋紅的身上,環顧一周他冷笑望著柳寒姻︰「我的柳側妃,你不是一向都聰明絕頂的嗎?怎麼也有犯糊涂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時候啊?」
「什麼意思?」柳寒姻確實是被寧王這話給弄糊涂了
「你不是不了解正王妃吧?」寧王看著她,「你覺得她能做出這種事來?」
切,在王爺心里那正王妃那麼單純的嗎?看來王爺也是一個二百五,還不知道被牽著鼻子走的人是誰呢?看來在寺里發生的一切寧王所知也並不是很全啊。柳寒姻吞口氣︰「人證物證俱在,難道王爺是要坦護她嗎?」。
「誰在院子里?這麼晚了吵什麼吵,不知道王妃身體欠安嗎?」。這時正屋里掌了燈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從里面出來,提著燈籠一邊往這邊行一邊就開始教訓人了。
走近一看到這大堆的人時她才嚇慌了,急忙跪下向寧王請罪又給兩位側妃請安。她還在心慌意亂時寧王這邊已經開口︰「王妃還沒睡下嗎?」。
「是我們在這里吵到她了嗎?」。葉側妃上前讓丫頭起了身
丫頭點點頭︰「王妃听到院里子有聲音叫奴婢出來看一下,本來奴婢以為是秋紅姐姐回來了,不想是王爺和兩位王妃在此,奴婢剛才冒犯了。」
「沒睡正好。」寧王大手一揮,「柳側妃正找她有大事要說呢,我們進去吧。」
寧王說著就大踏步走在前頭進了屋,柳寒姻和葉側妃也僅跟在後面進去了——
在屋里安了座沏了茶,寧王就一句話也沒有的坐在上頭喝他的茶,他真的是想來當一個看客來著。秋紅跪在正屋中間,臉色早就嚇成紙白色了。這時屏風後面剛才那位小丫頭又出來了,她說︰「王爺,王妃說她身體不好實在起不來床,就在這里給您請安,還有兩位側妃。請莫怪罪。」
「嗯,她的身體狀況我清楚,就讓她躺著吧。」寧王散漫的說完這句就再沒有下文了。
柳寒姻眼神一直游走在那屏風上,沒想到好不容易進到林玉兒的屋里了,可居然見不到她本人,看不到她那驚慌失措、膽戰心驚的表情多可惜遺憾。她一撇嘴起身接過映雪手上的食盒又遞到那小丫頭手上︰「王妃盛情,妾實在不敢受用。知道王妃身體微恙所以也給王妃準備了一碗能治百病的湯藥,就請王妃笑納吧。」
食盒被硬塞到小丫頭手上,她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但想到是柳側妃所送也當即謝過柳寒姻再說︰「只是柳側妃心意我帶王妃感謝,不過御醫們交待了不能讓王妃吃其他藥水,怕到時再起副作用就難醫了。」
「不用在意,這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驅寒湯而已,但我保證你家王妃一見此湯肯定會心神大定,百病全消的。」柳寒姻笑著說
「既然是妹妹好意,昭兒你就端進來吧。」這時屏風後面的寧王妃說話了,聲音听上去確實有幾分虛弱。
那叫昭兒的丫頭得了命令端出食盒里的湯再次謝過柳寒姻就進去了。可這回柳寒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林玉兒明知道那是碗有毒的湯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難道是想在屏見後做假?只是林玉兒的從容不迫讓柳寒姻想起了剛才寧王說過的話。
凶手真的另有他人嗎?自己真的被別人利用了嗎?柳寒姻這種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她看著坐在上頭的寧王,臉不驚色不變的繼續喝他的茶。不對這肯定是林玉兒的奸計,柳寒姻想,在寺里林玉兒對她所做過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這樣的女人想來肯定是心機深沉的,或許此刻這點火候還不足以讓她原形畢露吧。
雖然看不見里面的人喝沒喝湯,但從屏風上也隱隱約約能看到林玉兒的身影,只見她起身,昭兒扶著她然後那碗湯就被送到她唇邊,動作連貫一體看不出絲毫猶豫。湯到了嘴邊也不見林玉兒有半絲停頓的跡象。
她真的要喝?柳寒姻心里也打起鼓來了,雖然恨透了林玉兒也不曾想過讓她死,大不了就是想讓她在自己面前出丑認錯罷了。林玉兒似乎真的不知情一樣?柳寒姻眉頭緊皺,她在想要不要開口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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