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不提還罷,一提當初之事皇帝的火氣就莫名的大,他上前揪住寧王的衣領也不管那上面是不是血染腥紅了︰「你給朕听清楚,如果當初不是你威脅朕和姻兒,如果不是姻兒大義為了天下跪著求朕,如果不是姻兒以死相逼朕如何會答應把她嫁與你?你現在居然還敢拿出來說,你信不信?」
「信,本王當然信,你是皇帝嘛,有什麼不敢做的。」寧王也不動怒反而面帶笑顏的看著他,因為他沒有動怒的理由啊,要知道現在柳寒姻一心都在他身上,皇帝再怒又如何,他改變不了這個局面。「只是皇兄莫要再說什麼本王曾威脅過你的話了,我們兄弟二人私下說說還罷了,這要是說出去讓別人拿住了話柄,會說本王怎麼樣怎麼樣的本王倒是不介意,可要是說皇兄你堂堂一國之君竟受這等威脅豈不丟臉至極?臣弟可是擔待不起啊。」
「你?」皇帝的火氣在喉嚨里來來回回的折磨著他,可是卻讓他無法對寧王怎麼樣,本來今晚受傷之人是寧王,難受的也應該是寧王才對,可現在分明受氣的就是皇帝,這讓皇帝有些想暴動,有那麼一秒他真想就這麼掐死寧王算了,可是理智告訴他,身份告訴他,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會帶來什麼結果他想也不敢想。
寧王知道皇帝的心思,他輕輕扯開皇帝的手淡笑著說︰「今晚本王雖然還沒查清第一批刺客的來歷,但很明顯他們也是沖著姻兒來的,你懂吧。至于第二撥第三撥你我心里都清楚,本王不希望同類事情再發生一次,不然你知道我接下來會說什麼,到時候別說我又威脅你。當然我是威脅不到你的,畢竟天下大權在你手上呢。」
寧王頓了一下繼續道︰「麻煩你回去告訴太後一聲,她老人家的心思本王明白,但是殺了姻兒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只會把問題惡化,如果她想看到涂碳生靈,兄弟相殘的局面出現,那就繼續行她的刺殺之舉吧。不過本王倒覺得她要是把你這個兒子管好了,其實也什麼事都沒有了,皇兄你說臣弟說得對不對?」
「至于你?」寧王很有自信的笑笑,「你今晚是不是很吃醋的樣子?你找人扮刺客刺殺自己再嫁禍于本王,又在西城以本王暴王為由掀起不少事端,無非就是想讓朝中眾人都疏遠本王,近一步達到你削弱我力量的目的,從而可以為你再一次得到姻兒做準備,你繞的彎彎路還真不是一般的遠呢,不過,我討厭你這種以政治手段奪取別**子的行為。想來你是忘了當初你親自給本王許下的承諾了,要不要本王提醒你一下?」
「朕知道。」皇帝別過臉去,「朕說過,在姻兒的事情上不管我們鬧得有多大,都絕不涉及到政治層面,朕也絕不以勢力和權力來謀奪姻兒。是,這一次是朕食言了,但那也是你先以天下威脅朕在先不是嗎?」。皇帝也準備在這事上退一步了,因為他發現那樣做根本不能達到目的了,柳寒姻已經完全把心掛在寧王身上去了,失憶很嚴重他必須先解決這件事。
寧王點頭︰「好,以後我們都不再提這事。回到原來的位子,你如果覺得姻兒恢復記憶就能再一次接受你的話,那你就盡管去做吧,本王不攔著了,但你別太過分別忘了,她名義上是本王的女人。」寧王已經完全不認為柳寒姻記起一切來還會接受皇帝了。
皇帝要的就是寧王這句話,他笑著點點頭,看著寧王一身的血污他皺了皺眉︰「你還是快回去吧,你要是死了朝中就是國師獨大,形不成鼎立之局對朕也很麻煩。」皇帝雖然口上這麼說,但心里還是有一絲擔心寧王,要知道當年在眾皇子中他們兄弟倆感情是最要好的,雖然
寧王冷哼一聲︰「本王還死不了。」他轉身離開,後面的皇帝又說︰「太後那里的工作由朕來做,你放心吧。」
寧王頓了頓腳步,他心里有些泛酸。為了柳寒姻他們二人這些年私下見面沒一次不是打架的,像今晚這樣談得有個愉快的結局真是很少,想想當年的兩個少年寧王還是有些不舍的。他沒有回頭只嘆了一句︰「其實放手未必不是件好事,姻兒現在過得很開心的。人不能總這麼貪心,你既然得到了天下,那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不願失去的東西,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事。」
這些年,兩人都習慣了吵吵鬧鬧的過日子,見面不分尊卑不分上下的又打又爭才是他們二人的正常局面,突然寧王說了這麼一句感性的話讓皇帝有些暈暈的,心里泛起不少回憶和感慨。大概寧王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娘了點,趕緊離開了那里。
柳寒姻也是在進了馬車之後才發現棘楚在大戰過後還不忘把那個在劫後余生的大夫給帶上,寧王之所以會如此看重棘楚,這就是別人的閃光點吧。寧王回來的時候柳寒姻已經在馬車上服了大夫給她熬的傷寒藥,頭也被包扎了好幾層,棘楚的傷也被大夫給包扎好了,開了兩個方子。
寧王回來,棘楚和柳寒姻都想讓大夫先給他看傷,可是他只讓大夫處理了一些比較嚴重的傷口就把棘楚和大夫二人硬撇在外面駕車了。
柳寒姻有些擔心的看著他︰「真的沒關系嗎?還是讓大夫先給你把傷口包扎完吧。萬一?」
「沒事。本王又不是泥捏的。」寧王今晚是真的很開心,剛才大戰一場雖然受了傷,但心中怒氣已被發泄完全,而現在不僅在皇帝面前佔了上風,還得到柳寒姻的關心他覺得很值了。「回去再仔細包扎不遲,現在,本王只想好好看看你。」
柳寒姻臉上一陣燒紅,寧王混身是傷還想著兒女情長?柳寒姻笑了笑︰「王爺不要說笑了,其實我們就該听嫣姑娘的話不要出來才對,那樣王爺也不會受這樣重的傷。對了,剛才皇上跟妾提到那個事,不知道他有沒有為難王爺啊?」
看著柳寒姻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寧王笑得更開心了︰「你關心本王?你怕本王會出事嗎?」。
柳寒姻低著頭說︰「妾當然怕,你是王爺嗎。」她真是不懂寧王為什麼每次這樣問,很有意思嗎?不過柳寒姻心里卻有些異樣的感覺,發現自己此刻竟然不敢面對寧王的眼楮了。
寧王抱著她輕聲說︰「僅此而已?」
柳寒姻一驚,不是僅此而已,難道要她說自己真的喜歡寧王不成?她笑笑沒有說話。寧王見把柳寒姻又說得不自在了,忙說︰「好了,本王不為難你了。今晚你也被嚇得夠嗆。」
回到王府,柳寒姻已經在寧王的懷里睡著了,春嫣見寧王和棘楚一身是血的回來,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應驗了,跟著大夫忙前忙後大半天才伺候寧王睡下,此時已是平旦時分,寧王也睡不多久了就又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