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在阿南把配在腰間的手槍剛要遞到賀婉婷手心中時,公寓的門就像是個多余物一樣,應聲被踹開。
高高在上的藍冬雨就像帝王般出現在她面前,一瞬間,她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正當她看著藍冬雨出神之際,手心的冰涼感瞬間消失,那把手槍已經再度到回到了阿南手中。
冰冷的槍口在所有人都未回過神之際便對準了藍冬雨的眉心,「藍冬雨,去死吧!惚」
電光火石之間,一聲被消音的沉悶槍響卻搶先響起,衛晉鵬手中的槍口還散發著硝煙的味道,本打算襲擊藍冬雨的阿南早已應聲倒地,胸口處被染上了一片血紅。
「賀婉婷……」藍冬雨雙手插在西褲兜中,緩緩的邁開腳步走向她,雙眸危險的緊眯著,「還是說,我該叫你陸蔓妮?」
她早知道不可能會瞞得過他,可是至少這個新的身份可以提供她足夠的復仇時間溫。
但今天看來,一切似乎都已經不可能了!她的復仇計劃似乎也只能就此畫上句號。
美麗的雙眸中是愛與恨的糾結,那張因為整容而完全改變的面孔早已僵硬的不自然,心底涌出的恨意更是讓她的面容丑陋的扭曲在一起,「藍冬雨,當初你那麼對我,就該知道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報仇的!」
藍冬雨只是無聲的、冷冷的看著她,任她繼續瘋狂的叫囂。
「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讓那些可怕的男人在她身上發泄獸/欲,讓她的身體變得骯髒得連自己都厭惡,可是這樣還不夠,她竟然讓她的身體變得不完整!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就算她做錯了什麼,就算他愛上了洛天晴,就算他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剩下,可是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感情呢?彼此最美好的初戀呢?一切都可以被抹去嗎?
為什麼一定要用那麼殘忍絕情的手段對付她?!
「我給過你機會。」藍冬雨眯起的雙眸不帶任何感情俯視著她,冷冷的道。
「所以呢?就要讓陸家家破人亡嗎?」突然伸手指著身後,歇斯底里的道︰「你別忘了,那個被你關進監獄中的人是你的岳父!就算你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你的老婆,你最愛的那個女人身體里就流淌著他的血!」
「我爸究竟做錯了什麼?」深喘著氣,恨恨的道︰「藍氏也是他的心血,就算他想要回又有什麼不對?憑什麼就得由你們藍家霸佔著?他為藍氏付出的那些心血呢?」
「所以,為了自己的私欲,連相交多年的朋友都不放過嗎?」藍冬雨向前逼近她冷冷的問道。
賀婉婷一怔,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細長的鳳目中是難掩的恨意,「如果不是陸震海下手,你以為我爸為什麼會走的那麼突然?」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提及藍文昊當年的死因。
第一次是在美國,那時候她以為他是為了擺月兌自己才以此做借口,現在再度提起,讓她沒有理由再懷疑。
藍冬雨眼中的怒火似是要將她吞噬了一般,「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父女和天晴的那層血緣關系,你以為如今你還能站在我面前跟我理論所謂的公平嗎?」
不理會震驚中的女人,沉聲對身後的衛晉鵬道︰「晉鵬,帶她走!」
***************
療養院中,看著躺在床上虛弱到就剩下一口氣的陳墨文,藍冬雨對醫生的說法更是深信不疑。
若非用強大的意志力撐著,恐怕此刻躺在他面前的早就是一具沒有任何生命力的軀體了。
「要不要我把于靜珊帶來?」藍冬雨難掩心中悲痛淡淡的問道。
陳墨文卻只是搖搖頭,「不必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輕咳了幾聲後,虛弱的道︰「這樣對她和孩子都不好。」
聞言,藍冬雨驚訝的望向他,卻見他眼中滿是知足幸福的情意,「沒想到吧!其實我也沒想到在人生的最後還會遇到讓自己願意付出的女人……」
深吸了口氣,抑制下想要咳嗽的沖動,「以前的事情她都告訴我了。也許你和她一樣會問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愛她,究竟是不是因為心靈的空虛產生的錯覺。」
藍冬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眉眼含笑的陳墨文。因為他心里的確是這麼想的。
「靜珊說她配不上我,說她沒有資格……其實我這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呢?她過去是怎麼樣的人我完全不想深究,我只知道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是個好女人,是個值得我付出的好女人!」
「她是我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女人,這樣還有必要再去追問我究竟愛與不愛嗎?」自懷中掏出一直珍藏著的紅絲絨盒子,打開滿是幸福的看著盒中那枚白金戒指,「我本來是想向她求婚的,至少在我死之前給她一個名分,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將紅絨盒遞到藍冬雨面前,聲音似是很悠遠的懇求︰「能不能等我死後把這個交給她?告訴她我把所有的靈魂都寄托在這里了。」
藍冬雨只覺得心口的疼痛、難過一點點蔓延開來,艱難的吞咽了口口水,將所有的情緒一並壓抑住。
可能真的是跟洛天晴在一起久了心被融化了,再加了眼前這個男人是洛天晴至關重要的親人,所以心底的痛楚就更清晰。
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個珍藏著他所有心意和靈魂的絲絨盒,以低沉的聲音掩飾著心底的情緒,「你自己交給她豈不是更好?」
陳墨文搖搖頭,「如果讓她看著我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她會受不了的。」
對上藍冬雨深邃的細長雙眸,鄭重的懇求︰「如果可以,我能不能請你照顧他們母子?至少不要讓他們受人欺負……」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他們最好的照顧,會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他們!」不等陳墨文說完,藍冬雨便向他承諾道。
安心的含笑點點頭,「我……我想見見天晴,可以嗎?」這個世界上讓他牽掛的兩個人,總不能到死一個都不見吧!于靜珊,他相信藍冬雨的承諾,也相信她會明白他的用心。
可是洛天晴,那個從小就一起打打鬧鬧長大的妹妹,他無聲的從她眼前消失,不能再無聲的永遠離開。
如果這樣的話,恐怕洛天晴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更何況,做為兄長,他不能到死都只做對她不負責任的事情。
不過在那之前,卻要先得到藍冬雨的首懇。畢竟身為丈夫,他一定也不想看洛天晴難過。
藍冬雨卻是沒有任何遲疑出聲對他道︰「放心吧,天晴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從听到醫生無奈的官方斷定之後,他就讓阿海去接洛天晴了。就算她會難過、會傷心,他也不想讓她的人生和情感都留下遺憾,不想讓她埋怨自己一輩子,不想讓她痛苦的糾結在陳墨文的隱瞞中。
所以,就算是痛苦難過,他也一定要讓她自己來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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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焦急,大眼中全是難以置信悲痛之色的洛天晴趕到時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怎麼樣了?墨文他怎麼樣了?」
藍冬雨心疼的看著雙眼紅腫的她,大手溫柔的輕撫上她可愛的臉頰,「天晴,你先冷靜點……」
從在電話中听到陳墨文病危的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完全無法保持冷靜。
雙手捉住他的手臂,紅腫的眼中再次積聚起淚水,「大叔,他怎麼樣了?他究竟怎麼樣了?」
藍冬雨長嘆一聲,推開身後VIP病房的門,沉重的道︰「進去吧!」
呆呆的看著面前對著她微笑,憔悴到面目全非的陳墨文,積聚在眼中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淚眼模糊的她難以置信的緩緩的邁開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向他︰「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讓自己變成這副樣子?」
陳墨文輕笑著向她張開雙臂,「我這不是很好嗎?」
洛天晴像從前受了欺負時一樣鑽進他的懷中,「哥,你一定要好起來!你答應過陳叔要和我相依為命的,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你怎麼能一次次的對我們失信呢?」
陳墨文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輕撫著她細軟的短發,「天晴,你有多久沒有叫我哥了?」
似乎是從父親過世後,他總是游手好閑的游戲人生開始,她就總是氣得雙手叉腰,歇斯底里的發狂叫喊︰「陳墨文你這個混蛋去死!」
「只要你能好起來,我天天都叫你哥!」洛天晴滿臉淚水的承諾道。
輕輕的將她推離開自己的懷抱,對上她淚眼朦朧的大眼,心疼的道︰「天晴,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對你失信,以後……」想到要跟這些來相依為命的她分開,陳墨文哽咽著道︰「以後再出不會有人騙你,再也不會有人偷你的錢出去揮霍,再也不會有人總是氣得你痛哭了……」
好在現在的她有愛她寵她的丈夫,又認回了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親,還有一個能干的弟弟。
所以就算死,他也能死得安心了!到了另一個世界見到了父親和慧姨至少可以讓他們安心。
早已痛哭失聲的洛天晴只是拼命的搖頭,卻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好了,不哭了!」溫柔的拭去她臉頰的淚水,清瘦憔悴的臉上揚起幸福的笑容,「總是像個孩子一樣,怎麼當人家姑姑?」
洛天晴臉上掛著淚水,因為壓抑著心底的悲傷而抽泣的雙肩上下聳動著,眨巴著大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靜珊已經有了我的孩子,你就要做姑姑了。」陳墨文毫不隱瞞的如實道。
洛天晴驚訝的張大了嘴,在她正欲開口之際,陳墨文輕笑著打斷她︰「事情的始末我相信藍總裁會告訴你的,所以我們好好珍惜這難得的聊天時間好嗎?」
此刻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靈魂已經漸漸開始抽離出身體,似乎有另一個自己在雲端微笑的俯視著他們,也在等待著他的回歸般。
他是真的沒有時間了!
緊握住她因為傷心難過而冰涼的小手,「天晴,那個孩子要好好教他,千萬不要讓他像我一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害自己最親的人傷心辛苦。」
臉上虛弱的綻開一抹安心的笑容︰「我相信你會好好照顧他的對不對?」
洛天晴只是咬著紅唇強忍著想要哭出聲的沖動拼命的點頭。
「天晴,我死後一定要把我跟我爸葬在一起……」沉重的眼瞼慢慢下垂,聲音越來越虛弱無力,「還有……還有等孩子……孩子出生後,帶他……帶他來讓我和我爸看看……」
聲音嘎然而止的瞬間,握著洛天晴的小手的那雙略顯粗糙的手垂在床邊,蒼白如紙的臉上依舊還掛著淡淡的、知足的笑意。
洛天晴淚如雨下,緩緩開口的呢喃道︰「哥,你終于還是失信了,終于還是丟下了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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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郊的墓園,微隆著小月復的于靜珊下意識的撫著月復部,冬日的微風吹得她鬢角的發絲在風中飛舞,呆呆的看著冰冷墓碑上陳墨文開心笑著的照片,神情悲傷的她卻一直沒有流一滴眼淚。
藍冬雨拍拍一直在懷中抽泣的洛天晴單薄的肩膀,然後放開她走到于靜珊身邊,將陳墨文最後交給他的絲絨盒遞到她面前,「這是他在綁架前為了向你求婚買的,說無論如何都要給你個名分。」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繼續道︰「他還跟我說,他會將靈魂注入這枚戒指中,而你是他願意用生命守護的人,所以愛與不愛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必要深竟了。」
如果一個人願以命相守,那麼愛與不愛這個問題再深究已經相當多余了。
看著那枚戒指,一直冷靜的于靜珊淚如雨下,鄭重的將戒指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墨文,我永遠都是你的妻子!」
雖然是她先愛上的,可是因為那段不堪的過去,她一直極力隱藏著感情,所以就算後來他表白了,她也只是選擇逃避。可沒想到最後竟然就這樣天人永隔了!撫著小月復,素面朝天的臉上綻開一抹動人的笑靨,「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帶大我們的孩子!」
抹去臉頰的淚水問道︰「是賀婉婷那個女人干的?」
藍冬雨緩緩的點點頭。
「她就是從前的陸蔓妮?」
「是。」
眼中燃著怒火的于靜珊緊握住雙拳,恨恨的道︰「她以前利用我、害我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計較,但是……但是她不該傷害墨文!」
藍冬雨只是淡淡的道︰「你好好照顧孩子,至于賀婉婷……」深邃的目光再次鎖定在陳墨文的照片上,「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于靜珊低頭撫著小月復道︰「我一定不會讓孩子有事的!」
轉身緩緩走向洛天晴,看著這樣洗盡鉛華的于靜珊,洛天晴心底竟然涌起無限的好感,恍惚間覺得她們之間曾經那些所有的不愉快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天晴,以前的事情對不起,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清秀的臉上綻開溫柔的笑意,「對墨文來說你很重要,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以後我也會繼續像他一樣當你是妹妹,是孩子的姑姑。」
洛天晴感動的撲入她懷中抱住她,「靜珊姐,你放心,哥雖然不在了,但我一定會代替他好好照顧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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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夜魅的地下室,賀婉婷絲毫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冷漠的問道︰「這一次,你們還想用什麼樣的手段對我?」
趙子杰走前,臉上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之態,「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趕到的話,你打算怎麼對陳墨文?」
「殺了他!」賀婉婷冷冷的如實道。
「很好!」趙子杰拿出隨出佩戴的瑞士軍刀,「上次我都忘了在你臉上留下點什麼,好讓你記住不要再打藍老大的主意。」
轉動著手中的軍刀,「不如這次就一並留下吧!」
看著緩緩走向自己的趙子杰,賀婉婷的瞳孔放大,驚呼道︰「你想干什麼?」
「這還不明白嗎?」冰涼的刀抵在她白皙的臉頰,「既然都已經舍棄這張臉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子杰,算了!別把這里弄髒了!」就在趙子杰剛想動手的時候,衛晉鵬開口阻止了他。
似是有所悟的揚起壞壞的笑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如果不是晉鵬哥提醒,我倒是差點忘記了。」
賀婉婷不解的看著他們,想到趙子杰的手段,此刻對于他的「手下留情」就更是感到毛骨悚然。
湊近她困惑的臉,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你都不知道自己HIV呈陽性,是艾滋病攜帶者嗎?」
轟——
這個驚人的消息讓賀婉婷五雷轟頂,睜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你說什麼?」
左手的瑞士軍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右手手心,「賀炎鋒沒告訴你在給你做整容手術的時候,輸入你身體里的血液就是來自一個艾滋病患者嗎?」
「不可能……不可能!」她實在想不到,既然賀炎鋒要利用她,為什麼又要用這種方法對他?
「我說,你豬腦子啊!」趙子杰沒好氣的道︰「他如果不是為了讓你重新回來勾/引藍老大的話,怎麼可能救你?你以為你誰呀!」
經趙子杰提醒,賀婉婷這才想到,由始至終賀炎鋒要對付的就只有藍冬雨!
一直以為讓她接近不過是為了讓她自洛天晴身邊搶走藍冬雨,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豁然開朗,他的目的不過就是想借她讓藍冬雨也被感染!
這惡毒的手段也就只有賀炎鋒那個變態才想得出!
「賀炎鋒,我不會放過你!我要報仇!我要報仇!」賀婉婷歇斯底里的叫囂著。
「想要報仇還不容易嗎?」一旁的趙子杰依舊漫不經心的道︰「把他種下的苦果給他吃不就結了?」
聞言,賀婉婷絕望的雙眸中燃起希望的光芒,迫切的問道︰「你有辦法嗎?有辦法讓我報仇嗎?」
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過聰明還是現在的人都太笨了,怎麼他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還沒弄明白?都成心的吧!
不耐煩的蹙眉,以最直接的方式道︰「你直接去和他滾床單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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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身謹慎小心的個性,加上現在處在特殊時期,賀炎鋒很少去外面的酒吧,就算是想放松喝一杯的時候也都會在自己開的酒吧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擔心賀炎琪而心情不好,不過喝了半瓶就覺得頭暈,眼前的影像也變得虛幻分散。
更可惡的是身體的某一處有了明顯的變化,清晰的漲痛讓他沉聲詛咒︰「該死!」
他是個健康的男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可這些日子竟忙著各種事情,連這方面的需求都給壓制忽略掉了。
可自己開的這酒吧只是供休息娛樂的,並不像夜魅一樣提供那麼多的「特色」服務,就是想要立刻紓解也沒有那個條件啊!
起身搖搖晃晃的向自己的辦公室方向走去。現在怎麼著都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不然他還真是怕自己以後會不舉。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醉人的香氣襲來,一個溫潤的黑色身影撲向他懷里,甚至能讓她隔著身上的衣物感覺到懷中之人胸前那份讓他心曠神怡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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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下內容不在訂閱字數內哈~~~
昨天去相親了,妹的那貨竟然讓我站在大街上和他相親啊!然後那介紹人說人家臉皮薄,讓我多主動聯系。你妹啊!大男人臉皮薄,意思是我臉皮厚,所以要我倒追他啊!極度刺激下更新晚了,妞們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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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平凡如我w送的兩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