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頭道︰「只怕是沒有用,你師叔已經追了我好幾天次向他解釋,可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現在和西毒歐陽鋒在一起,已經對他的謊言堅信不疑,我怎麼說都沒用的。」
無相愕然道︰「西毒歐陽鋒?我師叔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張雲風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這讓無相也是搖頭嘆息,說道︰「這事實在是太巧合了,偏偏你殺人的場面被我師叔看到,還用了很殘酷的手法。我師叔向來疾惡如仇,誤會你自然也就難免了。」
張雲風故意逗他道︰「那可怎麼辦?我可沒有獻出生命來證明我清白的覺悟。要不,我還是干掉你師叔算了,免得他總追在我身後給我找麻煩。」
無相被他突然冒出來的殺氣嚇了一跳,急忙想說話。可就在這個時候,洞外就傳來了天鳴的聲音,說道︰「妖孽!我知道你就在洞里,快出來受死!」
張雲風向無相做了個鬼臉,又向外面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外面的是你師叔,你看著辦吧!無相見他這個樣子,也只好無奈搖搖頭,對外面說道︰「外面可是天鳴師叔?弟子無相有禮了。」
天鳴听出無相的聲音,不禁一愣,說道︰「無相,你怎麼在這里?」
無相說道︰「弟子下山來辦事,不小心受了點傷。正在這里閉關療傷呢。弟子現在無法起身給師叔見禮,請師叔包涵。」
天鳴和無相顯然關系還不錯,說道︰「出家之人,哪那麼多虛禮?你自療傷就是,不必出來相見了。只是你獨自在這里閉關,沒有護法之人怎麼成?而且,閉關療傷,需要許多時日。你把食物都準備好了嗎?」
無相看了張雲風,張雲風也是無奈聳聳肩,示意無相自己看。無相這才看了看周圍,發現這里真是干淨的很,連個蟲子都沒有,連張雲風到這個時候。也還只是穿了一條褲子,上身還光著呢。只好苦笑道︰「事起倉促,弟子那里來得及準備?還要勞煩師叔了。」
天鳴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今天怎麼說話這麼客氣?以前你可沒這麼多虛文的。好了,你在這里安心療傷就是,我去找些食物來,然後親自給你護法。」
說著,天鳴縱身而去,張雲風則是在偷偷發笑。無相被天鳴的那一聲「小兔崽子」也罵的尷尬不已,當著張雲風的面,不知說什麼才好。
笑過之後。張雲風才說道︰「無相,這就是你說的大德高僧?佛法修為比你高十倍的師叔?看來你們關系真不一般呢!你替他吹噓。他罵你小兔崽子!」
無相這時卻是正色說道︰「張施主誤會了,天鳴師叔和小僧確實比較親厚。可小僧絕沒有替師叔吹噓的意思。如果你能和我師叔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相信小僧的話了。」
張雲風攔住了他,說道︰「好了,我才不管你是個好和尚還是個花和尚,你的脾氣挺對我的胃口,而且我既然要救你,就不會半途扔下你不管。現在也休息夠了,我們接著療傷吧!希望你師叔快點回來。我可是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
兩人再次閉目運功,開始療傷。等再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而外面卻有火光閃動,同時,一股烤肉香味也滲透了進來,讓張雲風本就已經空空如也的肚子立即「咕嚕嚕」叫了起來。
無相這時也早就餓了,向外面說道︰「師叔,是你在外面嗎?」
天鳴在外面笑道︰「你這小子果然是有口福,我這才剛剛烤好了一只山雞,你就醒來了。正好,趁熱吃吧!」說著,一根木棍從荊棘叢的縫隙中伸了進來,上面還穿著一只被烤的油汪汪的山雞。
兩個和尚在這里烤山雞吃,卻被外人看個正著,這讓無相更尷尬了。不過這一次張雲風卻沒多說什麼,而是悄聲道︰「我明白,我明白。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說著,伸手就掰下一條雞腿來,大口啃了起來。無相見在張雲風面前也沒什麼秘密好保留了,于是也痛快掰下了另一條雞腿,同樣吃的滿嘴流油。
可是,一只雞那里夠兩個餓了許久的人吃?三下兩下就吃的只剩了一堆雞骨頭。張雲風舌忝著手指說道︰「無相,跟你師叔說,一只雞不夠吃,要他再烤一只。」
無相模了模肚子,也覺得沒吃飽。一整只雞,他才搶到了一條腿和一個翅膀,剩下的都進了張雲風的肚子,自然還覺得餓了。于是只好又說道︰「師叔,還有饅頭嗎?弟子……弟子還沒吃飽……」
外面天鳴詫異道︰「你小子今天的飯量怎麼變大了?……算了,我的這只雞才剛烤好,都給你了吧!臭小子,等你傷好了,得好好補償我。」
又是一只烤雞送了進來,可結果依然沒什麼兩樣,無相才吃了一點,其他部分就都被張雲風啃光了。不好再討要食物的無相,只好模了模肚子,忍耐了下來。
兩人吃飽了之後,又運了一回功,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天色又亮了。這時,他們兩個已經在洞里坐了三天了。外面的天鳴倒也盡職盡責,每天都把吃的準備好,而且還多是魚肉之類的。只是一個人的份兩人分著吃,總也吃不飽。雖然無相用受傷之後身體需要滋補為借口,可也不能一下子漲的太夸張了。所以兩個人都只能把肚子吊起來。
可是這天午時過後,歐陽鋒居然也找來了。一見到天鳴,就責備道︰「天鳴大師,你怎麼在這里如此安閑?是你要斬妖除魔,我是在幫你。可現在我去到處找尋那個魔頭蹤跡,你反倒無所事事了呢?」
天鳴被他這麼一指責,也是滿臉歉疚,合十施禮道︰「歐陽施主辛苦了,老衲也是另有要事,才在這里耽擱了。對不住施主之處,還
包涵。」
歐陽鋒其實也就那麼一說,真正想殺張雲風的人是他,天鳴才是他騙來的幫手,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冷哼了一聲,也坐下來休息。
天鳴見歐陽鋒不再怪罪,這才安心了一些,說道︰「歐陽施主,這些天來你到處奔波,可曾找到那個魔頭的蹤跡?」
歐陽鋒搖頭道︰「這個小子實在是太狡猾了,我搜遍了方圓百里之內的一草一木,也沒發現他躲到哪里去了。我甚至花了無數的銀子,在這周圍懸賞,可也同樣沒有人真正見過他,來領銀子的都是些胡言亂語之輩。這實在是讓我奇怪,難道他真的會飛天遁?怎麼會就這麼消失了呢?既然他逃出了我們的掌握,也應該留下點線索吧?」
天鳴听歐陽鋒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去找人,還以為他是熱心幫助自己,就更加感動了,又是一聲「阿彌陀佛」,說道︰「歐陽施主真是個俠義之士,老衲不及也。日後歐陽施主但有所命,老衲定然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歐陽鋒騙人騙的多了,可象今天這樣被人當面稱贊為「俠義之士」,還是讓他一陣臉紅,連忙發出一陣大笑,掩飾過去,說道︰「天鳴大師言重了,能與大師共討凶頑,是我的榮幸才是,說什麼赴湯蹈火的話,就顯的見外了。」
歐陽鋒勞累了多日。也有些累了,也在火堆邊坐了下來之後,才說道︰「天鳴大師,以你之見,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我是沒什麼好辦法了。」
天鳴也苦笑道︰「歐陽施主才智比老衲強十倍,武功更比老衲強百倍。連您都沒有辦法,我就更不用說了。其實早在兩天前,我就沒信心了。不然我也不會親自在這里給我的師佷護法了。」
他這麼一說,歐陽鋒倒是來了興趣,問道︰「哦?你師佷?他怎麼了?」
天鳴搖頭道︰「他正在閉關療傷,詳情我也不知。只知道他下山辦事,意外受了點傷,匆忙間只能就療傷。連通知同門的時間都沒有。」
听了天鳴的敘述,歐陽鋒的疑心更大了,又重新站了起來,來到被荊棘擋住的洞口,左右查看著,嘿嘿冷笑道︰「天鳴大師,你不會是師佷被?持,而包庇那個魔頭吧?」
天鳴勃然作色道︰「歐陽施主何出此言?老衲恨不能將那個魔頭立斃掌下,何來包庇一說?」
歐陽鋒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大師不認。在下也就不客氣揭穿你了。你師佷既然受傷嚴重到需要就治療,連通知同門都來不及。那得是什麼樣的傷勢?」
「這個……」天明語塞了。需要就治療,連信號都來不及發出。這就說明傷勢已經極其嚴重。這麼一來,問題就大了。少林寺的武功確實有很多高深法門,可對于治療自己,一向是依靠「小還丹」,「大還丹」之類的靈藥來進行,很少有內功上的法門。即使是有,也僅僅是保證傷勢不會惡化,治療的效果微乎其微。最終還是要求助藥石。這樣一來,無相受傷之後的反應。應該是先服下隨身的丹藥,然後發信號向同門求助,而不是閉什麼關。
歐陽鋒見天鳴無法答辯,又繼續說道︰「你們少林派武功,有沒有閉關療傷的法門我不清楚,可我知道,閉關是要全神貫注,持之以恆的。你來到這里的時候,令師佷就已經受了傷,他既然是在閉關之中,你又是怎麼知道他的情況的?是他自己告訴你的,是不是?這怎麼可能呢?難道你們少林派的武功另有訣竅,可以一邊閉關,一邊說話的嗎?」
這一點,其實是歐陽鋒故意問的了。以前確實是沒有哪個門派內功心法能在閉關時還能說話,可《九陰真經》卻是可以做到的。歐陽鋒手中《九陰真經》雖然是假的,可從中也能看出,療傷時候需要七天的時間,而且要兩個人互相配合。如果不能說話,不能亂動,餓也把人餓死了,還療什麼傷?
同時,也正是因為歐陽鋒知道這一點,斷定若里面的人真的是在療傷,這附近的人,除了他就只有張雲風了,因為只有他們兩個才懂《九陰真經》。這個發現,讓歐陽鋒感到一陣振奮。找了張雲風這麼久都沒找到他,卻沒想到在這里巧遇了!
天鳴被歐陽鋒說的也是心中大為疑慮,來到荊棘叢前,大聲問道︰「無相師佷,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跟我說實話!」
無相嘆息了一聲,剛想說話,張雲風卻搶先說道︰「歐陽鋒,你果然是好眼力。少爺我就在這里,你進來抓我呀!」
歐陽鋒雖然斷定張雲風就在這里,可听到張雲風說話,還是感到一陣驚喜。不過,要他進去抓人,他可沒這個膽量。他已經被張雲風各式各樣的小陷阱嚇怕了,沒有必要,是堅決不冒這個險的。而且,身邊還有一個趟雷好手天鳴在,他何必自己去冒險呢?所以他第一反應就是看了一眼身邊的天鳴。
而天鳴在听到張雲風聲音之後,也是一驚。他追著張雲風跑了上千里的路程,自然對張雲風的聲音很熟悉。這時听到他和無相在一個洞里,再加上早已經把張雲風定位在惡魔的位置上,第一個反應就是無相被他劫持了!
天鳴和無相之間的關系非常好,不是師徒勝似師徒,不是父子勝似父子。天鳴見無相竟然被劫持了,頓時也不敢冒然沖進去了。自己冒險是一回事,拿無相的性命冒險是另一回事。所以天鳴也是止步不前,憤然卻又無奈。
結果,外面的兩個人只要沖進去就能解決掉的事情,因為種種形勢而都有顧慮,在那里面面相覷,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