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分,張雲風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一聲巨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猛從床上坐了起來,側耳細听,想找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可卻沒想到,身邊先有一個人一跳下了床,叫道︰「師兄,快!是蒙古人攻城了!」
這個時候,張雲風才發現黃蓉又和他擠在了一張床上。雖然還是穿著衣服的,可身邊傳來的溫熱卻依然讓張雲風浮想聯翩。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讓他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所以他也急忙跳下了床,追著黃蓉去了。
等來到城樓上時,郭靖和穆念慈已經在這里了,正滿臉嚴峻指揮著軍隊進行反擊。張雲風揉了揉因為宿醉帶來的頭疼,才定楮看去。這一看可把他嚇了一跳,西面的一段城牆竟然崩塌了!這個時候,蒙古軍隊和宋軍正在爭奪這個缺口。無數的雙方士兵在這里展開了慘烈的廝殺,每時每刻都吞噬著大量的生命。
黃蓉的臉上也凝重無比,說道︰「是我們太大意了,蒙古人這幾天沒有攻城,我們的戒備也放松了。不然,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用火藥把城牆炸塌了。」
張雲風也看著那個方向,雖然今天夜里因為陰天的關系而漆黑一片,可從吶喊廝殺的聲音上也可以判斷出,那里已經被蒙古人佔據了上風。雖然宋軍也都很賣命,可畢竟是多年不曾訓練了,戰斗力比蒙古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現在的襄陽,可以說除了郭靖親手訓練的那一萬精騎,就沒有精銳士卒了。那些兵痞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郭靖見情況危急,一撩戰甲,說道︰「我帶人過去支援,你們在這里指揮大局。」
他才剛一邁步,張雲風卻伸手攔住了他,說道︰「指揮軍隊,我是外行,可沖鋒陷陣,你不如我,所以還是我去吧。」
郭靖還要再爭,張雲風卻不容他們分說,拿出了大師兄的架子,說道︰「好了,都別廢話了。現在事情緊急,趕緊給我找一副盔甲來。你們在這里也要小心,提防蒙古人聲東擊西,從別的方模上來。」
郭靖見勸不動張雲風,只好同意由張雲風去。同時想把自己的盔甲月兌下來,給張雲風套上。郭靖現在是襄陽城的總指揮官,盔甲也是最好的。而且,張雲風和郭靖的身量也差不多。可張雲風考慮到,也許還會有別的方發生情況,那就需要郭靖去堵槍眼,而且他對自己的武功也非常有信心,所以拒絕了他,而是搶了郭靖身邊一個近衛的盔甲。
黃蓉見張雲風要頂到最前面去,也是擔心的很,可她卻不能阻止,只是滿臉擔心幫張雲風把盔甲穿戴好,最後才小聲說了一句︰「師兄,一定要小心!」
張雲風向她展露了一個安心的微笑,說道︰「放心吧,你師兄我可沒那麼掛掉。」說著,他又把人皮面具拿了出來,戴在了臉上。
張雲風都穿戴好之後,剛想轉身上戰場,卻發現沒有趁手的兵器!他本是使槍的,可是大宋的士兵使用的槍都是木桿的,在張雲風的手里,和一次性用品差不多。想找一個純鋼鐵制造的家伙,在這樣緊急的時候,又到那里去找?
郭靖又想把自己使用的鐵槍給張雲風用,他也還是拒絕了。現在是在城牆上防守,長槍只是利于沖擊,在現在的情況下,反而不那麼好用。所以,張雲風又搶了兩個近衛的開山刀,手持雙刀,沖下了城樓。
黃蓉一見張雲風就這麼沖出去了,急忙又叫兩個親兵追了上去,指點張雲風應該先到那里去帶上一隊士兵,該帶上多少;又該走什麼路線,才能不和前面撤下來的人相撞;又該怎麼樣切入戰場,才能和友軍互相支援,而不是沖突……
張雲風是標準的戰場菜鳥,好不容易才在兩個老兵的指點下來到了城牆的缺口處。這樣的表現,讓兩個老兵都是暗暗皺眉,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一個人來支援最緊急的方。可是當張雲風帶著那一隊士兵沖進了戰場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小瞧他了!
只見張雲風沖在最前面,來到雙方人員交錯的戰場上時,沒有去幫自己人打退眼前的敵人,而是一個虎跳,從正在交戰雙方的頭頂上跳了過去,落到了敵人的群中,雙手的大刀一輪,整個人象風車一樣轉了幾圈。這一下可好,凡是在他雙刀所及的範圍之內,所有人都被腰斬成了兩段!那開山刀長有五尺,刀背處厚達半寸,每一柄刀都重達四十多斤。兩柄大刀再加上張雲風的臂展,一輪下來一個將近兩丈的***之內,伏尸處處,就是沒有一個活人。這
空,就這麼形成了。
這一下,附近能看到這里的蒙古士兵頓時大嘩,都被張雲風的神勇給震住了。張雲風卻趁著這個機會,返身殺了回去,對正和宋兵打的熱鬧的那些蒙古兵從背後砍殺了起來。
這里的方不大,擁擠在缺口處的蒙古士兵也不過是百多人,要不然蒙古人那麼多,也不會形不成人數上的優勢。張雲風這一返身殺來,頓時讓這百多個人月復背受敵。宋軍見到張雲風如此威風,也是士氣大振,一下子就把這些蒙古沖開了,退避不及的,一律死在當場,而張雲風則和宋軍匯合在了一起。
張雲風的這一發威,讓本已有些支持不住的宋軍又重新搶回了陣,甚至反把蒙古人壓了回去。這可讓驕橫的蒙古士兵大為羞惱,顧不得對張雲風的恐懼了,吶喊一聲,又重新沖了上來,誓要把這個缺口再奪回來。
強大的蒙古大軍就象浪頭一樣,向缺口狂涌而來。可張雲風就象是一塊參天的礁石,浪頭撞到他這塊礁石上,空自把自己撞的粉身碎骨,卻不能撼動礁石一分一毫。可浪頭也依然不肯罷休,前浪破碎了,還有後浪,後浪又摔碎了,又一個浪頭起來了。
張雲風矗立在缺口處,兩柄大刀在他的手里就象是兩根燈草,被他舞的如同兩團雪光,凡是闖進雪光中的,無不殘肢碎體,倒在了他的腳下。可是蒙古人實在是太多了,即使以張雲風的武功,也不可能在這里一動不動的,毫發無傷承受這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這個時候,張雲風才明白,即使你武功再高,在戰場上也是不可能不受傷。如果可以選擇,可以前驅後退,張雲風也還能少挨幾刀,可是這個方是必須要牢牢守住的,半分也不能後退。所以,這一會兒的工夫,他身上挨了不知多少下了。
這個時候,他身上的盔甲就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有些實在避不開的攻擊,張雲風就只能選擇避過要害,若是沒有這身鐵甲,早就皮開肉綻了。可是現在,張雲風只不過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傷。
在張雲風的身後,那些宋軍也被激起了血性,個個把眼珠子都瞪紅了,咬牙切齒揮動著手中的刀槍,發狂一般砍殺著。
蒙古軍的後陣,一個千夫長正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向前突進著,見始終大不開局面,被氣的暴跳如雷,狠狠看了一會兒之後,下令道︰「弓箭準備!向缺口處拋射!」
他身邊的一個百夫長提醒道︰「將軍,那里還有我們自己人啊!」
千夫長悶吼道︰「顧不得了!不拿下這個缺口,我們這幾天的努力,死了的那麼多兄弟,就都白費了!我命令,立即放箭!」
那個百夫長也不說什麼了,嘆息了一聲,退了下去。他們身後的弓箭手,立即拉弓放箭,用箭雨覆蓋了缺口處。
他們這一不分敵我的覆蓋打擊,頓時讓缺口處倒下一大片的人。而就在箭雨來臨之時,張雲風的身邊竄上來一個宋軍士兵,大叫一聲︰「將軍小心!」飛身而來,要用身體替張雲風擋住這一波箭雨。
張雲風確實沒發現箭雨的來臨,這就是戰場經驗不足的關系了,如此高手反倒不如一個普通的老兵來的警覺。可是既然有人提醒他了,他哪里還會要別人替他擋箭?急忙一伸左手摟住了那個士兵,把他放到了自己身後,同時右手的開山刀舞的更加快疾了,把箭雨統統擋了下來,自己卻分毫未傷。
可是,除了張雲風和他身後的那個老兵,其他人可沒這樣的本事,身為最低級的小兵,身上穿的都是普通的皮甲,哪里擋得住箭雨的襲擊?大部分人都當場身亡,少部分人雖然僥幸留下一條命,可也都躺在那里哀哀痛叫,失去了戰斗力。
那個蒙古千夫長一見只有張雲風等了了幾個人還能站著,頓時興奮了起來,暴吼道︰「給我上!沖進襄陽城,放假三天!」
給士兵放假,就是任憑他們在城中燒殺搶掠。蒙古大軍數十萬,讓他們放手殺掠,估計襄陽城也剩不下什麼了。而那些底下的蒙古士兵,早就習慣了戰勝之後的肆意妄為,一听有女人,有財寶,都是興奮的「嗷嗷」直叫,在幾個百夫長的帶領下,向缺口處撲去。
可張雲風即使只有一個人,也絲毫不懼那些撲上來的蒙古士兵,雙刀一橫,帶著滿身的血跡,腳下踩著無數的尸首,雷吼一聲︰「馬騰空在此,誰敢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