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在身上,誰都會覺得很難受,即使暫時不發作,到自己隨時會有生命的危險,只怕都渾身不得勁……quanben。張雲風也不例外,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點斷腸草吃。
絕情谷中到處都是情花,而有情花的地方,一般都有斷腸草。所以張雲風也沒費多大工夫,就采了一大把回來。看著手中這紫色的小草,張雲風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斷腸草還真不招人待見,長的難看不說,而且還有股刺鼻的味道,聞起來有點象某種動物的糞便。這讓張雲風努力了半天,才捏著鼻子將一片葉子塞進了嘴里。
屏住呼吸,慢慢地咀嚼了兩下之後,張雲風又發現這斷腸草的味道竟然奇苦無比。他就不明白了,這種草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優點,存在這世間還有什麼意義?難道只是為了和情花做伴嗎?
吃完之後,張雲風開始默默地運功,將藥性散發出來。可這斷腸草的毒性也確實夠烈,張雲風只覺得先是月復中一陣絞痛,竟然不比情花毒來的差。等這一陣絞痛過後,張雲風身上已經象被水洗過了一般,衣服都濕透了。再運功查看一下,發現情花毒雖然有所緩解,可要想完全解除,卻還早的很呢!
又看了看手中的小草,張雲風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將它們扔到了一邊。這草雖然和情花毒相克,可也同樣的傷身體。想一次就把毒解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想徹底恢復,只能慢慢來了。
知道暫時還擺月兌不了情花毒之後,張雲風立即起身去找公孫綠萼。要想知道公孫止和楊康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系,最好的渠道莫過于去找公孫綠萼問個清楚了。
悄悄地潛伏到那片石屋左近,張雲風開始一間一間地尋找。很快,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公孫綠萼。他能這麼容易找到地方,還要感謝公孫止。當張雲風找到這里的時候,他正在公孫綠萼的房間里大聲喝罵。
張雲風輕輕靠近窗戶,然後飛身上了屋子,卻不在屋頂上停留,而是一翻身,來到了屋檐下,將身體擠在了屋檐和牆壁之間。在這個位置,只有在很小的一塊地方抬起頭來才能發現他,不然就是有人從不遠處經過,也是發現不了他的。現在是大白天,這里是最好的隱藏位置了。前些天,張雲風還在襄陽給張芙他們講過這些江湖門道,沒想到現在就用上了。
藏好之後,張雲風才聚功于耳,偷听屋子里的談話。就听公孫止說道︰「綠萼,要爹怎麼說你才明白?現在我們絕情谷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你就不能為我們公孫家族的未來做些犧牲?」
公孫綠萼的聲音傳了出來,語音很平靜,卻透出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傷︰「爹,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歡我,雖然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不喜歡,但我從來沒有埋怨過您。可是現在,我真的不敢相信,您真的是我爹嗎?」
這話立即激怒了公孫止,只听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傳來,公孫止怒吼道︰「你說我不是你爹?那你是誰生的?我告訴你,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也養了你這麼大,你就是我的女兒!你的婚事,就得由我來做主!你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
屋檐下的張雲風听到這里,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個公孫止,還真是為了自己不惜犧牲任何人。他被裘千尺欺負的狠了,設計殺了她也還情有可原,但這樣逼迫女兒就毫無道理了。不過這個世界上多得是逼迫女兒嫁人的,也不多公孫止一個。大不了,張雲風把公孫綠萼拐帶跑就是了。外面多的是好男兒,到時候讓公孫綠萼自己找一個稱心如意的。
可公孫綠萼接下來的話,卻險些讓張雲風從屋檐下掉下來。只听她說道︰「爹,你逼我嫁給那個楊康也就罷了,畢竟是他先提出來要迎娶我的。您被逼不過,才答應了他。可現在您竟然又讓我去勾引馬先生,您真以為我是天香國色,人見人愛嗎?您當我是什麼?妓女?還是工具?再說,馬先生也不是您想象的那種人,即使女兒願意,馬先生也不會答應的,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張雲風這時可真是驚呆了。他來這里的目的算是完全達到了,從公孫止父女的談話中可以听出,公孫止果然和楊康是貌合神離的。可公孫止怎麼會想到把公孫綠萼嫁給自己?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可是,張雲風靜下心來一想,就明白了公孫止的用意。楊康手下有四狼八虎,有歐陽鋒,還有很多沒顯露出來的力量,公孫止就是在自大,也
不合作的話。如今,張雲風突然出現在這里,並且i是和楊康敵對的,那麼為了擺月兌楊康的控制,倒向張雲風這一方就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可是張雲風畢竟也是外來的,並且從見面開始,雙方的關系就鬧的很僵,要想建立彼此的信任,聯姻就是一條捷徑了。到時候,公孫止既掌握著解除張雲風所中情花毒的解藥,又有親戚關系,張雲風有什麼需要,大可以商量著來,絕情谷被吞並的可能就大大降低了。
張雲風這麼一愣神的工夫,屋子里的公孫止父女後面的對話就沒听清楚,不知怎麼的,父女兩個徹底談崩了,公孫止被氣的摔門而去,公孫綠萼則倒在床上嚶嚶哭泣。
公孫止已經走遠了,張雲風又在屋檐下考慮了老半天,這才飄身而下,來到窗邊。可從窗戶這麼一看,張雲風頓時又是怒從心頭起。
公孫綠萼的房間,窗戶狹小,而且離地面很高,但最重要的是,窗戶上竟然還瓖了鐵條!從窗戶看進去,只見屋子里也是同樣的狹小,里面只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椅子。那桌子估計是剛才被公孫止打壞的,現在只剩了三條腿,在那里搖搖晃晃的。只這幾件家具,就把屋子幾乎塞滿了。這樣的房間哪里象是女孩的閨房?簡直就是個關押犯人的小號,或者懲罰違反軍紀軍人的禁閉室。而公孫綠萼似乎也常被公孫止這樣處罰,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這屋子一眼的興趣,只是伏在床上痛哭。
張雲風見公孫綠萼那個樣子,心中也滿是憐惜。這個女孩的命運在原著中就很苦,遇上了楊過這個濫情又專情的情場浪子,最終落得個葬身火海的下場。如今楊過沒出現在她的面前,可還是一樣被公孫止當作貨物送來送去的。感慨了一番之後,張雲風還是輕聲叫道︰「公孫姑娘!公孫姑娘!」
公孫綠萼听到叫聲,回頭一看,見是張雲風在窗外叫她。再一想到剛才和公孫止的對話,公孫綠萼忍不住紅暈上臉,急忙回過頭去,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待情緒穩定了一些,才又回過頭來,說道︰「馬先生,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張雲風苦笑了一聲,說道︰「公孫姑娘,抱歉的很,我真名叫張雲風,而不是什麼馬翔。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公孫綠萼听了之後,只是不在意地一笑,說道︰「原來是張先生。張先生不必道歉,我雖是很少出谷,可也知道外面人心險惡,張先生行走江湖,自然要謹慎一些。先生能對我直言,小女子當感激不盡才是。」
張雲風見她絲毫沒有埋怨的意思,心中更是欣賞她了,又說道︰「剛才你爹和你說的話,我都听到了……」
他的這句話,頓時讓公孫綠萼的臉「騰」地一下又紅了起來,羞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支支吾吾地說道︰「張先生,我……我爹他……你……」
張雲風見她受窘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爹被楊康脅迫,雖然不甘心,可又不敢反抗,所以才想和我結盟。可他又不放心我,所以就用你來拴住我。你放心吧,你不用擔心嫁給我這個老頭子,我家里的黃臉婆也絕不會答應我娶你這麼個小姑娘的。我的目標只是楊康一人,你爹若是肯幫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公孫綠萼听他這麼說,才放心下來,說道︰「張先生,其實……其實我不是不願意……你,我剛才不答應我爹,只是因為我知道先生不是那種人。既然先生肯幫我們把楊康趕出去,小女子願……願意給先生……當牛做馬。」
這幾句近乎表白的話,讓公孫綠萼也是滿頭大汗,有幾個詞連張雲風這麼好的耳力都听不清楚。但這不耽誤張雲風理解她的意思,失笑道︰「我要你當牛做馬干什麼?這樣吧,你若是覺得過意不去,我就收你做個徒弟。這樣一來,你爹也就該放心了。」
這話說的公孫綠萼臉上又是一紅,他提出給張雲風做奴婢,也是覺得張雲風幫了公孫家這麼大的忙,若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張雲風未必會盡力。張雲風說是讓公孫止放心,何嘗不是讓她也放心?不過現在張雲風提出的這個辦法,顯然是再好沒有的辦法了,所以公孫綠萼也毫不遲疑地立即跪在了地上,隔著窗戶恭敬地磕了九個頭,說道︰「弟子公孫綠萼拜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