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一個箭步過去,單手把那漢子提起來甩到了一邊,再看那女孩,所幸腰帶系的緊,還沒有被解開裙子,只是洗得糟破的布衣被扯掉了袖子和半幅裙子。還好最惡劣的事情沒有發生,劉子光松了一口氣,一把解開長衫,蓋在痛哭流涕的女孩身上。
曾橙認得這個救了自己的人正是上次解了高利貸之圍並且贈銀的那個年輕船客,飽受委屈的她看到真正的救星來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哭的喘不上氣,
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的可憐女孩,劉子光同情心大大泛濫,半跪在地上攬住曾橙的肩膀,輕輕拍打著女孩的後背溫言細語的安慰道,「慢慢哭,不急,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
跟在後面進來的曾家娘子看到女兒被解救,一把扔下菜刀撲過來,抱住曾橙娘倆抱頭大哭,劉子光輕輕把女孩放開,站起身來,一雙凶狠的眼楮尋找著未遂犯潘三爺。
潘三爺的好事差那麼一點點就成了,就在關鍵的時刻居然被人破門而入,還把自己扔出去老遠,這可真是太歲頭上動土了!洪澤縣的地界上敢和我叫板,嫌命長啊!他的酒勁全醒了,定楮看那個破壞自己好事的家伙。
月兌掉文士長衫的劉子光里面是武士短打,白色暗花的緞子圓領,腰間藍絲絛,看起來是個有身份的角色。
「你!哪里來的?敢闖到我潘三家里搗亂!」老江湖潘三爺不會不問對方來路就貿然動手。
「潘三,枉你身為快班捕頭,怎麼做這種作奸犯科之事!要不是我們來的及時,這閨女就…….」宋應星氣的胡子直抖,手指著潘三質問道。
「原來是宋學諭的朋友,那就別怪我潘三手黑了!」潘三爺放心了,既然是宋學諭的朋友,那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這個老學究結交的都是些耕田做工死讀書的,絕沒有朝廷顯貴,武林好漢。
周圍聚攏了大把的閑漢,其中不少是潘三爺的朋友,起哄道︰「三爺,不能輕饒了那小子!」「三爺,你的拳腳沒生疏吧,讓這個外鄉人嘗嘗咱洪澤第一鐵尺的厲害。」
潘三爺佔據主場,有那麼多粉絲加油助威,自然不能放過劉子光,他整整衣服,從書桌後拿出自己的獨門兵器——鐵尺。鐵尺就是類似于刀劍的直尺狀短兵,沒有刃口,平頭,是衙門差役常用的懲戒性質的兵器,但是也能打死人,潘三爺玩這個最拿手。
劉子光拿手指勾了勾潘三爺,「過來受死!」身後母女倆的痛哭繼續激發著他的同情心,欺負弱女子的無賴,今天就讓你血濺當場!
潘三爺揮舞鐵尺、氣勢如虹地殺了過來,周圍一陣叫好聲響起,沒等大家一聲「好」字叫完。鐵尺就被劉子光踢飛了。緊接著被一腳勾倒,摔在地上。
也有幾下三腳貓功夫的潘三爺在劉子光面前如同三歲兒童一樣弱小,劉子光用膝蓋壓住他,兩手輪番抽著他的臉,「叫你耍流氓!叫你耍流氓!」隨著劉子光的痛斥,鐵蒲扇一樣的巴掌把潘三爺的老臉抽得都是血印子,滿嘴的牙估計也掉得差不多了。
劉子光還不解氣,又提起潘三爺的衣領子把他拉起來,拽到牆邊,一下下的拿他的腦袋去撞牆,力道那叫一個足,都快把磚牆撞塌了,潘三的頭上鮮血泉水一般往下流。
周圍的閑漢們看傻了,這個外鄉書生怎麼這麼狠啊?把我們三爺都打成什麼樣了還不拉倒啊。
劉子光還覺得遠遠未夠,撞了二三十下之後又把潘三摜到地上,又把已經收起來的短刀模了出來,一刀劃開了潘三的褲襠,再一刀下去,剜了一個圈,挑出好大一嘟嚕物件。
眾人驚呼,早听說潘三爺胯下之物的雄偉,沒想到如此之大,更沒想到會被這個凶悍的年輕人割下來。
劉子光挑著那串東西走出書房,眾人驚懼的躲開,他徑直走到院子里,用力一甩,那串物件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到了外面的大街上,頓時傳來一陣凶惡的狗叫,那是外面流竄的野狗在爭搶食物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劉子光回到書房,把短刀塞到已經昏迷的潘三爺手中,惡狠狠的眼光掃過眾人,「潘三爺欲練神功,揮刀自宮了,你們都是親眼看見的吧?」
眾人嘩然,這也太囂張了吧,敢恐嚇威脅這麼多人,當我們洪澤縣沒有王法了嗎?
「什麼人這麼大膽?入室行凶!給我拿下!」一串鐵鏈聲響,十幾個衙役跑了進來,鐵尺單刀對準了劉子光。後面跟著嘴癟下去的花老五,原來這廝跑到衙門里搬救兵去了,衙役們雖然下班了,可是住的都很近,听說三爺有麻煩,帶了兵器就過來了,劉子光剛才說的話也落進了他們的耳朵里。
「誰敢拿我?潘三仗勢欺人,強搶民女,被我撞破以後羞憤地揮刀自宮了,還自己撞牆撞到一頭血,干我何事呢?」劉子光雙手一攤,作無辜狀。
「少廢話!」幾條鐵鏈子拋了過來,套向劉子光的脖子,轉眼間就套上了三四條,「跟我們走!」衙役們發一聲喊,拉動鐵鏈,卻拉了一個空,原來鐵鏈已經被劉子廣象揉面條一樣拽斷了。
好神力!怪不得潘三爺被他打成那幅慘樣,衙役們不敢輕舉妄動了,宋應星說話了︰「劉將軍,咱們到縣尊那里說理去,我就不信這洪澤縣沒有王法了,本官可以幫你作證,這潘三是奸婬婦女不成,狂性大發,自己撞牆,自己閹了自己的,想來定是服了過量的福壽膏所致,我是官身,證言可比這些潑皮管用的多。」這個宋應星還真是可愛,隨機應變,不拘常理,劉子光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又上升了十個百分點。
衙役們看見學諭說話,疑犯武功又這麼高,便不敢用強,請一干人等到縣衙去等大老爺升堂問案。劉子光賣宋應星一個面子,攙著曾家母女帶著眾人去縣衙打官司,自有潘三的家人去請外科郎中來給自家老爺療傷,還有家人跑出去攆狗,看能撈回點什麼。
縣尊老爺吃飽了飯正在後堂聆听夫人的教誨,忽然听到有人擊鼓鳴冤,趕忙換了官服出來升堂,皂班和壯班的衙役們拿著水火棍站立兩旁,齊聲喊道「威……武」氣勢十足。
「傳原告被告上堂!」知縣一拍驚堂木喊道。
原告是潘三家的管家二虎,他出去吃頓飯回來老爺就被閹了,這個慘痛的事實讓他很難接受,此刻跪在堂前哭訴道︰「青天大老爺明鑒,今日傍晚掌燈時分,臨街曾家寡婦的女兒曾橙,借探討詩詞歌賦之名找我家三爺,欲行偷竊之事,被三爺發現之後故意月兌衣引誘,三爺不允,此女就招來同伙把我家三爺打成重傷昏迷,還….還…還把三爺給閹了,青天大老爺要為我們做主哇!」
咦,這個原告很有編劇的天分嘛,劉子光有點驚嘆,黑白完全反過來了,真虧他編的出來,這小子是不是羨慕三爺的遭遇啊,回頭把他一並閹了。
「被告有什麼話說?咦?被告你怎麼不跪?」縣太爺一拍驚堂木,衙役們把水火棍在地上敲著,發出威嚇的聲音。
「我有功名,上堂可不跪。」劉子光傲然說道。
「哦,宋大人怎麼也來了?」縣太爺看見宋應星,艾迪生和劉子光站在一起,奇怪的問道,被告看樣子是衣冠人士,有功名在身的可能性很大。
「蘇知縣,事情並非原告說得那樣。」宋應星說道,然後把真實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最後的結尾改成了潘三爺自己撞牆,自己閹割。
「那可奇怪了,人證呢,上堂我看看。」縣太爺讓曾家母女上堂來對質,當曾橙走上堂的那一瞬間,蘇知縣的兩只小眼楮頓時瞪得溜圓,小胡子也翹了起來,「證人,你有何話說?放心,一切有本縣為你做主。」縣太爺溫言問道。
曾橙哭哭啼啼把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但是最後的事情說沒看見,男人自宮,人家小女孩不看也是情有可原的。
「苦主潘三何在?」蘇知縣問道。
「潘三來了。」一行人抬著裹滿布條的潘三爺來到台上。頭部受到嚴重撞擊的潘三爺用沒牙的嘴傻笑著「**,我要**。」整個人已經瘋了。
「他們說謊,明明是他們陰謀偷竊潘家的財產,才陷害三爺和小人的。」花老五用漏風的嘴喊道。
「老爺,小的有物證。」二虎說著話,模出一疊什麼東西,上前兩步,呈到了知縣的桌子上,蘇知縣掃了一眼趕忙收了下去,估模著也有好幾百兩的銀票。千里做官,只為錢財,蘇父母的衙門只為有錢人說話撐腰。
潘三爺被這個外鄉人打成傻子,蘇知縣還是很興奮的,因為這個潘三爺自從進了一次京城以後,不知怎麼搭上了錦衣衛的線,弄了塊腰牌神神秘秘拿給自己看,弄得自己這個縣尊都要對他禮讓三分,現在他傻了,當然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不過一碼歸一碼,潘三爺家既出了銀子,那官司還是要贏的,這點公平還是能做到的。
「潘三身為我縣執法人員,怎麼可能在家做那誨婬誨盜之事,你一個婦道人家,跑到男人家里袒胸露體,依照常理來分析,定是企圖勾引潘三!還有你,闖到別人家里行凶,還敢強辯!你當老爺我是糊涂官嗎?也不看看百姓送給本官的牌匾。」說著蘇知縣一指頭上,赫然一個大牌匾,上面鎦金的三個大字「賽東坡」,「本縣人稱賽東皮!你們還敢在我面前耍花槍,哼,來人,給我大刑伺候,看你們招不招!」一支簽子拋下堂去。
************************************************
紀念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