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這是所有人不知覺在腦子里蹦出的詞,指向了閉上口不敢再隨意說一個字的賈雲秀。
賈雲秀是主犯,而這里的人都是傷害她女兒幼小心靈的共犯。安知雅一個都不會放過,冷冰冰地掃過四周每一張都應該掛上虛偽兩個大字的大人的臉︰「我拿出這一百萬,只是想告訴你們每一個人,我給女兒買一百萬的項鏈,是輕筆一揮的事情。」
于是每個夫人的頭都快尷尬地垂到了地板底下。
「媽媽!」小丫頭激動地仰高了小腦袋瓜,望著此刻無比高大的媽媽。
掌心包住女兒漸漸回暖的小手,安知雅帶著女兒走向門口。
「等等。還有書包。」曾夫人第一個回了神,喊道。
「曾夫人,麻煩你把我女兒的書包和項鏈都帶到公安局里去,應該有技術手段能鑒定出來,項鏈上如果印上我女兒的指紋,是不是因為書包上的指紋倒印上去的。我把這事托付給曾夫人去做,是信任曾夫人的為人。」說到此處,安知雅向曾夫人含了下頭。
曾夫人不自覺中跟著點下了頭。而賈雲秀已經變了臉色,躲到了暗處。
到門口,安知雅一頓腳,又拋出一句︰「安夫人,我忘了提醒你。現在社會上治安不太好,讓一個孩子天天戴著條一百萬的項鏈出外游玩,是不是對孩子的安全教育意識不夠?還是認為孩子的安全比不上一百萬的項鏈戴出去重要?」
最後一擊——炫富比孩子安全重要,只能被叫做是暴發戶的作為。賈雲秀在眾位夫人的竊竊私語中,手指因為過狠在孫女的小肩頭上用力地捏了一把。
「女乃女乃——」安文雯哇一聲大哭起來。
——《婚後強愛》——
曾少衛接到佷子的電話,火速從外面趕了回來。到家的時候,安知雅已帶著女兒彎彎走了。其他來參加生日會的大人小孩,見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個個都覺得臉上無光,紛紛自覺撤席。曾家的客廳里,余下曾家兩兄弟規矩地坐在沙發上看書,不敢做聲。曾夫人是一臉愧態地望著桌子上擱著的粉紅色小書包——小丫頭彎彎的書包。
「嫂子。」曾少衛輕手輕腳走過去,喚道。
「小叔,你回來了啊。」曾夫人忙招呼小叔子坐下自己身邊,正正經經地問起,「這個叫彎彎的女孩,是你今早上專門開車送過來我們家的吧。你認得她家人?」
「不,不認得。我說過只是順道帶孩子過來,因為她家里沒有車不方便。」曾少衛一身汗捏出流利的謊言,接著問,「嫂子,是出什麼事了嗎?」
丈夫、公公婆婆都不在家,曾夫人思來想去,這事兒只能和小叔子商量了,于是將今天發生的整件事詳細說了起來,最後道︰「我想來想去,得上彎彎家里一趟,給孩子和孩子的家人都慎重地道一聲歉。」
「嫂子,這道歉的事你就不要做了。這事又不是你的錯。」曾少衛要曾夫人千萬別把事情鬧大了,主要是怕搞得奉書恬到時候暴露了身份,「彎彎的媽媽不是說了嗎?信任你的為人。」
「可是這書包——」曾夫人嘆一聲息。曾雲秀一句話說「不計較」了,把項鏈帶走,因此她也不好逼迫賈雲秀將項鏈交出來帶到公安機關做法檢。安知雅誠心托她辦的事情她辦不到,為此深感愧疚。
「其實嫂子知道。這事很顯然,是某個人搗的鬼。不過,現在這個人惡果自食了。」曾少衛說著拎起小書包,「彎彎的媽媽能理解嫂子難處的。我幫嫂子把這書包送過去,順便幫嫂子美言兩句。」
怎麼听,這小叔子都是急著把這事解決掉一樣。曾夫人心里悄然起了疑心。還有,兩個兒子,第一時間居然打電話讓小叔子殺回來。
見到母親疑問的目光掃向這邊,雙胞胎兄弟齊齊地把頭低到了地板縫里。
「小叔,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曾夫人眼神凌厲地射向曾少衛。
「我,我能有什麼瞞著嫂子呢?」曾少衛哈哈哈笑著打馬虎眼。
「我看,彎彎的媽媽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可是大家傳她是鄉下進城的女人——」曾夫人是擔心自己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才急于上彎彎家道歉。
「嫂子,你交朋友有看人家的身世背景才交往的嗎?」曾少衛輕然一句點醒兄嫂,「嫂子認為該怎麼做,就自然地怎麼做是了。至于什麼專程登門道歉這種夸張到像做戲的事情,嫂子真這麼做了,是不是有點侮辱了嫂子看中人的目光了。」
在曾夫人听來,小叔子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令她醍醐灌醒︰看來,這彎彎一家,非同尋常!
——《婚後強愛》——
盧雪在辦公室和其他同事一塊工作,一邊不時望望表︰有點兒擔心去接小丫頭的安知雅。
「雅姐出去了嗎?」張齊亞忙了一上午到各大賣場做實地勘察,回來不見安知雅,順口問了句。
「是。她家里人有點事。」盧雪道。
「她家里誰出事了?」听到這句,張齊亞剛挨到椅子上的雙腿又直了起來,眼楮也有點直。雖然他是被安知雅介紹進公司工作的,但是,他另一身份是奉書恬的人,更重要是看緊嫂子不要出事。
自己也不清楚事情具體,盧雪的回答模糊兩可,吃驚的是這個小兄弟怎麼對安知雅緊張成這樣。
門口,來了不速之客。
「鐘總。」發覺又是鐘尚堯沒有打招呼的突襲,眾人站起來時面面相覷。
「大家忙。我是來找——」鐘尚堯看著時間差不多,想直接請安知雅吃飯解決這人情,結果看來看去不見安知雅人在,「你們組長呢?」
「她家里人出了點事。」盧雪答到這,忽然想起鐘尚堯之前提過去參加小朋友的生日會,「鐘總,你今天去參加生日會了,怎麼樣?」
盧雪前後的話連在一起意指什麼一明二白,鐘尚堯鎖了眉宇︰「是安知雅的女兒出事了嗎?」
被鐘尚堯反過來一問,盧雪突覺自己說話魯莽了,好在安知雅正好一通電話過來,報告平安。她掛了電話機向眾人說︰「知雅說到午飯時間了,大家自便。」
「雅姐呢?」張齊亞問,還是責任所在的擔心。
「她和家里人一塊去吃飯了。」盧雪說著拎起包,趕去員工餐廳和安知雅會合。
這麼說,和奉長官在一起。張齊亞放下心。相反,鐘尚堯濃眉深鎖。走出辦公室,尾隨盧雪的蹤跡來到員工餐廳。杵在門口,遙望到的是安知雅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就餐的影子。
這一幕,比上回他看到奉書恬只是接安知雅下班要刺激得多,因為有小丫頭彎彎夾在兩個大人中間,是一副天倫之樂的畫面。
心頭黯然,鐘尚堯看著那個叫奉書恬的男人益發沉了眸色︰如果哥哥在天之靈,看見自己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是感到高興呢?還是會更加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