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強愛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作者 ︰ 肥媽向善

兩天後,方真再見到李墨翰,是在李家公司的總裁辦公室。

方真想︰李墨翰真是很會利用自己的多重身份作掩護。

總裁辦公室,這里的密封度,李家太女乃女乃都安插不進眼線,因為是李家太爺爺生前辦公的地方。

太爺爺的這把鑰匙,傳給他李墨翰的父親,又由他父親傳給他。為此大老爺二老爺等人都頗有微詞,不過想著這辦公室鑰匙太女乃女乃作為妻子也有一把備用的,最終總裁位置花落誰家未見分曉,暫且都只是在暗中蠢蠢欲動。

現任總裁是李家太女乃女乃,這點毫無質疑。

偶爾李墨翰進總裁辦公室做什麼事,老祖宗都不開口,誰能開口。

今听說李墨翰召YSS的老總進了總裁辦公室洽談。二房的人坐不住了。大老爺在家中,不然听見也會坐不住。

話說這YSS企業近年來做的市場是越來越大,畢竟飲食行業只要做的好做的獨到,到哪個地方都能吃香。這塊肥肉,鐘氏的鐘尚堯已經盯上。李氏有意插手,上次李家辦宴時二老爺專門挑了張黃金請帖給方真,方真來赴宴時,李墨成專程與方真做了一次會談。可惜那方真半路竟是主動去與安知雅攀結了。後來才知道,因為安氏企業的關系,方真與安知雅兩人之前早已認識。

「讓人進去請示李墨翰,看能不能查探到什麼。」二老爺指示打下手的兩個孫子。

剛好夏瑤第一天來報道,李墨成與李墨琪商量之後,派出了夏瑤這張牌,有意考驗夏瑤。

夏瑤帶足了資料上門,通過門口的秘書向辦公室里面通報了自己身份與來意。里面滴的一聲,辦公室的門開了。

身影一閃,夏瑤靈活地鑽進了門縫又關上門。

于她的出現,方真想了許久,未能認出她是誰。

「李總,我把您要過目的文件放在桌上,行嗎?」夏瑤踩著七寸的高跟鞋,穩穩當當地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磚上,短裙下露出一雙極致的美腿,勾人心魂。

就是在生意場上看多了美女的方真,都不禁強迫自我地挪開視線。

「擱這吧。」李墨翰指尖點了點面前的大理石桌案,犀利地掃過方真一張臉。

一尺高的文件擱在了桌板上,夏瑤彎腰起身,短裙下的大腿撩了又撩,都顯露在方真面前。

方真都覺得有些臊了。

眼里有了思索的李墨翰,收回視線,輕取案上的一杯開水,問︰「你是李墨成的新秘書?」

夏瑤嫵媚地撥了把波浪長發︰「是,剛報到。是個新人,還得請李總多提拔。」

「與你家上司處的好嗎?如果處不好,可以到我這里來。」李墨翰轉了下手中的玻璃杯。

「李總能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夏瑤符合著道。

「這位是方總。」李墨翰像是隨口介紹了句。

「方總好。」夏瑤向方真鞠個躬,長發垂落時,又宛似拂過方真的臉。

方真不覺地吸口氣,能聞到她頭發上濃郁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和方總在談點公事,你先出去吧。」李墨翰說。

「好的。」夏瑤笑道,轉身踩著七寸高的高跟鞋,噠噠噠飄出了辦公室。余韻卻是停留在室內,方真一時腦子里仍在想著她的紅裙子與那雙美麗的大腿。

李墨翰取出遙控器,打開了室內特備的抽風機。

嘩——

一陣颯颯的大風吹過,宛如打在臉上兩巴掌,方真混沌的腦子方是有些醒了。

「看來方總的確如外界傳言的,清心寡欲的獨身主義者。」李墨翰此話並無褒揚,相反,帶了些苛責,「方總該去夜總會鍛煉鍛煉。不然我今晚送你兩個美女。」

捏住鼻子猛抽口氣,方真真心「慚愧」︰「李總,你不要取笑我了。」

「只能說,你蠻幸運的。到現在,還沒有遇到個上藥的。」李墨翰從口袋里掏出一條綠箭口香糖,拋給他,「嚼一嚼,會好一些。」

乖乖將口香糖紙包裝拆了,放進嘴里嚼,方真問︰「她用了藥?」

「頭發,大腿,都抹了麻藥的藥香。」李墨翰接著指向桌上作假用的合作議案,「彎腰擱文件的時候,耳釘上裝的隱形照相機,把桌上的東西全給照下來了。如果不在腿上用藥迷惑你,她照相的時候,刺眼的閃光燈會讓你察覺。」

「你有意讓她照相?」方真認定了李墨翰是個老妖怪,將夏瑤李墨成這些小妖精都放在掌心上耍。

「不這麼做,她怎麼回去交差?」李墨翰喝口水,「她是我老婆的朋友。」

方真差點將口香糖咽了下去,不敢往下想夏瑤的究竟了。

「這樣一來,他們暫時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李墨翰按照原有的計劃開口,「我們來談回正事。」

「有什麼新的指示?」方真的表情馬上變得忒嚴肅。

「賈艷榮將在後天乘坐飛機抵達紐約城。與史蒂芬見面有可能在機場。」李墨翰道,「你通知M10和她的部下,注意股市變動。至于該注意哪幾支股票,我相信她心里有數。」

听完這句掩去重點的,方真心里頭又月復誹了︰你們夫妻早在床上心心相印了,何必還讓我這個中間人假惺惺的當傳話筒。

剛這麼想,又听李墨翰問︰「M10有什麼問題要你傳達嗎?」

方真僵硬地笑了笑︰「沒有。」

安知雅真是一句疑問都沒有。

不知道老婆知道多少,李墨翰揉了揉眉。這次不同上次,這次他是執行任務不能有半點心軟。

「還有其它吩咐嗎?」方真看他為難的表情,心里頭樂,故意再問了句。

「嗯。暫時沒有了。」李墨翰道。

方真起身離開。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李墨翰還在想,這事能瞞老婆多久。

——婚後強愛——

知道賈艷榮要來,並與鐘氏會面,是鐘尚堯提供的消息。

當時,莫女士代表李氏,在一家酒店的商務客廳,與鐘尚堯進行有關合作項目的會談。談到一半,安知雅殺到。

想到上次她的囑托,莫女士完美地借口退出場地。

安知雅與鐘尚堯兩個人面對面。

鐘尚堯點了根煙,沒有抽,讓那根煙燃著火放在煙灰缸邊像是發怔,以表自己矛盾的心境,道︰「你對我哥哥的事知道多少?」

「不算多吧。」沒有籌碼,不會與他談判,安知雅給兩人的茶杯加水時動作沉靜從容。

「說來听听。」

歇下手,安知雅捧著杯子吹杯口的熱氣︰「有人和我說,他是軍火商。還有人對我說,他不是因為被政府通緝喪命,是因內部的爭斗。」

「胡扯!」鐘尚堯一掌拍到桌上,「我哥哥是優秀的學生干部,是黨員!」

對于他的發怒,安知雅視而不見︰「我只知道,我姐姐是受你哥牽連死掉的。然後最近一段時間,我才知道,我姐姐喜歡的人不是你哥。所以,你哥和我姐姐什麼關系,我真的挺好奇的。」

听著她這些似出乎意料的話,鐘尚堯怔了。

「對了,當年拆散你哥和我姐姐的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安知雅問。

鐘尚堯不知覺地口漏了︰「賈艷榮。」

賈氏,又見賈氏,當真陰魂不散。

安知雅冷笑︰「你哥一死,她當不成鐘氏媳婦。她現在還與你們家來往嗎?」

「你不要胡思亂推。」鐘尚堯說到這里還是挺有信心的,「她今是中國中藥協會高級顧問,中醫藥研究所名譽所長,中醫藥院校客座教授。」

是只老狐狸啊,與賈雲秀以前一樣,不自己開公司躲避風險,卻比賈雲秀更勝一籌,冠著學者與官帽之名,四處騙錢斂財。至于底下與賈雲秀一樣握有多少支私人或是家族控股,難說。

之前查賈氏,比自己想象中棘手,在于戴賈氏之名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哪個才是主干。現在,鐘尚堯一說漏口,有了線索。

見她默默不吱聲,鐘尚堯眼色暗沉︰「你的消息有多少可信度,我不好評價。」

「鐘總。我覺得我現在我和你又在一條船上,但是,連我都自己沒有信心,你會不會像上次那樣背叛我。」安知雅坦率的,直言的,與他正面對視。

想到那一次自己的狼狽相,鐘尚堯直接拿起煙抽了一口,由于不是會抽煙,給嗆著,邊咳邊說︰「上次是你設的套,不是嗎?」

「如果你按照我們之前協議的去做,我需要被趕出來幫自己另起東山嗎?」

「你說的都是有理呢。安知雅!」鐘尚堯喘著氣,胸腔里的這股躁火不知是為什麼翻騰著。

「既然你都承認了我說的有理,你自己為什麼不正面這一點。」安知雅適可而止,擱了茶杯,「今天說到這吧。感謝鐘總提供的消息。」

穿上大衣走到門口,背後忽然一只大手抓住她胳膊,抓的很用力讓她感到了一絲疼。擰住眉,一回頭,見到他駭人的一張臉。

「鐘總?你喝醉酒了?」安知雅沒有用力甩他的手,冷冷清清地提醒他這里是什麼場合。

固然門關著,但是里面聲音太響會驚動到別人來看的。

他瞪得有些駭人的眼楮,從她漠然的小尖臉,再下移到了她的手臂上自己那只手,一時間反倒是愣了,好像不相信這是自己能做出來的事。

他究竟想做什麼?打她?罵她?

因她屢次踩踏他的自尊和底線,羞辱他的家人。

不是,都不是……

他的手指頭微微地抖了起來,連自己的內心深處都在打顫。

趁他指頭一軟,她從中掙月兌出來,打開門,從容地走了出去。

門 的一聲,他忽然听到的,是自己的世界好像塌了。他站不住,搖搖欲墜的。

小翁進來時,看著他臉色蒼白好像大病一場,嚇得驚慌失措,跑過去扶著他坐下,又是倒水的,叫著︰「鐘總,鐘總!你覺得怎樣?要不要叫醫生?」

雙手蒙住眼楮,鐘尚堯心里痛苦得想大哭一場,啞著聲音問︰「小翁,你告訴我實話。」

「鐘總,你說什麼?」小翁幫他拿著水杯的手都在抖,他這個樣子是自己前所未見的。哪怕鐘尚堯之前被父親母親不留臉面大聲斥罵,哪怕是生意失敗受到侮辱,哪怕是見著自己最尊敬的親生哥哥去世,都不見這樣。

「我听說,之前我媽就很討厭她。」鐘尚堯開始的話聲有些不著邊際的。

但是,小翁一听馬上意會到是什麼回事,急急忙忙跑去鎖了門,才敢回來和他說這話︰「鐘總,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而且,安夏穎小姐,不是你和雙方家長都滿意的嗎?」

「你什麼時候察覺的?」鐘尚堯挪開的手指後面,露出了一雙野獸一般的眼楮,充滿了痛楚的猙獰。

小翁咕嚕嚕喉嚨里連吞幾口水︰這事,還用說,早在第一天他在中藥鋪面前攔著安知雅,自己作為他的資深秘書,都已經發現他不對勁了。他是個多高傲的人,有做過攔女孩子的事嗎?說是對她的能力感到興趣誰都知道不成道理的。因為公司里面不乏年輕又漂亮有能力的女職員,怎麼沒能引起他興趣呢?所以,鐘夫人對安知雅第一時間起了防備的心思是有理由的。再說了,之後,他說要搶孩子,可是,說只是為了哥哥的遺念,從情感上完全說不過去。又不是他哥哥的親生孩子,與他有什麼很深的關系?

「小、翁!」秘書一句話都沒有說,但鐘尚堯從小翁復雜的眼色里看到了旁人眼中真正的自己。

是嗎?是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連自己什麼時候愛上她的,都始終不願意承認!

因為自己家與她家復雜的關系,令他望而生卻,情願讓自己討厭她遠離她,卻是一步步地繼續深陷了進去。

他沒有意識到李墨翰的勇氣,以至于連真相都不敢承認。

「鐘總——」小翁不知從何安慰起,但是現在面臨的現實,作為一名下屬必須提醒上司自律,「她是李總的妻子很多年了,而且也有了孩子,他們不可能分開的。」

「有了孩子離婚的夫妻也不少。」額頭抵著手的鐘尚堯,掩蓋住了臉上的一絲一毫,說。

「鐘總!」小翁慌的差點要給他下跪,「你千萬不能這麼做,鐘總!你想想其他人,想想你家里人——」

「我家里人?」鐘尚堯冷冷的笑聲從肺腑里沖出來,「我一直都懷疑我和我哥哥是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所以她說的沒錯,為什麼連我爸爸媽媽都同意要收彎彎,這事太奇怪了。」

忽然听到這麼一句與往日里的孝子形象鐘尚堯完全不同的話,小翁的腦袋嗡嗡嗡地響,懵了。

「小翁,你還年輕,有些事尚不夠成熟。」手拍在小秘書肩膀上,鐘尚堯狹長的眉眼間夾出一道與眾不同的光,「但我知道,你是我身邊少數對我真心的。」

「我不是很明白。」小翁慚愧地低下頭,論辦事的經驗和資歷,他真的很年輕。但鐘尚堯比他年長沒有多少,已是一副歷經滄桑看透世間。

「這世界上有很多種父母。就像這歷朝歷代出來的皇帝,對待自己的子孫有很多種方式。有人即使到死的一刻,都要攬著權下葬。」鐘尚堯道,「我不是不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

「孩子不是大人的玩具。」小翁絞盡腦汁,為他終想出了句適宜的話。

鐘尚堯點著頭︰「我不能像我哥哥一樣死掉,更不能讓她,像她姐姐一樣受我牽累死掉。」

反正,只要不是失去理智想做出奪人之妻的事,小翁覺得暫時可以安心了。這李墨翰是什麼人,他小翁雖然不大清楚,但從道听途說里來判斷,不是個好惹的男人。他作為忠心耿耿的臣子,一點都不願意上司為美人放棄大好江山。

只要掠過小秘書臉上一眼,鐘尚堯也能猜到小秘書在想什麼,苦澀地獨自在心里頭舌忝著剛裂開傷口,道︰「這幾天,我不想和安律師見面。」

「這——」小翁感到不妥,但理解他心情。

「你不要誤會。她近來應該要陪我父親去見賈艷榮。我插手我父親會不高興。等他們見完面了,再說。」鐘尚堯一點一點地恢復到以往嚴肅冰冷的聲調。

不知該怎麼答應,又模不清主子的意思,小翁給他再倒杯水︰「鐘總,我腦子沒有您靈光,您要我做什麼,直接吩咐我,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鐘尚堯斜飛的眉眼向他射過去︰「你先告訴我,你平常怎麼回答我父母的問話?」

小翁的手打了下抖後立馬冷靜下來,臉上戴著無比堅毅的真誠︰「鐘總,你要我說什麼話,我照您說的去說。」

真心是夠,但智商不夠。鐘尚堯的雙手在他肩上語重心長地拍兩拍,一時無話。

——婚後強愛——

安知雅走出酒店會客廳後,與莫女士又談了談,主要針對財務上的一些問題。

「李家這次的家政報銷,又多了幾筆賬。」莫女士說。

打開隨身攜帶的文件夾,頁面上劃出了幾道紅杠杠,表示有疑問的賬目。

本來這二房女乃女乃知道她上任CFO,應該更為謹慎才是。安知雅琢磨這其中的緣故,莫女士與她一樣想法︰「我擔心其中有詐,不敢當面質問。安總,如何定奪,由您決定比較合適。賬面付清是在三天後。」

然安知雅已把文件合起,交回給她,直接下令︰「按流程辦事,有疑問的問題當面問清楚,是對的,給她,不對的,不給。」

莫女士面上顯出一些為難。

「我這不是為難你。」安知雅俯瞰她表情,一語洞出天機,「她只不過是想借機挑事,想與我談話,而我現在根本不想抓家政的事情。」

莫女士剎那恍悟︰「他們這是想聲東擊西。」

在家政財務上先下手,挑釁她安知雅的極限,這是二房的主意,恐是二老爺的主意。家里的賬本,不管怎麼說,比起公司的賬本,都是小事。如果能抓住她安知雅在理財上的一點錯漏,再從家內賬本說到公司賬本,在安知雅未能坐穩公司里財務位子時除掉這顆眼中釘,二老爺打的這算盤實屬美妙。

安知雅冷冷地在內心里笑兩聲︰看來,這二房的女眷近來太閑悠了,所以被二老爺的話糊弄得團團轉,得給她們找點樂子折騰才行。

要給二房女眷找樂子並不難。大房女乃女乃和三房,近來更是閑悶,因為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誠如安知雅和李墨翰那天說的,安知雅任CFO,與她們沒什麼干系,二房仍是大權在握。因此,她們倒是真想讓安知雅鬧出些什麼事來讓二房失勢。

這個不難。安知雅樂于成全。她本人並不大贊成李太女乃女乃那一套李家以平衡為原則的治家方針。俗話說的好,有競爭才有活力,才能優勝劣汰。免得這些女人整天窩在家里頭悶悶不樂,盡是想些背地里害人害己的損招。競爭,要公開,要陽光,這樣的運作機制方是引導李家回歸正常的軌道。

回到家,敲門先進老祖宗房里請示。

老祖宗這病,這段日子,約翰夫醫生報憂不報喜的,外人听著都三分懷疑,像她和她丈夫是內行人,听了都得打上七分專業質疑。不排除,老人家為了暗地里觀察全面局勢,稱病躲在了幕後。這才是李家太女乃女乃的本色。

全姨給她開的門,見是她,眉開眼笑的︰「太太,太夫人剛睡著。」

「沒事。我進去坐坐,看望老人家。」安知雅知道她這話是說給旁人听的,依著她意思往下接嘴。

全姨側開身子,安知雅輕聲輕步走了進去。

背後的門合上。躺在床上的老祖宗咳咳吐著喉嚨里的痰,似是很虛弱的樣子。

這老太太真能裝,都到這功夫了。

安知雅搓著手來到老人家床邊,問︰「太夫人,需不需要我給你拍下背。」

「不用了。」老祖宗連忙睜了眼,這會兒頂怕她的。那是這個曾孫媳婦與曾孫子一樣本事,病這種事她瞞不住的。

「太夫人。」安知雅在全姨搬來的凳子上坐下,也不含糊了,正面請示說,「我想在家里設個財務監督,太夫人如果您同意,我想在三房或是大房里頭,挑個女眷干這事。」

「你說什麼?」老祖宗坐了起來,嚴峻地看著她。

清楚老人家肯定會有抵抗,安知雅更是慢條斯理把理由都給揀清楚揀明白了,好讓老祖宗看清事實︰「本來,財務就應該是出納一塊,會計一塊,這樣方是可以避免自己內部貪污。現在家里財政都是握在二房手里一個人做主,其它房里的人早就不大高興了。但想到這制度是太夫人立下的,有太夫人的威信在,一時來改不實際,好在公司里頭內外立財務監督的事,是常事,也是好事,這點太夫人作為掌管公司的領導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公司里的財務是沒有辦法幾天跑一次李家督查的,所以,在家里立監督,一是方便,二是陽光,三是更有利于家中財產的運用與利用,減少各房之間彼此的罅隙。如果太夫人認為只對二房立監督不適合,可以各房互相立監督督查彼此的職務與工作。」

「你——」老祖宗喝口水來喘口氣,才繼續說,「你知道不知道,這麼一做,這家里就鬧騰了。」

餃著淡淡的嘴角,安知雅說︰「這家里本來就鬧騰。即使不立監督,家里頭不見得能在底下安寧,各自都盯著彼此。用的招數,說實話,太夫人您不是不知道,那是連剛出生的孩子都能利用。而且每次鬧起來都是驚天動地,不好听的說,他們是撕破臉皮,失的卻是太夫人您的威信。所以,這制度該立的,還是立下,這樣一來,彼此按照規程辦事,太夫人您多些耳根清淨,自然長命百歲。」

听到最後這句長命百歲,老祖宗啐一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說吧,她們又怎麼犯到你了?」

這是最後一招壓陣的,安知雅一點都不會含糊︰「她們不知從哪兒掰出來的主意,盡是想著,如果讓我勞心在家里財務上,我在公司賬面上必能少些功夫。」

「扯淡!」老祖宗吐了茶水。全姨趕忙拿毛巾幫老人家擦臉,勸著息怒。

這種陰損公司的事情,不用想,老人家都猜得出是二兒子想的勞什子主意。

「你在公司里面礙著他們哪只腳了?」老祖宗又問。

「礙是暫時礙眼。他們覺得,我坐著都是威脅,不敢動作,這不想著先把我踢下去,方便伸手伸腳。」安知雅說。

老祖宗听著她這一串比喻豐富的話,不得樂了,少有的夸一句︰「雖然你說話刀子嘴,偶爾這樣,也挺討人歡心的。」

安知雅真是不善于被人夸,老祖宗這一夸,她倒是悶了,馬上收住嘴。

知道她是真心為家里人想的,老祖宗平心靜氣地躺回床上︰「這事兒你看著辦吧。既然你都當CFO了,這點權力是應該給你的。」

此話豈不是應承了以後連這種事兒都不需要報備給她老人家了。安知雅干脆利落地起身,道句︰「謝太夫人。」之後旋身出門,立馬收拾二房去。

老祖宗瞪著她快步走的背影,冷冷地哼一聲,眼里卻蓋不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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