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但是鏈式全是麻子,好好的一張臉就這麼毀了。現在想想上官玉得了天花臉上沒有麻子,而自己反而有,這件事情估計和張彩鳳也月兌不了關系。雖然後來又哥哥為自己尋遍秘藥,臉上的麻子是淡了一些,但是近處看還是看的一清二楚,這也是前世陳功厭惡自己的原因。
前世的事情現在已經過去了,多想只會傷心,上官清記得治好天花的是一位神秘女子,無人知其來歷,只知其黑紗蒙面,從頭到腳不見一絲陽光,她通過一種種植牛痘的方法徹底治愈京都的百姓,後來朝廷想對她進行嘉獎,但她卻突然消失了
上官清想如果自己能找到她,那麼就會有辦法治愈天花,到時候就會有何張彩鳳相斗的砝碼了。可惜,現在自己並不知道她在哪兒,而且眼下還有一件大事需要自己去辦,弟弟的命該怎麼救,決不能打草驚蛇。
「扣扣……」一陣敲門聲傳來,嚇了上官清一跳。
上官清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問道︰「誰啊?」
「小姐是大少爺和六少爺來看你了。」紅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上官清激動的說︰「快請他們進來。」
上官淵一進門就急急地撲到上官清的床邊對著她撒嬌道︰「姐姐,我很乖哦,哥哥教我背的三字經我今天全會被了,我是不是很聰明啊!」
上官清激動的看著眼前的小不點,眼里全是淚水,听到上官淵邀功,毫不猶豫地就說︰「我的弟弟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上官淵得到上官清的夸獎,得意的扭頭看著上官拓。
上官清看著如此可愛的弟弟,想遮前世他的早夭,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疼。
上官清模了模上官淵的小腦袋對他說︰「我有點化想單獨對大哥說,你先出去喝紅梅玩會兒好不好,紅梅可是會扎蚱蜢的,你去讓她給你做。」
上官淵睜大眼楮疑惑的問︰「是嗎?」
上官清點點頭,上官淵開心的像小鳥一樣飛出去了,臨走時還不忘帶上門。上官拓從進門開始到上官淵離開,就一直在大量上官清,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上官清好似變了一個人,臉還是那張臉,但是具體哪里變了,他又說不上來。
上官清雖然一直在和上官淵說話,但是她也不時的用眼楮去看上官拓,上官清笑著對上官拓說︰「哥,你過來,我有話想對你說。」上官拓走的離上官清近了一些,上官清坐直了,上官拓把頭放低,上官清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你對張彩鳳是什麼樣的感情。」
上官拓听後看了上官清一眼,在她的手里寫了一個恨字。上官清又在上官拓的耳邊低聲出張彩鳳想要暗害上官淵的事情,上官拓差點就要叫出來,上官拓現在的眼神可以用于殺人,他一把握住上官清的手說︰「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
上官清看著他的眼楮說︰「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上官拓听後來回在在書房里走來走去,急的不得了,上官清看見他著急的樣子,心里微微的低嘆,到底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上官拓突然對上官清說︰「這樣吧!淵兒以後和我在一起吃住,我以後和他寸步不離。」
「不可以。」上官清想也未想的打斷他。
「那怎麼辦?」
上官清說︰「我們既然知道他們要用毒蛇,那麼蛇最怕什麼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蛇最怕雄黃。」上官拓一拍腦門說了出來。
上官清很高興,就笑著說︰「這樣,我等會兒讓紅梅他們,多給我幾個荷包,你去藥店買點雄黃,到時候把雄黃放進荷包里,你和淵兒每人身上都掛上幾個,到時候就算再多的蛇也不用怕了。」
「我這就讓人去買雄黃。」
上官清說︰「等等,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決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我們不知道我們身邊到底有哪些人被張氏收買,所以買藥的事只能你自己去,千萬不要讓人認出你,買完藥後送到我這里。」
「我知道了。」上官拓說完後就走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上官拓躡手躡腳的走到上官清的門口敲了敲她的房門,上官清披了一件外衣就開了門,上官拓把包袱遞給上官清後就離開了。上官清點了兩根蠟燭,把昨晚向丫鬟們要的荷包拿了出來縫了八個。等天亮的時候,她也做好了
「小姐,你起了嗎?」門外紅梅喊道。
上官清說︰「起來了,等會兒。」上官清連忙把東西藏到櫃子里。
打開了門,讓紅梅進來替她梳妝。紅梅說︰「小姐,今天會有很多客人前來吊唁,你要梳什麼樣的發式?」
「簡單的,不要太復雜,頭上不要插簪子之類的,給我戴朵小白花就成。」
「是。」紅梅恭順的說。
上官清看著鏡子里正在為她認真梳發的紅梅,想著前世她為自己的犧牲,就在她還在走神的時候,紅梅說︰「小姐,好了,你看怎麼樣。」
「很好,我很滿意。」
上官清轉過頭,拉住紅梅手說︰「阿梅,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將來我一定會為你謀一個好的前程。」
紅梅紅著臉說︰「小姐,您在說什麼呢?我對你好是應該的,我不需要你對我的回報。」
上官清听她這麼說也不反駁,只是對她淡淡的笑。
「小姐,小姐,二姨娘讓你去大廳,已經有客人來了。」傲雪急匆匆地跑過來說道。
上官清說︰「你先去告訴二姨娘,我稍後就到。」
傲雪听後又跑去前院。
上官清對紅梅說︰「我們走吧!」
「是。」
前院,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前來吊唁了,來的早的人都是官職比上官雄低的人,他們來主要還是來拍馬屁,真正來吊唁的人根本就沒有一個。
「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就去了。」突然從人群中沖出來一個鬢發繚亂,面色蒼白的婦人。
老實說上官清並不認識這位婦人,宰相府的婦人她是見過的,雖然只是少數幾面,但是上官清卻從未忘記過。現在听她這麼一說,難道她竟是娘親的親生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外婆。
張彩鳳一看見這老婦人前來,听她這麼一說也聯想到這婦人可能就是慕容雪的生母。張彩鳳心想「不過就是一個姨娘,又不是宰相夫人,就算是宰相夫人的身份也是比不得她的。」當下正準備趕人,就在這時,上官清開口道︰「您是我娘的姨娘嗎?」
老婦人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邊的上官清,一看到她的模樣,老婦人頓時老淚縱橫,連忙說︰「是,我是啊!」
上官清上前拉住老婦人的手說︰「外婆,娘親已經故去了,您也別太傷心了,否則就算她在天上也會難過的,給她上柱香吧!相信她會很高興的。」
老婦人剛想上前進香,卻被張彩鳳攔了下來,張彩鳳笑著對上官清說︰「清兒,這回你可是叫錯人了,她可不是你外婆,你的嫡外婆可是當朝宰相夫人。你怎麼可以叫她外婆,甚至還讓她給你娘上香。」張彩鳳話說完的時候,老婦人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張彩鳳的話里有話,如果自己今天不讓老婦人上香,那麼自己不肯承認老婦人的身份,是為不孝,相信不到片刻,整個京都都會知道自己大逆不道,這是張彩鳳最希望看到的,所以外婆的香必須上。
上官清笑著對張彩鳳說︰「二姨娘,來者即是客,哪有人把自家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暫且不論她是誰,她既然想給我的母親上柱香,那麼就絕沒有攔著的道理,況且死者為大,這里是我娘的靈堂,二姨娘是大家小姐,想必這種事應該比我這個小孩懂多了。」
上官清這是在罵二姨娘,雖是大家出身,卻不如自己這個七歲的孩子。
看到上官清的笑臉,張彩鳳忽然渾身汗毛倒豎,全身無比森寒,即便是夏天也擋不住這股寒氣。張彩鳳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上官雄說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上香嘛,來人,遞香。」
老婦人在上官清的攙扶下完成了上香儀式,之後就默默離開了。上官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酸楚,或許是為自己的母親,又或者是為這個年老色衰,步履蹣跚,老年喪女的婦人。
與此同時,上官清並不知道,因為自己今天讓老婦人上香,最後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好處,自己也因此可以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這些都是後話。
之後,又有許多人來悼念,但宰相府的人始終沒有出現。上官清之後想想覺得也對,死的不過是宰相府多年未曾聯系過的庶女,根本算不得什麼。
前世因為自己傷心過度,一直不願相信母親就此離去,所以母親的葬禮一直沒有參加,當時葬禮所發生的一切自己也並不清楚。
入夜後,上官府一片祥和,只有樹上還有幾只蟬在嘶聲力竭的哀鳴。
「扣扣……」一陣很輕的敲門聲傳來,上官清開了門,上官拓看了看後面,發現沒人後,才進門。
一進門,上官拓就急忙問︰「妹妹,準備的怎麼樣?」
上官清從櫃子里拿出八個塞滿雄黃的荷包,對著上官拓說︰「大哥,只要在腰上掛兩個就可以了,掛多了反而會惹人懷疑,另外在襪子里也要個塞一個荷包,這里有八個荷包,你和淵兒每人四個。到時候別忘了告訴淵兒,如果遇到蛇之類的毒物讓他別怕,解開荷包將雄黃撒上去就好了。對了,別把二姨娘要害他的事情告訴他,他還小,我不希望他這麼早就接觸內宅的黑暗。」
上官拓听了心里一陣感動,又覺得愧疚「清兒,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哥哥保護你們的,沒想到卻要你來,哥哥對不起你。」
「哥哥,你別這麼說,娘親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我不希望你們再有任何傷害,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和弟弟。」
上官拓心中說不出的欣慰模了模上官清的頭說︰「清兒,你放心,你讓我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好。我走了,晚上記得關好門。以後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會讓茗煙來通知你的。」
「哥,小心點。」
上官拓走後,上官清將門窗關好,拿起一本書,一支蠟燭,將床上的帳幔放下,開始夜讀。
前世的上官清對琴棋書畫本來學的並不差,甚至還要優于上官玉,但是張彩鳳怕她超過她的女兒,硬是告訴她女子無才便是德,像她們這樣的大戶人家的女子只要懂得識字,看的懂賬本就好,像琴棋書畫,這些都是青樓女子為了討好客人才去學的,大家小姐最重要的就是婦德,要會相夫教子,只要學到刺繡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上官清就是上了張彩鳳的當,才會在之後吃了那麼多的虧,上官清現在最不用擔心的就是自己的書法和古琴。當初,她為了討好陳功,知他喜愛書法,特地苦練,將他的陳氏體模仿的惟妙惟肖,難分真偽,同時還兼眾家之所長,甚至自己也獨創了一種只屬于她自己的書法。
陳功除了嗜好書法外,還猶愛古琴,為此,上官清讓人淘遍京城有關古琴的書籍,日夜苦練不說,還特地請了一位古琴師教她,不到一年,那位先生就對她說她已經可以出師了,這並不是表示她又多聰明,而是當時她的意志堅韌,勤學苦練,三年來無論是書法還是古琴,她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就是為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
上官清現在想來,除了不可思議外,更多的則是悲傷,自己在他的身上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年華,成天只知道與眾小妾爭寵,為難她們,詩詞歌賦一竅不通,也難怪陳功不喜自己。
陳功雖然是負心漢,但是不可否認他很有才華,他獨自創造了陳氏體,年紀輕輕的就是一代書法宗師,並且也是京都四大才子之一。
上官清現在就是想重新學習這些東西,就算不能成為大家,但是希望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幫到自己。
上官清並沒有想到自己的日夜苦讀終有一天會大有用處,同時還為此成為攝政王的義女,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七天後,正是上官清母親頭七,出殯的日子,這天早上大家剛剛準備去送殯。就在這時,上官清听到了上官淵的哭聲和上官拓的呵斥聲,上官清想也沒想就直接往那邊跑去,等到達的時候發現上官淵在旁邊哭,茗煙在一旁安慰,上官拓拿著棍子正狠狠地敲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周圍還有幾個拿著棍子和繩子的家丁,他們的旁邊還有一條死蛇,上官清的眼神瞬間就變得冰冷無比。
看到這些,張彩鳳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心里雖然著急,但是面色上卻未露分毫。
上官雄一看便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可以告訴我嗎?」
上官拓對著上官雄說︰「爹,我今天本想帶著淵兒出殯的,未曾想,我剛一入後花園,便遠遠的瞧見這廝手里拿個籠子,鬼鬼祟祟的跟著淵兒,淵兒一個人正在地上玩泥巴,他就躲到淵兒身後,從籠子里放出一條蛇,我立刻就和茗煙他們趕上前殺了蛇,擒拿了這廝。」
听了上官拓的話,上官雄的面色變得陰冷無比,他讓人把放蛇的人送到衙門。
張彩鳳上前說︰「老爺,這件事本就是我們內宅的事情,不如交給妾身來處理吧!今天是姐姐出殯的日子,可別因此影響了大局,這件事妾身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上官雄听見她的話後,面色放緩說︰「嗯,此事就交給你了,勢必要查清楚他為何要害我上官家的子嗣。」
張彩鳳福了福身子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