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看秦婉傷心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去怨秦婉。
「三小姐,三小姐,不得了了,如煙姨娘流產了。」門外傳來墨竹焦急的聲音,上官清連忙開門,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墨竹說︰「就在剛剛,如煙姨娘流產了,老爺和夫人現在都在姨娘那里。」
芸娘問道︰「你知道如煙是怎麼流產的嗎?」
墨竹說︰「是被夫人摔的。」
上官清和芸娘兩個人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如煙究竟是想干什麼,一開始和張彩鳳合作,現在又陷害張彩鳳。
上官清對芸娘說︰「你現在這里看著點,我去去就來。」
芸娘點點頭,上官清則是去如煙的房里,此刻如煙的房里圍滿了人,悠悠手里拿著白色的擦臉布,幫如煙清洗,兩眼淚汪汪的,如煙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大夫的頭直搖,上官雄對大夫說︰「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大夫說︰「唉,好好的一個男胎就這麼沒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這位姨娘只怕是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唉!可憐吶。」
上官清听見後腳步一頓,看著臉色蒼白的如煙,上官清心里默默的問道︰「如煙啊,如煙,你到底心里藏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居然要這麼做。」
上官清上前扶住上官雄一臉哀泣道︰「爹,姨娘可真是慘啊。」
上官清不說還好,一說,上官雄一臉憤怒的看著張彩鳳,那種眼神是上官清從未見到過的,那是從心底里的怨恨,上官雄冷冷的瞪著張彩鳳,說︰「清兒,如煙就拜托你照顧了,來人吶,夫人善妒,已犯七出之條。」
「上官雄。」張彩鳳尖叫道「你要為玉兒和辰兒考慮啊,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庶子,你難道還要傷害兩個無辜的嫡子嗎?」
張彩鳳一听上官雄說犯了七出之條,腦子里當場一片空白,她害怕上官雄說出要休掉她的話,這句話一說出口那她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平時她隨便怎麼鬧都可以,只要不讓上官雄抓住把柄就好了,但是今天卻是當場被他拿住了,都怨這個該死的如煙,她根本就沒有想要推她,是她看見老爺來了,然後故意抓著她的手推向她的。任憑她怎麼解釋都沒有用,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做母親的回害死自己的孩子,尤其這個孩子極有可能改變她的命運。
張彩鳳突然之間跪下來,哭著對上官雄說︰「老爺,一夜夫妻百夜恩,我知道錯了,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上官清沒想到張彩鳳這次居然跪下來了,這個可是她有史以來頭一次見到張彩鳳居然會這樣,她平時不是一直都是很凶的嗎?為什麼今天突然之間就變軟了?難道她是心虛了?上官清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可能漏了什麼。
上官雄看著張彩鳳哭的眼淚朦朧,臉上的面紗都被打濕了,上官雄心中有些不忍。
「老爺。」房內傳來如煙的輕哼聲,上官雄一愣,眼神是藏不住的凶狠,張彩鳳的眼里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上官雄快步走進內屋看如煙,如煙揉著哭的紅腫的眼楮說︰「老爺,別怪夫人,怪只怪奴婢的命薄,守不住這個孩子。」
上官雄將如煙摟在懷里雙眼泛紅道︰「別說了,如煙別說了。」
上官清現在真的是不得不佩服這個如煙了,上官雄今日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看在如煙的面子上才這樣的,難不成如煙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可以迷倒上官雄,讓他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包括他視之如命的官位他也可以不在乎。
上官清是真的糊涂了,既然上官雄決定出頭,那麼還讓自己來干什麼?她來能起什麼作用?她來了難道就能讓如煙的孩子死而復生嗎?
如煙抬眼正好看見上官清看她的視線,立刻便斂下眼眸,靠在了上官雄的懷里,如煙輕輕的對上官清說︰「三小姐,上次的事情,奴婢相信你和夫人都是被人冤枉的,都怪我當時身體不好,不然就可以勸勸老爺了。」
上官清現在很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當初怎麼會覺得她善良,前世的教訓難道還不夠?上官清忍住想掐死如煙的沖動,笑著說︰「當初的事情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也就沒有再提的必要,姨娘還是應該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別讓父親擔心才是。」
如煙說︰「奴婢自然曉得。」
上官清對上官雄說︰「父親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上官雄不耐煩的揮揮手,對張彩鳳也說道︰「你也給我滾。」
張彩鳳晃悠悠的跟著上官清的身後離去,上官清回到拓院,秦婉和秦雷居然還在,秦婉一直都坐在上官拓的床邊,絲毫不避諱男女之嫌,石梅在一旁看的眼里直冒火,黑蓮也早就看出了石梅的異常,給上官清使了個眼色,上官清會意,走到秦婉的面前說︰「婉郡主乃是天之嬌女,千金之軀,豈可做這個伺候人的活,況且我哥哥是男子,上官府畢竟人多嘴雜,到時候傳出什麼,那可就不好了。」
秦婉的臉一紅,自上官清走後,她主動要求照顧上官拓,當時黑蓮就說了她,現在再被人家的親妹妹這麼說,她就是臉皮再厚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的,秦婉站起來,對上官清說︰「清兒妹妹說的極是,是我失禮了。」
秦雷贊賞的看了一眼秦婉,剛剛他是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說,不然他早就說了,看到秦婉站起來了,他也就放心了。
秦雷笑著說︰「時辰也不早了,我和婉妹先走一步,待令兄醒後再登門謝罪。」
上官清對秦雷和秦婉點點頭,芸娘送他們出府,等到他們走後,石梅再也忍不住,氣憤的說道︰「她哪里有一點像一個名門閨秀的樣子,瞧她死皮賴臉的賴在這里不肯走的樣子,我呸,裝清高。」
上官清和黑蓮都被石梅這突然的舉動嚇的呆了呆,她們都沒有想到石梅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芸娘笑著從門外走進來說︰「嗯,我在屋外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好大的醋味兒,不知道是誰打翻了醋壇子。」
石梅不解的問道︰「什麼醋壇子?我怎麼沒聞到?」
上官清和黑蓮雙雙對視抿嘴而笑,上官清心想若是哥哥和石梅真的能看對眼那可就好了,不過,看剛才秦婉看哥哥的眼神,不像是因為歉疚,倒像是因為愛戀,上官清搖了搖頭,不會的,秦婉怎麼可能會看上自家的哥哥。
芸娘對上官清說︰「剛剛秦氏兄妹在這里,我不便問你,現在好了,他們都不在,你可以告訴我去如煙那里做什麼了嗎?」
上官清把自己在如煙屋子里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芸娘,石梅和黑蓮也在一旁听,芸娘說︰「這太不符合常理了,這個如煙看來真的是有什麼大來頭,只怕皇上都未必知道她的身份。」
「身份?如煙她是皇上派到我父親身邊監視我父親的,皇上必然對她的身世進行過詳查,按理說,她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黑蓮說︰「未必,如果連皇上都查不出來,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如煙或許根本就不是本國人,而是別國派出的奸細。你們想,當今世上還有什麼是皇上無法控制的,別國的政務,皇上是沒有辦法的,那麼如煙的身份極有可能是細作。」
芸娘點頭道︰「不錯。」
上官清又說道︰「不對,可是沒道理我父親也對她惟命是從啊,我父親是什麼性格我比誰都清楚,他把仕途看的比他的命都重要,他為什麼敢那樣對待張彩鳳,張彩鳳是安國侯府的嫡女,代表的是安國侯府的臉面,父親這不是在扇安國侯府的臉嘛。」
芸娘想了想說︰「是啊,這個也太奇怪了,如煙她憑什麼?」
黑蓮笑著說︰「當然是憑借許之以高官厚祿嘍,她一定是和你的父親暗地里達成了某種協議,你的父親或許已經……」
上官清連忙說道︰「不會,我父親他不會的。」上官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也沒底,她覺得黑蓮說的很有道理,只不過她不能讓那幾個字從黑蓮的嘴里說出來。
黑蓮適可而止,她拉住石梅對上官清說︰「我們也該走了,等你哥哥身體好點的時候,就來瓦崗寨吧,我們走。」黑蓮拉了拉石梅,無奈石梅的眼楮還在看著上官拓,黑蓮頭疼的拽著石梅走了,石梅臨走時對上官清說︰「拓哥哥要是醒了你可要派人告訴我啊。」
上官清點點頭,石梅這才跟著黑蓮走出去。
芸娘對上官清說︰「黑蓮說的不錯,你的父親或許。」
上官清說︰「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這些對于我來說不重要,我只想陪著我的哥哥和弟弟。」
芸娘拍了上官清的肩膀說︰「國破家何在?你的父親一定會成為千古罪人,被世人所唾棄的,我知道你不在乎你父親的名聲,但是你不得不考慮你哥哥還有你弟弟,你父親成功了還好,若是他失敗了,那你又該怎麼辦。說句心里話,我不認為那個收買你父親的君主是一個會兌現諾言的人,一條會背叛主子的狗,留著有何用?君王生性多疑,你父親絕對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