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將是什麼東西?」
林寶兒略帶疑惑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人,除了冷漠些之外實在看不出來跟所謂‘尸’這個字有什麼關系。悌
不過以這個兩個人的本事能傷了東華,確實不得不說是一件足以讓林寶兒震驚的事情。若是以前,東華一根手指就能將這個兩個人給弄死吧!悌
「就是將人丟在煉丹爐里面將肉身煉化,在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材料,再重新出爐,具體的方法我不知道,不過效果很明顯,就是能將一個人完全變成自己的奴隸,並且能在短時間里面提升法力,至于其他的作用,我們沒見過,也不知道的啦!」
白澤趴在林寶兒懷里回答林寶兒的話,他已經清醒過來,不過還是在研究對面的兩個人。
東華帝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面的玉清,玉清卻毫無知覺,冷漠的眼神完全看不出情緒。
說起來尸將這東西,也算是他們師父留下來的幾個秘法之一,他在晚年的時候一直在研究所謂的長生不老之術,他總說那樣可以造福凡人,不知道是他研究的途徑有偏差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長生不老一直都沒有發實現,他就開始研究尸將這一類。
可惜研究到了一半的時候,他研究的記錄就丟了一點,師傅本來就是個懶散的性子,丟了就丟了,也沒再找,他一直說那東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丟了倒是好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被蕪滄用上了。諛
「能成為尸將的人,是極為挑剔的,倒是沒想到他一次能找到兩個,還都是我們的熟人。據說還有尸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做出來!」
無觴冷聲開口,玉兒听見無觴這帶著冰渣的聲音,立馬打了一個寒戰。諛
的確,成為了尸將基本上就等于不死之身,除非將他們整個人燒成粉末,否則,他們就算是被攔腰斬斷也可以再生,真是麻煩……
而卻麻煩的就是這兩個人偏不巧都不能殺,不僅不能殺,傷都不敢傷。
對面的蕪滄對現在的情況就異常的滿意,一個響指將兩個人招了回去,兩個人就安安分分的站在了蕪滄的背後,一句話都不帶反抗的!
「這倆人比你乖多了。」
林寶兒捏捏小雪貂的耳朵,小雪貂不依她,甩著頭準備躲開,林寶兒一把揪著他的耳朵不給他逃月兌的機會,小雪貂抬頭看著林寶兒,林寶兒眯著眼楮笑了笑,隨後就繼續研究玉清他們去了,小雪貂蹭了蹭,覺得完全躲不開,也就不躲著了。
見小雪貂乖乖的趴著不折騰了,林寶兒才收起了心思,冷然的看著蕪滄。
蕪滄單手托著下巴興味的看著林寶兒,嘴角有一些猜不透的弧度,眼神有些冷,看不出溫情,只覺得這個人心機深沉。林寶兒看不慣就直接無視。
「現在怎麼辦?」
林寶兒回頭問東華,東華帝君的眼楮幾乎都黏在玉清身上了,林寶兒拍了他一下,東華這才回神。
「他想要什麼,給他就是了。」
「束手就擒?」
「不然呢?」
東華帝君的幾句話倒是把幾個人都問住了,除了束手就擒,他們還真不知道又什麼方法。
蕪滄這是掐著幾個人的命脈呢!可蕪滄要的是他們全部人的性命,給還是不給?
似乎從一開始,他們就處于被動挨打的地步,一步一步被對面這個人逼著走到了今天,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法術高強,可在謀劃上,卻比對方略遜一籌。似乎每一件事兒都被對面的這個男人算計著,不管他們怎麼掙扎,都躲不開,逃不掉。
「你還不出來,看什麼呢?」
蕪滄望著幾個人的背後,東華帝君第一個扭頭過去,隨後就看見清越已經站在了幾個人的身後,清越瞬間就沖到了林寶兒的面前,不等林寶兒反應過來,清越就帶著林寶兒飛到了蕪滄的面前。
這速度快的讓東華他們幾個都吃了一驚,玉兒看著方才還在自己身邊的人,此刻卻在清越的手上,立馬準備沖上去,林寶兒趕忙對他使眼色,無觴下一秒就將他抱在了懷里。
「帝君的計謀一如當年的好,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林寶兒甩開了清越的手,到現在,她才看出來,他們還是中計了。身子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了蕪滄的面前。距離玉清他們兩個也不過是幾步遠。
林寶兒方才還納悶怎麼行事一向周全的清越怎麼那麼沖動的就開了萬劫之地的陣法呢,原來,那不是沖動,是早有預謀。
他早就算準了他們幾個人的性子,知道他們肯定不會為了保全自己而讓其中一個人獨自承受,所以他開了那陣法,削弱了他們所有人的能力,而後,蕪滄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幾個困住。
她終究還是錯了,她以為他的心里,至少還有些許情意,只可惜,她太高看自己了,也太高看清越這個人了。
清越,沒有心!
方才他所說的話還在林寶兒耳邊回蕩,如今,卻成了最大的笑話。清越啊清越……
林寶兒眼楮里的諷刺之意越來越明顯。
清越的眸子里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楚。蕪滄一個冷眼望過去,清越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緒。
隨後就拱手對蕪滄行禮,站到了蕪滄的身後。
「這麼勞師動眾就是想要抓我
,您還真是給面子。」
林寶兒扭頭看著蕪滄,話說的漫不經心,手指無意識的撫模著小雪貂,時不時的還要戳戳小雪貂的鼻子,白澤也樂得跟他玩兒,兩個人全然沒有受制于人的自覺。
蕪滄笑了,望著林寶兒,眼楮亮了亮,覺得這份從容跟當年的他越發的相似。
「若我不用這樣的方法,你會跟我走嗎?」
「就便你這樣,我也不會跟你走啊!」
林寶兒眨巴眨巴自己的樣子,表面上乖巧的很,可眸子里面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對你,我無意用強。」
蕪滄說話的語氣是眾人不熟悉的寵溺,林寶兒自然也察覺的到。低頭笑了笑,手指抓了抓雪貂的耳朵。
「想我跟你走,可以,我這要個人的命。」
林寶兒的手指直接指到了清越的臉上,臉上還帶著笑意,仿佛只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林寶兒的話一說出口,眾人都愣住了。
除了林寶兒,這些人誰都不知道蕪滄就是那個二師兄灰鷹,更不知道,蕪滄這麼興師動眾的就是為了找自己的女兒,可這畫面擱在旁人的眼楮里,就是兄弟之間的相愛相殺……
白澤趴在林寶兒的手指上輕輕的啃了一下,企圖引起林寶兒的注意,林寶兒低頭對著白澤笑了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東華無觴他們四個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一群人,坐等蕪滄殺清越。
「你想我死?」
清越的臉色絲毫未變,目光定定的看著林寶兒,林寶兒挑眉,冷笑。
「難道我該想要你活著?」
清越聞言只是苦笑一下,眸色越發的暗淡下來,眉頭緊緊的鎖著。
蕪滄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動手的打算,興味的看著兩個人斗嘴。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林寶兒往清越身邊走了幾步,伸手拖著小雪貂,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小雪貂乖乖的抓著林寶兒肩膀上的衣服,一動都不動。
林寶兒雙手抱胸看著清越,清越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蕪滄一眼,蕪滄仍舊是一句話不說,清越閉上了眼楮。
「若你想要,我給你便是。」
絕望的感覺閃過林寶兒的心頭,可隨後就消失殆盡,這個人,絕對不能同情。
蕪滄含笑的看了林寶兒一眼,扭頭不看兩個人,林寶兒卻沒有動手殺了清越,反倒是朝著相反的方向直接沖到了玉清和琉月然的面前,袖手一甩,直接將兩個人點上穴道,一掌把兩個人推到了東華帝君那邊。
東華帝君和閻桀飛身將兩個人困在懷中,幾乎是同時給他們用了昏迷的法術。
幾個人的動作一氣呵成,快的讓周圍的人反應不過來。
林寶兒這面剛把人丟出去,那邊蕪滄就到了林寶兒的面前,滿含的怒火的眸子就這麼生生的出現在了林寶兒的面前,林寶兒毫無怯意的回視。
「還不走?」
林寶兒看著蕪滄,喊的卻是對面的人,東華帝君看了林寶兒一眼。
「我們等著你。」
東華帝君丟下這一句,直接帶著人就走了,玉兒依依不舍,卻不敢動彈,無觴的手就在他的上,下一刻,只要他敢亂動,就能讓他疼的半死。
他們幾個人離開,蕪滄並沒有派人去攔著。這在林寶兒的預料之中。
或許從方才他讓清越抓自己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這次的目的是她不是東華帝君他們,既然是他們,他們就送上門好了。
「舍己為人,這品格可一點都不好。」
蕪滄一點一點的逼近,眼楮的陰狠讓林寶兒覺得有點壓抑,小雪貂伸出爪子一下子就撓了蕪滄的臉一下,當下就在蕪滄的臉上印上了幾道血痕。
林寶兒怕蕪滄惱羞成怒,慌忙的抱著白澤,白澤卻盯著蕪滄不放,蕪滄冷笑,也不顧臉上的傷口,低頭看著白澤。
「好久不見,小師弟。」
「好久不見,悶葫蘆。」
兩個人對峙,誰都不讓誰一步,林寶兒幾乎承受不住兩個人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蕪滄最後大笑了起來,看著白澤的眼神卻不含一點溫度。
「我尋你幾萬年了,這一次,你終于落在了我手上了,師傅他老人家算不算的到,你還有此一劫?」
蕪滄邪魅的笑了笑,言語之間全是對白澤的挑釁。
小雪貂一臉的白毛,自然看不出來多大的反應,可那紫色的眸子卻一點都不含糊,全是冰渣渣。
「悶葫蘆,師傅難道沒有教過你,除了魂飛魄散,其余的任何時候,都不能說誰勝誰負?」
白澤的聲音也帶著冰,那高高在上的語氣平白的就讓人感覺他好似比旁人高了一等。
這個語氣,才是神獸白澤慣有的語氣。仿佛他就是天生的王者,而其他人,就只配低頭臣服于他一般。
蕪滄也不生氣,手上卻慢慢蘊含了力道,林寶兒戒備的看著他,準備在他下手之前先把白澤弄出去。
不管怎麼樣,白澤絕對不能受傷。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討厭,白澤,今日,我就成全了你。」
蕪滄突然劃開了結界,將天兵天將全部擋在了結界的外面,連清越都攔在了不許他靠近。
下一刻蕪滄就變成了灰鷹,手上拿著的赫然是馭皇仙人的奪魂軟鞭,這還是白澤第一次見蕪滄用這個兵器,師傅一直說這個兵器有些陰毒,打在人的身上不會要人命,卻會將魂魄打散,最後魂魄徹底散去的時候,人還會輪回,可往後不管怎麼投胎都只能是傻子。
少了三魂七魄的人,永遠不會跟平常的人一樣。即便是輪回下去,也是神志不全,或者直接就是殘疾。
「師弟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灰鷹伸手揉捏著那血紅色的軟鞭,冷笑的看著白澤,林寶兒已經開始蘊力道,越發冷靜的看著蕪滄。
蕪滄似乎這次意識到林寶兒一直跟著白澤,抬眸看著林寶兒道︰「你過來。」
一句話就讓林寶兒笑了起來,「天真。」
這兩個字當下換來了蕪滄的一鞭子,林寶兒輕巧的避開,蕪滄隨後就又是一鞭子,林寶兒沒有武器,處于只能挨打,反抗不了的地步。
鞭子一下一下的抽過來,林寶兒抱著白澤躲的狼狽,手臂上不可避免的掛了彩,白澤惱了,正要掙扎,林寶兒就按住了他。
「不許動。」
林寶兒一分神,鞭子就落在了林寶兒的背上。林寶兒身子踉蹌一下,只覺得傷口處火辣辣的,麻的她整個身子都快要僵住了。
「你個死禿鷹,你有本事沖著爺爺發火,你打她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白澤直接從林寶兒懷里跳了出來,周×旋著想要撲到蕪滄的身上,蕪滄見他出來,當下就不在找林寶兒的麻煩,一鞭子卷著白澤,就將它卷到了自己的腳下,林寶兒飛身就要去搶,蕪滄一腳踹在了林寶兒的身上,林寶兒脖子上的珠子頓時發出了劇烈的光,阻攔了蕪滄的力道,卻也將林寶兒反方向推了出去。
林寶兒撞到了結界上,身子順著結界就滾到了地上。
林寶兒的雙手本能的護著自己的肚子,白澤看見林寶兒掉在地上,整個神經都蹦了起來。那一腳怎麼看都重的不得了,白澤幾乎可以感覺的到那腳丫子踹在林寶兒身上發出的聲音。
灰鷹就他媽不是人。
「寶兒……」
白澤掙扎要去找她,林寶兒卻躺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覺得整個人肚子都微微的發痛,身上的冷汗不斷往外冒。
「娘親,娘親,寶寶好疼……」
兩個小寶寶的聲音同時響起,林寶兒緊咬著下唇,肚子上疼痛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
蕪滄的那一腳踹在了林寶兒的肚子上,即便是那珠子替她擋去了幾分力道,可也將林寶兒彈了回來,與林寶兒而言,差別並不大,加上剛才在萬劫之地里面動了內力,林寶兒自己也知道,這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小寶,小寶……」
林寶兒蜷著身子,扭頭看著白澤,氣虛也越來越混亂。聲音弱的幾乎听不見了。
蕪滄一動不動的看著林寶兒,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麼,連白澤掙月兌了他的軟鞭都不曾發現,白澤蹭蹭的竄到了林寶兒的面前,一下子變成了人形,將林寶兒護在懷里。
林寶兒抓著白澤的手,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哽咽的怎麼都開不了口。
白澤將自己的真氣傳給了林寶兒,又開啟了治愈之術,林寶兒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白澤的手伏在了林寶兒的肚子上,片刻之後他的手上就出現了金色的光粒,粒子慢慢深入到了林寶兒的身體里面,林寶兒拉著白澤的手不許他繼續。
白澤置若罔聞,林寶兒想要推開他,卻被他重新抱在懷里。
林寶兒埋首在他的懷中,不再掙扎,可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
可金色的粒子是白澤的內丹。
白澤與他們這些人形修成神仙不一樣,他算起來,還算是妖,是妖精就有金丹,那是他的命根。
若是金丹碎了,只怕千年萬年都不見的能修復好。
白澤這是真是的應了他的那句話,就算是死,也要走在林寶兒的前面。
「我們四個,就算是死,也不分開。」
白澤攬著林寶兒的肩膀,林寶兒只是抬眸望了他一眼,安靜的點頭。
在將玉清他們送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做了死的準備。
「爹爹,娘親……」
兩個寶寶的聲音很弱,卻已經是哭腔,林寶兒一手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一手緊握著白澤的手。
兩只手牽著的,就是她的全世界。
死,怕什麼?
林寶兒抬眸望著遠遠站著的灰鷹,不屑的笑了笑。
「你笑什麼?」
灰鷹原本就只是想教育一下林寶兒,對白澤倒是真的下了殺心的,此刻白澤願意那命去救自己的女兒,他自然也是樂意,不管白澤是怎麼死的,只要他死了就好。
「笑你一輩子孤苦,無依,到死,都是自己一個人,灰鷹,我不是你的女兒,永遠不會是。」
林寶兒這話說話的堅決,這話霎那件點燃了灰鷹的怒火,頓時,他從冷眼旁觀的狀態轉變了殺氣橫生的模樣,手上的軟鞭也換成了最經常用的玄黃劍。
林寶兒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握著白澤的手也不由的緊了緊。
那句話,本就求的是一死。
白澤伸手抱住她,輕輕的笑了笑。
同生同死,這便是他求的。
這玄黃劍一出,哪里還有他們生還的可能?
「怕不怕?」
林寶兒伸手撫模著白澤的臉頰,一寸一寸,將他的面目刻在了心上。
白澤的大手握住她的手,紫色的眼楮流光溢彩。
「我最怕的就是你不在了,我還活著,今日這結局,便是我求了一生了,林寶兒,碧落黃泉,我都陪著你。」
林寶兒輕吻了一下他的唇,最後冷眼看著緩緩逼近的灰鷹,灰鷹一字不落的將白澤的話听了個清楚,嘴角的冷笑越來越大。
「你也知道,最怕的是,她死了,你活著,你也有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