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兒沖出去的瞬間那粉色的影子就消失了,林寶兒的速度不慢,可偏偏他就是比林寶兒還快一些,林寶兒竄入竹林中的時候就什麼人都沒有了。
林寶兒站在方才那個姑娘出現的位置四處查看,卻什麼都沒看見。
伸手觸模了一下方才她抓住的那根主子,手剛踫到,那竹子就應聲而斷,林寶兒驚訝的看著那竹子,只見那竹心已經開始往外冒黑色的煙霧,味道腥臭的讓林寶兒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寶兒?」
林寶兒正要伸手去拿那竹子,就直接被白澤拉到了懷里,直接將她帶開了惚。
林寶兒雙手攔住白澤的腰身,白澤低頭看著那一截黑竹子,用腳踹了踹,鞋子當下就被侵蝕了一個洞,林寶兒趕忙拉他回來,白澤低頭看看自己的腳丫子,遺憾的開口︰「估計變成獸身腳丫子上的毛兒肯定沒有了。」
白澤這一身衣服跟林寶兒這件這完全不一樣,林寶兒是穿的織錦,他身上的衣服則全是自己身上的毛發變得,這衣服要是破了,毛肯定沒了。
林寶兒看看他,無奈的笑了笑,道︰「等會兒咱們回去把腳丫子的毛都剪了,省的變得黑乎乎的難看。溫」
「不要,大不了不變獸身就是了,剪了還要長,那不知道要多久呢,你上次砍了我尾巴上的毛都花了好久才長出來。」
白澤打橫的將人抱起來,直接往回走,最里面還嘟囔著,似乎對上次林寶兒對他下手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林寶兒無心听他說話,眼楮一直盯著那個竹子,直到看不見那黑色的竹子才收回了眼神。林寶兒抬眸看著白澤,為何他一點都不吃驚?
進了房間白澤就把林寶兒放在了椅子上,林寶兒望著他,不說話。
「那竹子怎麼會變成那樣?」
白澤看見林寶兒看著他,就隨口問道,他們兩個人對那些東西都不了解,對這些東西的了解還不如玉清來的多。林寶兒見他開口,才收回了目光,回復了正常的表情。
林寶兒只當是自己多疑了,最近這毛病越來越厲害了。
「明兒請先生過來看看吧!」
林寶兒低頭給白澤的腳丫子看傷,白澤敲著大拇指給林寶兒看,林寶兒白了他一眼,白澤樂呵呵的任由林寶兒打量。
這東西跟上次灰鷹給他們送去的巫蠱倒是有些像,只不過上次是玉兒受傷,這次是白澤。
還好只是腐蝕了鞋子,腳丫子沒事兒。
白澤拉林寶兒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習慣性的攔著她的腰。
「魔界有 癥,我可能要過去幾天,煩死了……」
「 癥?」
林寶兒只听說人間有 癥這東西,沒想到魔界也有。
「恩,說是許多魔物像是瘋了一樣,完全不受控制,跟噬心魔當時的情況差不多,東華說可能跟那個藥人什麼的有關系,讓天界的人去找找,魔界的人跟我比較熟悉,就讓帶人過去。」
白澤皺眉,看起來著實不怎麼願意。
「還說那東西傳染,情況好像很嚴重,怕魔界整個崩壞,最好提前解決,其他人的意思最好直接將冥界和魔界合並,一並交由閻桀管理,這樣可能會好一點。」
白澤看著林寶兒,等著林寶兒的反應。
「合並也好,只有東華跟去嗎?」
林寶兒對六界的局勢沒多大興趣,不過冥界和魔界的情況還算比較相似,親緣也比較相似,合並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魔界歷年來都不曾出過一個比較能擔當大任的魔王,如今更是日漸衰敗,並入冥界還算是沾惹了冥界的好處。
閻桀在六界的威名也是有的,相信也鎮得住那些魔物。
「恩,無觴也會去,太白也想去,太上老君不怎麼願意。」
「好,把黑尋和沐苒也帶去吧,黑尋自從出去修煉回來,怎麼還沒見過他的真本事呢!」
「我也是這個意思。」
白澤跟林寶兒的意見倒是出奇的一致,林寶兒握住白澤的手,靠在了白澤的懷里,道︰「凡事不必太過費心,能讓其他人去做的,就讓其他人去做,說實話,我倒是情願你還是那個肥嘟嘟的小雪貂,只要我出門將他揣在懷中就能帶走,現在長大了,變得這麼厲害,反倒是帶不走了。」
林寶兒對白澤的辛苦不是沒看見。
以前天帝至少還有九個孩子分擔,他才能過的清閑,現在擔子都壓在了白澤自己的身上,他卻一個累字都不曾說過,越是這樣,越是讓林寶兒心疼。
「寶兒,我不累,真的……」
白澤的眸色深沉,大手攬著林寶兒的肩膀,開口卻是異常鎮定。
他不想一直站在林寶兒的身後讓林寶兒保護他,他想站在林寶兒的面前,給她扛起一片天,他想要林寶兒安安穩穩的在他身邊過日子,不必再出去打仗,不必再擔心隨時可能會冒出來的傷害。
為了林寶兒臉上的笑臉,就算是他一直這麼辛苦,他都是願意的。
林寶兒蹭蹭他的胸膛,鼻子微微的發酸。
「我在家等你。」
「會一直等嗎?」
「恩,一直等。」
听見林寶兒的回答,白澤臉上的笑臉才越發的燦爛。
相擁的兩個人絲毫沒有察覺遠處的竹林中,正有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望著他們……
×××
第二天,白澤就帶著天庭的藥師和一些士兵浩浩蕩蕩的朝著魔界出發,林寶兒沒有出門送人,林寶兒怕送了之後就時間就會變長,這樣不送行就覺得好像只是出門一下,馬上就能回來。
白澤自然是知道林寶兒的小心思,回頭看了一眼南天門,轉身就飛走了。深厚是浩浩蕩蕩的天兵天將,看起來著實壯觀。
林寶兒也沒在帝宮呆著,先去碧游宮看了看瑾月,玉兒正拖著瑾月教他法術,難得無觴居然沒有拖著玉兒一起走,稀奇了。
「娘親,你趕緊把玉兒帶走吧,煩死我了。影響孩兒看書,一會兒我還想去找太上老君呢!」
玉兒聞言立馬皺著一張笑臉,明明樣子上的只有三四歲的差距,可偏偏瑾月就身材欣長,模樣俊秀,眉宇之間已經完全可以看出來英氣,這玉兒現在都是小包子一樣的臉,完全沒長進,肉嘟嘟的完全就是包子模樣。
也怪不得無觴時不時還要捏捏他的臉,練手感。她倒是真想問問,現在的無觴還盼不盼望著玉兒能從包子長成油條。「我想學小主子那一招媚魂術,你教教我啊。」
玉兒自打上次看見瑾月輕輕瞥了無觴一眼就讓無觴乖乖听話之後就開始對瑾月進行個人X崇拜,恨不得天天給瑾月當小尾巴,巴巴的就想學那一招,整天幻想著若是學會了這個,無觴再敢欺負他,他不就可以直接秒殺他了?
為了這個,他做夢都笑醒過!
「我都說了那是女媧的內傳法術。我怎麼教你?」
瑾月這兩日是真的快被玉兒給逼瘋了,這玉兒粘人的功夫真是了的。
「算起來我也是你小叔叔啊,又不是外人,你為何不能教我?」
「他的意思是你沒有這條尾巴。」
林寶兒看著玉兒糾纏不清,就知道玉兒完全理解錯了,故而親自顯出了尾巴,讓玉兒瞧了個清楚。
玉兒這下可蔫了,心說自己這麼努力怎麼就找不到降伏吳殤的辦法呢?
真是的……
林寶兒捏捏玉兒的臉,將人直接從瑾月拉了出來,瑾月就差對著玉兒說一句咱們以後永遠不見了。
「寶兒主子是準備去哪啊?」
玉兒的蔫了吧唧的,一點出行的興致都沒有,其他的不說,連無觴不管他了的那種興奮感都沒掩蓋住以後治不了無觴的挫敗感。
林寶兒心說,無觴要是能那麼輕易的讓你修理了,他還是無觴嗎?
他修理了你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讓你有機會反X攻?別做夢了!
「咱們去找先生,你上次不是說喜歡先生哪里的豆包,正好去嘗嘗!」
林寶兒記得上次玉兒趁著無觴閑著沒事兒就讓無觴陪他去東華那邊轉悠了幾圈,至今都記得的玉清做的豆包,那叫一個好吃。當時一口氣吃了三個就給東華留了一個,自那以後東華就把玉兒改成拒接人員了。
「恩,咱們在先生哪里住幾天好不好,反正人都出去了,再不然你把我留下陪先生住幾天,豆包豆包,我要一次吃過癮……」
玉兒完全被豆包的味道都蠱惑了,早八百年就忘了自己剛才還惦記著要瑾月不教自己法術呢!
林寶兒心中暗自感嘆,這玉兒只怕往後還會被無觴控制的死死的,吃貨什麼的實在是記吃不記打……
兩個人一路說笑就直接到了東華的宮殿。
東華隨軍出征,院子里面的人也就稍稍放松了戒備,誰不知道這宮里現在是玉清說話最管用,也是他最心軟,誰犯了錯只要在玉清面前哭兩下,玉清就能赦了眾人的罪責。
這一點,完全跟嚴厲的東華帝君完全相反啊!
林寶兒也是這宮里的熟人,自然也就沒人攔著,林寶兒一路就朝著玉清的書房走去,今日小花卷跟著玉清學詩詞,這會兒應該都在書房。
最近小花卷粘著玉清粘的厲害,幾乎都不回帝宮了,回去也是滿嘴都是先生如何如何博學,什麼都知道,天地之間的事兒,只要是你問出來的,先生就能回答。
還未等到林寶兒進門,玉清就一臉蒼白的從書房走了出來,林寶兒趕忙去扶著他。
「我沒事兒,你去看看笙歌。」
玉清揮手讓林寶兒趕緊走,林寶兒進門就沒看見小花卷,怎麼又去哪里追?
「怎麼回事兒?」
林寶兒扶著玉清進去,對于小花卷到不怎麼擔心,小花卷的法術最近是突飛猛進,這天界能打得過她的人都不可能跟她動手,她基本算是在天界橫行了。
「方才我們正在念書,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女子突然出現了,笙歌就追了出去。」
粉色衣服?
「是不是眸子特別黑,像是葡萄一般,頭發披散著,沒有任何發飾,臉色也有些發白的女子?」
林寶兒對那日在竹林遇見的女子印象十分深刻,倒不是容貌多好,就是那一雙眸子,烏騰騰的,陰氣很重。
「你也見了?」
一听林寶兒說的跟自己見到差不多,玉清也有些吃驚。
「昨日在帝宮竹林看見的,善用毒,我尋思著可能跟灰鷹的那個藥人有關系,正要來問你。」
「藥人?」
玉清眉頭輕蹙,細細的想著那個姑娘的模樣,他的法術本就不多好,小花卷都察覺到的人他倒是沒什麼感覺,小花卷追出去了他才看見那女子睜著一雙大眸子定定的看著自己,莫名的看的他毛骨悚然。
玉清可以確定自己絕對對這個孩子沒什麼印象,但是那眼神看著自己的模樣卻像是認識了許久的一般。
不等兩個人說完,小花卷就從外面回來了。
一看林寶兒也在就直接撲到了林寶兒的懷里,蹭蹭林寶兒的脖子,撒嬌。
「看見那個人了嗎?」
「沒有,出門就跑了,沒追上。」
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林寶兒那天的速度那麼快都沒追上,小花卷追上的可能也不大。
「她站在什麼位置?」
小花卷指了指窗外的一片桃林,林寶兒立馬帶著幾個人過去了,果不其然,她踫的那顆桃樹稍微一踫就倒了,嚇的周圍的幾個的下人都愣住了。
玉清看著冒著黑煙的桃木,眉頭死死的皺著。
「巫蠱之術,與那日灰鷹送給我們的那只鷹應該是一種毒性。」
玉清此話一出,林寶兒和玉兒都愣了一下,對于那次被波及的事情,玉兒還是記憶猶新的,最後要不是先生給他針灸了,他就疼死了。
「沒有對我們下手,只是看著,是什麼意思?準備給灰鷹報仇?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玉清暗自揣測,能在天界橫行自如,任意出入每一個地方,沒有留下任何的足跡,甚至連下人都沒發現。
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至于是單純嚇唬他們吧?若真是想要殺了他們,這會兒他們只怕早就死了。
「先生,你的手?」
玉兒突然叫了一聲,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玉清的手上,整個手背上都多出了一條紅線,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手腕的地方長了過去,林寶兒拉開玉清的袖子,就見那紅線繞著玉清的手腕整整繞了一圈,似乎是在試圖靠近玉清手上的那個金色的華字,卻見那華字的光澤越來越亮,似乎是在阻止它的靠近。
「找太上老君去,快。」林寶兒不知道這是什麼,可也知道這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二話不說直接拉著玉清就到了兜率宮。
太上老君正在跟太白下棋,太白那破棋簍子完全沒有勝的希望,太上老君正享受的看著太白愁眉苦臉的模樣,就見林寶兒駕雲而來,也不等太上老君起身,林寶兒就將玉清的手送到了太上老君的面前。
太上老君的臉色頓時變了,手指快速的點上了他身上的大穴,也顧不上太白,拖著玉清就進了藥房。
林寶兒在外面坐立不安,可也忍住沒跟進去。
太上老君的怪癖多的很,這藥房就是禁地。
「你們這火急火燎的做什麼?滄瀾有了?」
太白趁著太上老君走了,趕忙把棋盤上的黑棋白棋交換了幾個位置,一點沒覺得自己的行為卑鄙。
林寶兒都懶的說他了。
「小人……」
小花卷鄙夷的看了太白一眼,這小姑娘對誰都是不假以顏色,看不慣的就說,一句都不願意憋著。
「下棋呢,就是一種消遣,輸贏並不重要,關鍵是心情,只要心情好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太白說的理所應當,完全沒有該有的羞恥心,小花卷似乎也意識到跟這個家伙說話完全就是對牛彈琴,也就懶得多說。
「先生怕是中毒了,巫蠱之術。」
聞言,太白愣了一下,手上的棋子直接掉在了棋盤上,巫蠱之術在他們的眼楮里,基本都跟灰鷹是一個意思了。
他們這麼多人中,將巫蠱之術用的最好的,就是灰鷹,如果不是碧溪以自爆元神的代價將他引來,傷了他的心,亂了他的神志,大概他們還真對付不了灰鷹。
好不容易他死了,這會兒還有巫蠱之術,太白听見怎麼會不驚訝。
「娘親?」
瑾月這會兒也正從碧游宮過來,看見幾個人都在,也不由的有些吃驚,林寶兒點點頭,有些應付,瑾月瞧見林寶兒的情緒不高,就低頭詢問小花卷。
「先生和娘親都遇見了一個粉色衣服的怪人,先生好像中毒了。」
小花卷說著也皺眉,她對那個女子的影響也不是很好,似乎只要一接近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娘親說的是她嗎?」
瑾月信手指向兜率宮的右邊,那邊的荷花亭子邊上可不就是站著方才見到的那個粉色衣服的姑娘。她整個人都是懸浮在荷花池上面,可奇怪的是從她身邊經過的下人侍童卻好似根本沒有看見她一般。
只見那姑娘冷冷的朝著這邊笑了笑,手指上突然滴出來一滴黑色的液體,直接落在了荷花上,頓時荷花就枯萎了。
瑾月飛身就要去追,林寶兒忙拉住他。
那女子沖著林寶兒媚笑一下,挑釁似的,隨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速度快的讓他們這幾個人都看不清楚是怎麼消失的。
「小花卷,這女子想不想上次閻桀叔叔給我們看的那個的怨靈?」
瑾月緊蹙著沒有看著那姑娘離開的方向,只覺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