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的死亡除了在陽毅和季連雲心里掀起翻天波瀾,在整個崎江市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對于崎江這樣一個在世界十大暴力城市排行榜居前三甲的城市來說,每天有太多的幫斗、花邊、死亡的消息上報。李芸的死去只在報紙的夾縫里出現過一次,內容簡單得不到一百字,寫明了李芸的出生日期,死亡時間,注明是車禍,發生在哪里就沒有了。
陽毅看到報紙時難免有點悲哀,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才二十出頭,整個生命的意義就是在報紙夾縫里的一百個字而已。李光呢?還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撫平戀人去世的傷痛。真是世事無常,生命短暫。人類,真的是太脆弱。生與死,也太過平淡了。
想到這里,越發珍惜朱山花和自己的朋友。只覺得自己怎麼都無所謂,一定要讓他們開心平安才是真。
季連雲倒恢復得很快,這個細長眼的同學似乎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仍然成天和陽毅在崎大里說說笑笑,兩人迅速成了好友。不過奇怪的是,經這件事後,季連雲好像突然對西方神學感興趣起來,陽毅不止一次看到他對著《啟示錄》沉思,好像正在試圖理解上面說的什麼。
不過陽毅也沒多留意,因為他的學習水平與其它崎大的學生相比差了一大截,要想追著別人的進度,他只得拼命的埋頭苦讀。好在這一陣子很平靜,沒有發生奇奇怪怪的事,也沒有看到什麼幻像,陽毅刻意的就把這些事遺忘了。
上午快下課的時候接到了史誠的電話,史家大哥終于有了時間,約陽毅出來見見面。
當警察的作風決定了這個職業的收入,正直的史家大哥做這個工作已經五年,仍然一個月就那麼兩千多點的工資,所以見面的地點選在肯德雞,那里環境不錯,消費也便宜。
陽毅早早的就到了,也沒有多余的閑錢可以買吃的,便選了個人少的地方,一邊看少男少女們眉目傳情,一邊等史誠。
坐了十分鐘,史誠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一身筆挺的警服襯著史家大哥挺撥的身段,英姿勃勃中透著青年男子獨有蓬勃氣息,一進來就吸引了許多眼光。
史誠目光一轉,大步向陽毅走去。隨後兩個英挺的男性並肩坐在一起,年長一些的英武不凡,兩道劍眉就如濃筆描過,散發著正直勇敢的光彩。年少一些的混血長相,眼楮藍得發黑,微微一笑間就藍光流轉,英俊的臉上更露出朝明初升的味道。兩人坐到一起,就如同一道亮麗的風景,肯德雞里的眼光都掃忍不住朝這里凝集。
「嗨!小毅!」史誠把腋下的牛皮紙袋放下,熱情的一巴掌拍在陽毅肩上。
「輕點,痛!」陽毅道︰「別拿你的鐵沙掌對付我。進了警隊,力氣越來越大了。呵呵,史誠大哥。」
史誠皺了皺劍眉,陽毅立即從善如流的喚道︰「哥。」
史誠咧嘴笑,道︰「別他女乃女乃的跟我來虛的。都點什麼吃喝的了?」
「呃……我沒錢。」
史誠樂了,這人估計對肯德雞繁多的配類花樣也頗為頭痛,直接去端了一個全家桶回來,簡短的道︰「吃!我也餓了。」
跟史家大哥確實也用不著客氣虛偽,陽毅抓起個漢堡就開吃,兩人邊吃邊講話。
「還好嗎?花媽媽還好嗎?」
「還行。警隊里怎麼樣?」
「還不就是那樣,查案辦案,打擊罪犯。」
陽毅呵呵笑︰「真想不到,當初四處惹事打架的史家大哥最後居然當了警察。」
史誠滿嘴食物,含糊不清的道︰「我也沒想到當初的病秧子現在長成了一個大帥哥。嘿,這藍眼楮真好看,像……玻璃花!」
「切!」陽毅道︰「玻璃花是反角,是出賣朋友求榮的家伙,我可是好人。」
史誠呵呵笑︰「崎大怎麼樣?」
陽毅跨下臉,道︰「費勁……我和其它學生的水平差得太多。」
史誠很有大哥氣度的拍拍陽毅,笑道︰「我看好你。努力!」
陽毅嘿嘿笑了,史家大哥還是那樣,沒有因為分開而改變,他就像一把大傘,總是安全的保護著自己的小弟,像徐泌峰、石磊、何芷,還有自己。
兩人高興的聊著,分開多年,有著無盡話題要說。時間過去得很快,飲料都喝光了。史誠站起身︰「我再去買可樂,要大懷還是小杯?」
「大杯!」陽毅笑。
史誠點點頭,離開坐位。陽毅瞅著放在桌上的牛皮紙袋,沒忍得住好奇,伸手去拿起它打算看看里面是什麼。
一拿起才發覺口子沒有封好,里面的全是照片,被陽毅這麼腳上頭下的一拿,照片頓時散落一桌。
陽毅一眼瞧見照片,臉色頓時大變。
牛皮紙袋里的照片竟然是全是凶案現場的照片,一張張血腥淋灕,散亂的血跡和扭曲的肢體觸目驚心的出現在照片上,就這麼散亂的攤在桌上,一股邪惡與殘暴的氣息撲面而來。陽毅本能的胃部翻涌,艱難的吞咽著才沒有吐出來。
史誠回來瞧見了散在桌上的照片,不禁大驚失色,低聲喝道︰「多手多腳的,這些你不能看!」
「對不起。好奇心太重。」陽毅尷尬的道,和史誠一起手忙腳亂的收拾照片。
陽毅拿起一張遞給史誠,只瞄了一眼,就看到是個無頭男子的尸體。他坐浴缸里,大半個身子赤身**的浸在血紅的整缸血水中,顯得肥胖而臃腫。整個頭顱從頸部整齊切斷,斷面處整齊平整,像是被人用鋒利的刀一刀砍下,干淨利落之極。
浴缸的周圍是潔白的瓷磚,頸部斷面處正對的方向全是血,活像端著一整盆血對著牆往上潑造成的景象。其余的周圍全是點狀、斑狀噴濺的血跡,還有不規醫的血滴隨著流下牽成的軌跡怪虹的線條。血紅,磚白,兩都互相映襯著,顯得越發的觸目驚心。
本能的憶起那個斷頭的老婦,陽毅毛骨悚然的問道︰「他的頭……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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