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花的叫喊和眾人七嘴八舌的問候終究是招來了護士。板著一張臉的鐵面護士把一幫閑雜人等全攆了出去,理由是病人需要絕對的安靜來體養身體。
朱女士嘴里嘟嚨著,不滿的離開了。得了護士的保證,知道陽毅沒什麼大礙,朱家媽媽第一次念頭就是去炖雞湯給兒子好好補補。其余的自然是熱烈響應,跟著朱山花去打下手。史誠則由于警察的特權而留下。
史誠再次看著陽毅,道︰「真沒事?」
陽毅喝過水,嗓子好了許多,點頭道︰「沒事。」
史誠終于放心的笑笑,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我有兩個同事在樓下,一會兒要來做口錄。你要是能支持,我就叫他們上來,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就叫他們滾蛋。」
陽毅笑起來,道︰「沒事,你去叫吧。」
史誠離開病房出去了。
陽毅呆呆的出了一陣神,才把手掌舉到眼前慢慢查看。
肯德基的一幕幕在腦子里回轉,史誠的案子交談史誠離開阮林完全不同的第二個阮林又是阮林爆炸清醒突然自身體里長出來的古怪部分先是手肘,後是手指。記憶便在這里停住,陽毅眼光定定的,隨即緩緩移動,在十只指尖游移。
和記憶中的一樣,手掌原來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突然彈出來的利刃好像只是個過去了的錯覺。但事實上,陽毅並不認為它們只是個錯覺,因為它們彈出來的那一剎那間曾經毫無阻礙的扎穿過結實的聚合分子材料做成的塑料桌面。這可不是昏迷前的幻覺,所以陽毅仔細的觀察它,絲毫沒有忘記在情急之下它彈出利爪的樣子。
不過,在現在的時刻,陽毅努力想要再一次讓它們出現,試了兩三分鐘都沒有成功。眼里看到的指尖仍然健康平整,散發著粉紅中帶著小麥樣的色澤,沒有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東西。
回憶著當時的焦急和恐慌之下的心情,陽毅默默的盯著指尖,他心里在想,如果真有這些東西在自己的身體里,那些自己應該是有辦法讓它出現的。
就這麼瞪著指尖,像初生的嬰兒一樣第一次試著去運作也許存在,也許並不存在的身體那一部分。
僅僅只過了不到十秒,陽毅便驟然間發現十只指尖霍的彈出十片東西,在窗口照進的陽光下出現在自己眼前。
心里砰砰亂跳,又驚又慌又覺得興奮。本能的,陽毅縮手將它們藏進被子里,吃驚的發現它們由于自己並不熟練的使用而差點自己割傷自己時又自動縮了回去。
無論伸出來還是縮回去,整個過程都很快,快得感覺只是一瞬間,非常像小時候玩彈簧刀,按一下按鈕刀刃就飛彈出來的情景。和那不同的是,這十把彈簧刀的按鈕現實並不存在,它好像和自己的意念有關,心動意動則它也動,可以自指尖彈出來。然後也不必像彈簧刀一樣得按著刀刃壓回去,它好像會根據意念而動作,同時會本能的避免割傷自己。
詭異!
出現這個東西已經夠詭異,它的動作方式更加詭異。
警戒的扭頭四處打量,病心門關著,房間里只有自己。陽毅便小心翼翼的拿手重新拿出被窩,攤開到陽光下觀察。
本來的十片怪東西由于本能的避免割傷自己而縮回去了三片,現在只余七片。
這七片,每一片都有近三寸長,閃著一種烏黑發亮的色澤,連甲蓋的位置都被這種色澤所污染,原來的健康粉紅色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也是這種烏黑發亮的色澤。若硬是要形像它們,陽毅覺得它們更像某種帶著金屬質感的小刀。
這樣的東西,是自己身體里長出來的?
陽毅試著讓縮回去的三刀再次出現。果然,在主動驅動它們一兩次後,動作就變得熟練了。縮回去的三片無聲無息的彈了出來,和原來的七片一起,整整十片一起伸長在指尖上,散發著妖異莫測的光芒。
陽毅瞪著它們,一顆心又開始沒有規側的胡亂跳動,初始的驚慌已過,現在嘴里又干又澀,一時間竟然無法具體形容心里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早從十八歲生日那天在對眼橋上看到幻像開始,所有的事情都透著一股子詭異。當初離開西潭的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朱山花的古怪承諾,另一部分則是由于自己的鴕鳥心態,希望換一個地方就可以避開這些詭異的事情。但事實上,到了岐江以後,事情似乎變得更奇怪。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事情組成了一個詭異的旋渦,而自己好像就正處在那個旋渦的正中心。
到底怎麼了啦?陽毅一邊猜測著,一邊試圖去控制手指尖上多出來的那一部分。
在使用過幾次後,它們似乎變得很听話。想要它們出來就出來,想要它們縮回去就縮回去。
在最後的一次控制中,陽毅讓它們緩緩的伸出來,目睹了整個變化的過程。
最開始是指甲蓋的變色,像是一滴墨水滴進一盆裝著清水的盆里。顏色從指甲蓋的根部開始變幻,像受到了污染一般逐漸轉變成那種金屬樣的烏黑色澤。隨即,整片指甲開始變形,一種莫明其妙的像是指尖的骨骼開始穿破皮肉突出來的感覺出現在心底。再接著,指甲伸長,最終形成十片像鋒利的刀刃一樣的結構。
整個變化過程給人的感覺很怪異,但是絲毫查覺不到疼痛或是不舒服,就像是肢體上早已經存在的部份一樣,如臂使指,完全靈活自如且隨心隨意。陽毅試了一下,最長的時候與無意識暴彈出來的尺雨一樣,最長能達到三寸左右。而最短則與指甲的長度一樣,看上去就像是涂了烏黑的指甲油一樣,只是邊緣十足鋒利,像帶著弧形的利刃。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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