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散妖巫塵埃落定賜靈果金烏變身
接引道人趁機接口說道︰「東土生靈鼎盛,大道通傳,諸位自然視二族為螻蟻。不過我西天土地貧瘠,生靈稀少,倒正欲前來渡些有緣者,去充實西方。」
元始天尊被接引道人抓住了話柄,卻是不好說什麼。
早惹怒了通天教主,出來說道︰「妖巫濟濟億萬,豈能一概而談?若以出身作定論,卻是有失偏頗。我截教有教無類,不絕生靈向道之心,妖巫要來,也一樣收納。至于西方想渡,也要看有緣無緣!若是逆其本意,卻要問我手中寶劍答應不答應!」
元始天尊和接引道人听了,都是臉色不愉。不過他們爭混沌鐘在先,不講情面,通天教主又哪里會給他們留面子?
鎮元子說道︰「既然如此,諸位任由妖巫自擇可也,何須爭執傷了和氣?」三清聖人、女媧娘娘都一齊稱善,接引和準提無奈,也只好附和。
商議既定,太上老君因現了金身法相,發宏音,對妖巫二族言道︰「妖巫二族,因果糾纏,多有罪孽,故天道開此一量劫,乃是定數。今二族應命之主皆殞,不宜再掌洪荒天地。爾等便息了爭斗,就此散去。日後或入大教,或自行修煉,悉由自選。只是如今殺劫尚未完結,爾等各宜謹慎,好自為之!」
妖巫二族听了,紛紛朝聖人行禮,便逐漸散去。也有一些機靈的妖族,還停在原地觀望。
太上老君問道︰「此間事情已了,你等還在此逡巡不去,是何道理?」
眾妖紛紛跪下,朝聖人叩拜道︰「乞聖人垂憐,將我等收留門下,為奴為僕,都是感激不盡!」
太上老君本欲一口回絕,轉眼卻見鎮元子座下白澤神駿,頓時心中一動,便笑道︰「我喜歡清靜,連弟子都還只有一人,卻不能收留爾等。如今只缺一坐騎代步,可有願意者?」
一妖聞言,當先朝太上老君拜下,說道︰「小妖願意!」就地一滾,現了原形,乃是一頭板角青牛。
還有一條火龍,頗為固執,一意要拜入太上老君門下,跪地苦苦哀求不起。太上老君當著眾聖之面,無奈道︰「你若定要入我門來,也無不可,只是卻還須轉世歷三百六十劫。其中任何一劫,若是稍有差池,不能度過,便要形神俱滅。你可還願意乎?」
那火龍叩首道︰「若能拜到聖人門下,九死而無悔!」太上老君微微一嘆,乃用手一指,那火龍軀殼化為灰燼,只剩一道真靈,投六道輪回去了。
其他眾妖見了,心中震懾。眾聖也是感概太上老君擇徒之嚴。
元始天尊說道︰「爾等妖族不尊天道,若是入我門中,卻是根性不足。不過收些靈獸使喚,倒也無不可。」說畢,在剩余的妖族之中,挑了一些神龍、白鶴、麒麟、鳳凰等祥瑞之獸,其中還有一只神獸,乃是四不像。
通天教主不理會元始天尊之語,徑自說道︰「天生萬類,俱有一線生機,有份修成正果。爾等還宜努力,不可自棄。我在東海金鰲島講道,日後若有願意,都可前來听講!」眾妖听了,無不感動。其中一妖,自願為通天教主坐騎,乃是一頭奎牛。
女媧娘娘朝通天教主行了一禮,說道︰「三師兄照拂妖族,我當代為謝之!」娘娘自己便是妖族聖人,卻不好厚此薄彼,因此說道︰「我身為妖族聖人,今日也不收留爾等,免得有失偏頗。爾等日後只要勤修道德,順應天意,我自然無不照應!」眾妖听了,雖然不能拜入門下,都同樣感激女媧娘娘大德。
鎮元子也說道︰「我如今收徒已滿,不可再收。不過只要心誠意正,不論種族出身,自可入萬壽山修行,听我大道。若有資質出眾者,被我門下收留,也是一番機緣。」此言既出,日後果然有許多妖族,入了萬壽山,其中也有不少被地仙收入門牆者。
其中有一妖,名曰長耳定光仙,見諸聖紛紛表態,搶得先機者皆有份拜在聖人門下,又見西方接引與準提還未開言,心頭竊喜,便欲朝他們拜下。不想還沒動作,已經被人擠到一邊,早有青獅、白象、金毛三妖,上前朝通天教主下拜道︰「承蒙聖人不棄,不以我等妖族為輕賤,從今只拜截教主,願以余生,侍奉左右,以報答知遇之恩!」這三位卻非普通妖族,已有大聖修為,乃是其中的首領。
通天教主見他們修為深厚,又是情真意切,喜道︰「爾等已具功候,可以為我弟子。」便收下三妖,為虯首仙、靈牙仙、金光仙。
長耳定光仙見這邊有門,便息了拜西方教的心思,也與一干妖族跪下,朝通天教主求懇。
通天教主見求懇者太多,便道︰「爾等可先去東海金鰲島听我講道,到時再選其中優良者,收歸門下。」眾妖這才罷了。
接引和準提畢竟是西方之士,此地都是東土之妖。雖然西方教願意接納,可是一來有女媧娘娘這位妖族聖人在此,二來眾妖委實不願去西方,因此卻只有少數幾個,願意跟隨前往。
至此妖巫皆散,下到洪荒,眾聖也各自回山。
女媧娘娘乃對鎮元子道︰「道友若是有暇,何不去我媧皇宮一坐?」鎮元子也笑道︰「正要叨擾!」二聖因一道去了。
到了媧皇宮,便有青雲女童、碧霞童子伺候。媽祖出來拜見女媧娘娘,女媧娘娘問道︰「我離宮許久,可曾有客至?」
媽祖稟報︰「前些時日,有伏羲老爺帶著天庭帝俊天皇與羲和娘娘所生的十太子至此,說讓他在媧皇宮中住上一段時日,弟子也不敢多言。」
女媧娘娘听她說起這三位,嘆息道︰「昨日音容宛在,如今皆是故人矣!帝俊羲和生前雖與我有許多不合之處,不過如今已然身殞,此生因果已了。其子又只一根獨苗,卻是不可再過于計較!」媽祖听了女媧娘娘言語,大概也猜到了妖巫大戰的慘烈,臉色微變,卻是不敢多問。
鎮元子也頷首道︰「娘娘慈悲,正該如此!」
娘娘因問道︰「那十太子現在何處?可著來見我。」
青雲女童便去傳召,不片刻,回報道︰「那十太子居處,已經空空如也!」
媽祖說道︰「伏羲老爺將他送來之後,弟子便安排好他的寢居。只是不知為何,他一直焦躁不安,心神不寧,弟子詢問時,他又不對弟子明言,因此只好隨他。昨日弟子還曾探望,一切如故。如今失了蹤跡,定是弟子怠慢不周,請師尊降罪!」
女媧娘娘知道端的,說道︰「罷了,此事非你之罪,另有情由。他想必是不知妖巫二族戰況如何,故此出了媧皇宮去了,也是命中與我無緣。待我推算一番,看看他如今命數如何!」向鎮元子歉然道︰「怠慢道友,還請恕罪!」
鎮元子說道︰「正要見娘娘**!」
女媧娘娘便微閉雙目,用心推算,片刻,雙眼睜開,說道︰「有了!」因用手朝下方一指,開了一個雲洞,穿透三十三天,直接便可看到洪荒大地。
女媧娘娘朝鎮元子說道︰「道友請看!」鎮元子從雲洞中看去,只見一個少年,衣甲不整,鬢發散亂,一哭一笑,狀若瘋癲,似乎受了極大刺激,在山中奔走。
鎮元子嘆道︰「昨為天家子,今作流浪兒。命數轉變,何其速也!」
女媧娘娘說道︰「十日之禍雖是由他惹出,其中也有天意在內。天庭皇族又只剩下他一脈,也是可憐。如今洪荒險惡,以他的修為,獨自奔走,若被巫族發現,只怕萬難幸存。即使歸了妖族,也是一個苦命的棋子。道友剛剛得了偌大好處,何不成全他一番,也好還些因果!」
鎮元子笑道︰「貧道所得,乃是娘娘所賜,卻非金烏所予。不過娘娘既然為他開口,我自然無有不應,只望他從今以後,洗心革面,勤修道德,上體天心,潔身自好,不要多生事端,挑起殺戮,如此方不辜負了娘娘一番美意!」
說罷,拿出一個人參果,用手一指,射出一道清氣在內。那人參果便從媧皇宮投下,正砸在十太子身上,入了他的紫府之中,與其元神合為一體。
那十太子正在奔走,陡然身形一震,只覺得一物從天靈入了紫府,與元神熔為一體,舒爽之極。那物手足俱全,五官皆備,極似人族嬰兒,面貌卻是成熟之相,只是全不認識。
十太子本是金烏真身,元神也是金烏赤陽元神,此時與那嬰兒熔為一體,竟然完全感應不到。元神乃是修煉的根本,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又從未經歷過這種情況,不由也有些驚慌,連忙運功內視。陡然見那嬰兒雙目睜開,眼神一點赤陽真元閃爍,熟悉之極,可不就是自己的元神?
原來頃刻之間,依靠人參果的神效,他體內元嬰已經生成,同時修為大進,已經到了太乙金仙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