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醫術乃救世安民之道,豈能小覷?過來!」孫思邈一下子從和顏悅色變成了「暴風驟雨」。
薛楓哭笑不得地轉過身來,真不愧是千古不朽的神醫啊,一談起醫學就像走火入魔一樣,「先生,何必動怒呢?薛楓的確只懂一點皮毛,實在不登大雅之堂啊。」
「你無需謙虛,來,我們交流切磋切磋醫道。」孫思邈的神色和緩起來。
……
幾個時辰過去了,兩人越談越投機。薛楓發現,他腦子里的現代醫學理念與孫思邈的醫道方向居然出奇地一致︰譬如現代醫學講究「對待病人要有愛心」,而孫思邈則崇尚「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等等。孫思邈醫德學說即便是用現代的眼光看,仍然具有相當尖銳的針對性,值得借鑒和發揚。
一晃已是中午時分。薛楓捂著肚子愁眉苦臉地道,「薛楓月復中無物,饑餓得很,再也無法與先生一起談醫論道了。」
「哈哈,老夫與薛老弟真是一見投機啊,沒想到,在這絕谷之內,老夫還能遇到一個醫道知己,實在是快慰平生!來,你且隨我來!」孫思邈領著薛楓走出這片空地,走向谷中的一側,那是一片茂盛的草場。
孫思邈彎下腰,從身下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和幾塊小石頭,振臂一扔,大石塊落入草場,頓時驚起幾只野兔。孫思邈瞬間手中接連彈出2塊小石頭,如流星趕月一般,擊中兩只野兔的頭部,接著,他縱身一躍,十余米的距離仿佛就是近在咫尺,撿起草場上暈厥的兩只肥碩的野兔,再次縱身回來。
這一切,完成在頃刻之間,薛楓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薛楓的神情,孫思邈微微一笑,「薛老弟,今天老夫以烤野兔相待如何?」
「先生,您這是傳說中的功夫吧?」薛楓哪里見過這種來去如風的陣勢,也就是在一些武俠電視劇上看過,但那是假的,這可是活生生的現實。
「功夫?哈哈,薛老弟,老夫常年行醫采藥在外,露宿深山大川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沒有一點防身之技,恐怕早就讓豺狼虎豹吃了。」孫思邈大笑起來,手卻沒閑著,袍袖里甩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將野兔兩只耳朵一系,掛在旁邊的樹枝上,就開始動作熟練地開膛剝皮。
一盞茶的功夫,兩只野兔就去了皮毛和內髒,露出鮮紅的肉架子。孫思邈走到谷中左側一道溪水旁,將兔肉洗刷干淨,然後便與薛楓一起返回他的住處。
孫思邈從茅屋中取出一些調料抹在兔肉上,生起一堆火,烤起了兔肉。他看來是經常以此為生,兔肉烤得外焦里女敕,火候掌握得極好,味道也好極了。一邊吃,他一邊笑著對薛楓說,「幸虧老夫因為常年采藥行醫在外,身上帶著必備的夜餐用具和調料,要不,在這里你也吃不到這麼美味的烤兔肉了。平時,老夫可是舍不得放鹽和調料的,用一點就少一點哦。」
吃完了兔肉,孫思邈徑自入定去了,據說這是他每日雷打不動的功課,也就是道家所謂的道家調息功法。
而薛楓,則在谷里轉了轉,此谷還真是不小,方圓足有百畝。果然,四周全是參天的絕壁。
看著長滿青苔的絕壁,薛楓忍不住怒吼一聲︰老天,你怎麼老是戲弄于我?!
種種跡象表明,除了薛楓能生出翅膀來飛出谷之外,沒有任何可行的辦法。當然,有一輛直升飛機也成。
回到孫思邈的茅屋,他已經等候在屋外,看到薛楓無精打采的模樣,孫思邈突然嘿嘿一笑,「薛老弟,你真得很想出谷嗎?」
薛楓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難道先生你願意悶死在谷中?」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啊,先生。」薛楓眼前一亮,沖到他跟前,急切地問。
「辦法有一個,你隨我修煉道家功法和劍法,就是你說的‘功夫’,如果能練到飛檐走壁的地步,你大概就可以借助一些助力之物攀升到懸崖之上了。」
「暈倒。」薛楓一听便泄了氣,「先生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據說練武要從小練起,我都20多歲了,現在開始練功,哪輩子能練成啊。」
「你不是說人定勝天嗎?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既然有一線希望,又何必不試試呢?」孫思邈嘴角抹過一絲笑意,「再說了,老夫還有一個速成之法。」
「啊?」薛楓抬起頭,眼楮直勾勾地望著孫思邈。
「功法傳授給你,你可以慢慢長期修煉,目前需要做的是,利用一些捷徑讓你身輕體健,增強生命活力。老夫多年來研究出一種藥物催化療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排除人體內的濁氣,提高經脈的活力,再通過高強度的體力訓練,基本可以取得一定的效果。」孫思邈略有得色,「如果薛老弟願意,老夫即刻就為你安排。」
「好,有勞先生,薛楓感激不盡。」有了希望,盡管未必有效,但薛楓的精神也變得振作起來。
「但老夫有言在先,老夫這種方法,可謂是殘酷之極,非如此不能激發人體潛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你可要考慮好了。」孫思邈面色凝重,顯然,並非嚇唬于他。
「我能忍受。」薛楓知道,肯定是痛苦不堪,但再痛苦也比困死在谷中要強,更何況,龍門還有多情的柳湘蘭在等著自己。
在薛楓的強烈要求下,魔鬼式的訓練從下午就開始了。孫思邈的如此訓練方法,比現代社會訓練特種兵的特殊訓練還要魔鬼上百倍。
第一,每天先跟隨孫思邈練一個時辰的劍術,也就是孫思邈稱之為翔龍劍舞的一種劍術,招數也並不復雜,但孫思邈要求他能在舞劍中舞出劍氣才算成功。
第二,一個時辰的練劍之後,馬上進行深坑跳躍。先是半米,而後逐漸加深;再往後,要負重,重量也是逐漸提高,就是在腿上綁上一些石塊。
第三,劍術和深坑跳躍完成後,月兌掉衣服接受孫思邈一刻鐘的藤條抽打,完了,用一種藥水涂抹全身。為了讓藥效散開,還必須要布間斷地原地跳躍半個時辰。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練了劍術,薛楓的胳膊和腿都麻了,這還幸虧他是業余的籃球運動員,體質強于一般人。不等休息,又要馬上進行深坑跳躍,堅持完了這些之後,只有一個感覺︰不分東西南北,累!
然而,這還不算完,還有藤條抽打。孫思邈可沒手下留情,重重的抽,每抽一鞭,就在薛楓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讓他發出一聲激烈的慘叫。
最痛苦的是最後一道程序,在藤條抽打出的傷口上模藥水。可以想想看,皮開肉綻的身體上抹上一層跟鹽巴一樣刺激皮膚的藥水,那種感覺就不是痛苦一詞所能形容的。抹上藥水之後的薛楓,一邊發出殺豬般的嘶喊,一邊自動的瘋狂的原地跳躍起來,這樣,還能減輕點痛苦。
第一次訓練結束以後,薛楓立即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