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妃和鸞鳳郡主到訪!」一個侍女在廳外大聲道。我要啊手打小說網
薛楓和眾女還未做出反應,一個嬌滴滴的媚到極致的聲音已經傳過,「張氏冒昧到訪,不知駙馬大人在府中嗎?」
隨著人聲,兩個女子輕飄飄地走了進來。一個盛裝紫裙,發髻高聳,美艷之極,成熟豐滿,正是江夏王妃;另一個翠綠色短裙,華信年華,清爽可人!正是鸞鳳。
「哦,幾位公主殿下都在,張氏有禮了!」張氏微微一福,笑聲清脆,如同珠落玉盤,又好似清風之手撫過琴弦。
豫章迎上前來,笑道,「王妃光臨,豫章等有失遠迎。請坐,來人,看茶。」
長樂只是微微一笑,沒有過來,高陽則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吭聲,柳湘蘭向張氏點點頭,仍舊站在那里與孫延真低低絮語。
「見過薛駙馬,張氏听說駙馬爺從東宮回府,就趕來了,有一點小事情,想請駙馬爺幫忙。」張氏望向薛楓的目光柔媚之極,袍袖微擺,風情萬種地沖著薛楓嫣然一笑,那嬌滴滴的樣子真是猶如牡丹盛開。
鸞鳳則輕盈盈走過來,先是與豫章等女見過禮,然後向孫延真走去,滿臉欣喜,「延真姐姐,鸞鳳終于又見到姐姐了!」
孫延真親熱地抓起她的手,剛要說話,突然又呆住了,兩條細細的柳葉眉瞬間皺了起來。
「薛楓不敢,王妃請講。」薛楓眉頭略挑,淡淡一笑。
「這個,這個,駙馬爺能借一步說話嗎?」張氏的聲音越發地柔媚,水汪汪的兩只大眼楮一閃一閃地,火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薛楓。
「這?」薛楓沉吟了一下。「王妃有什麼事情,就在這里講吧,也沒有外人。」
「哦。駙馬爺,你看張氏這個身子,能生個孩子嗎?」張氏伸出手去有意無意地在自己高聳的胸部上滑了過去,一道淺淺的乳浪起伏了一下。薛楓急忙將目光轉向一旁,心里暗暗嘀咕,這張氏好歹也是一個王妃,怎麼跟個蕩婦差不多,一點貴婦人的端莊氣質都沒有。如果不是穿著這一身華貴的衣裙。倒像是一個賣笑的窯姐兒。
「這女子生育之事,薛楓一竅不通,王妃還是請教孫延真小姐吧。」薛楓搖了搖頭。指了指正坐在一旁微閉雙眼為鸞鳳切脈的孫延真。
「哦,這位就是為我們鸞鳳針灸的延真小姐啊。怎麼,我們家鸞鳳又有不適了?」張氏嬌笑一聲。扭動豐臀,走了過去。
孫延真淡淡一笑,白皙的玉手從鸞鳳的腕部收回,起身一福,「民女孫延真。見過王妃。鸞鳳郡主身有隱疾,必須得馬上治療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說吧,她沖鸞鳳低低道,「鸞鳳妹子,你的病耽誤不得了,我希望你今晚能留下來,延真為你針炎去毒.」
張氏身子微微一顫,眼中一絲利芒一閃而逝。她訝然一聲道,「我們家鸞鳳看上去這麼活潑可愛,怎麼突然就得了隱疾呢?看說給張氏听听,到底是什麼病?听延真小姐的話怪嚇人的。」
「我留下來吧,母妃回去告訴父王一聲。延真姐姐醫術通神,鸞鳳信得過的。延真姐姐,是不是上次的毒沒有排干淨哦?」鸞鳳沖張氏一笑,上前去握住了孫延真的手。
「呵呵,或許吧。王妃,鸞鳳郡主體內有一種罕見的毒素,名為絕心之毒。」孫延真淡淡一笑,平靜的目光望向了一臉詫異的張氏。
張氏呆了一呆,「毒?」馬上又笑道,「不會吧?咱們府上雖然比不上皇宮大內,但也是戒備森嚴,誰這麼大膽,敢跑到王府去給郡主下毒?不可能,不可能!」
「王妃,下毒之人未必就是來自府外。」孫延真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聲音低沉而輕盈。
「府內?更加不會了,府內的下人都在王府侍候了多年,忠誠可靠,不會的。不過,既然延真小姐說了,鸞鳳你就留下看看,以防萬一嘛。對了,延真小姐醫術高明,還請給張氏看看,我這嫁進王府1年多了,咋這肚子就沒一點動靜呢?」張氏眼神閃爍,說著徑自走到原先鸞鳳坐著的椅子上,撩起袍袖,露出雪白豐腴的粉腕。
孫延真臉色微微一紅。坐下,伸出手切住張氏的脈,半晌,低低而笑,「王妃且放寬心,王妃體健氣足,身子沒有任何問題,不用服藥。只要與王爺多加恩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喜地。」
「啊,那敢情好。我還以為,我身子有什麼毛病呢。既然是這樣,那張氏就謝過延真小姐,告辭了。」張氏笑道,向豫章等女點點頭,「不打擾四位公主與駙馬團聚了。」說完,媚態盎然地揮動著袍袖,扭腰擺臀,緩緩向廳外行去。
「王妃慢走!」豫章笑著緊走了兩步,相伴走到廳口。
突然!張氏身子一頓,回過頭來嫣然一笑,「對了,忘了請教駙馬爺了,上次我家王爺被行刺一案目前可有線索?」
「這個,尚在查辦之中。」薛楓微微避過張氏那有些火熱的目光淡淡道。
「哦,這樣,王爺讓我轉告駙馬一聲,在這之前呢,曾經也有一個刺客到王府行刺,但因被巡夜的侍衛發現倉皇逃去,不小心,遺落下這樣一塊牌子,就交給駙馬吧,說不準對駙馬查辦此案有些幫助呢。」張氏說著從袍袖里掏出一塊烏黑發亮的銅牌,交在豫章手中,然後轉身出了大廳,在一直侍候在廳外的家僕侍女們的前呼後擁下,揚長而去。
薛楓從豫章手中接過銅牌,放眼看去!這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銅牌!正反兩面都雕刻著一個非常精美卻又怪異的圖案。看到這個圖案,薛楓陡然一震。暗暗思量,咋看起來這麼熟悉?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圖案?對,一定見過!他點點頭,心想,怪不得,江夏王妃大晚上急匆匆跑這里來。「看病」是假,恐怕給自己送這個銅牌才是真正的目的吧。但她……
掂量著手中的銅牌,張氏那妖媚的聲音回蕩在耳際,薛楓似乎是抓住了什麼!卻又毫無頭緒。
……
第二天一早。薛楓與帶著四個公主老婆去城門外為貶黜長安的李泰送行。當真是世態炎涼人情如水,一個當今皇上的親皇子,如今被貶。居然沒有一個朝中大臣和皇室宗親前來送行。
薛楓與四女孤零零站在城門外,十多輛車轎,數十個騎馬的隨從。披著燦爛的朝霞,緩緩從城內駛來。
李泰從車轎中走下來,一夜之間!李泰看上去像是蒼老了20歲,腳步蹣跚。衣冠凌亂,落寞的眼神望著薛楓,臉上浮起一絲感動。
「多謝駙馬。多謝四位妹妹前來為李泰送行。李泰如今是被貶的皇子,奉旨遷出長安,不敢久留,就此別過!」李泰略有些傷感地拱手道,手微微顫抖著。
「王兄在封地要多加保重。」長樂走上前來,嘆息道,「我們都是父皇的親生孩兒,貶王兄出長安!也是迫不得已,王兄今後要吸取今日之教訓,安享富貴才好。」
「長樂妹子,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權力弄人,悔之晚矣!」李泰眼圈一紅,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半晌,他抹干眼淚,猶豫了下,還是走到薛楓跟前,低低道,「駙馬,本王只是一個替罪羊,你明白嗎?真正的作亂之人還在幕後,你要小心了。我知道,駙馬一定早就想問我,與我勾結的另一股勢力是什麼人。可惜,李泰也並不知曉他的真實面目。此人與我單線聯系,見面向來都是戴著一個古怪的面具,說話的聲音尖細,是有意地變聲。想來,一定不是首領而只是一個听命的傀儡。我只知道,他們擁有一股很大的勢力,也有很雄厚的財力。我這些年所做的準備,多是出自他們的資助和謀劃。」
「哦。那麼,殿下,你們一開始是怎麼接觸上的?」薛楓其實早就心里有數,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李泰沒有把棄他于不顧的同謀「咬」出來,必然是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底細。因而,他才沒有在事後對李泰進行「拷問」。既然不會有任何結果,還不如給李泰留個面子,讓他不失體面地離開長安,其實也是給皇室和李世民留面子。
從始至終,雖然皇室宗親和朝中大臣大多知曉李泰謀逆敗露,但既然李泰沒有被李世民公開問罪,也沒有經有司拘拿,眾人也只能心里明白嘴上裝糊涂。但,此時,沒有人再敢與李泰「沾」上邊了,畢竟他「得罪」的是當今太子!未來的皇帝!誰敢給自己找不痛快!
「駙馬,當初,是他們主動找上我的,為我出謀劃策,出力出錢,煽動我取代李治謀奪太子之位,本王一時腦熱,就听了他們的蠱惑。結果,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要不是父皇開恩,恐怕我已經死罪難逃了。」李泰長嘆,「李泰昨夜方大徹大悟,從今往後,李泰閉門思過,再也不過問朝政。但願,上天能讓我當幾年太平的郡王。告辭了!」
李泰落寞地走了幾步,猛然又回過頭來,低低道,「駙馬,與本王單線聯系的這個人,年齡不是很大,身材縴細,皮膚細女敕,有可能是好男風之人……」
李泰上了車轎,車夫揚起馬鞭,啪地一聲使勁抽打在馬背上,拉車的馬一聲嘶鳴,車轎頓了頓,飛快地向前駛去。而數十名跟隨李泰的魏王府家僕侍衛,也紛紛上馬揚鞭而去。
望著李泰車馬一行遠去,薛楓不禁有些黯然。這人的命運真是吊詭,只要牽扯進權力爭斗,沒有幾個人有好下場。皇子尚且如此,遑論是普通官僚了。李泰雖然就這麼走了,但就在昨天,李治按照李世民的密旨,秘密「處理」了十多個與李泰謀逆有關的官員和軍中將領,或處決,或流放,凡是有牽連的,都來了個一窩端,對待他們,李治可不會心慈手軟。李泰圈養的那數百名武士,居然被李治派人活活射殺在城外李泰的一個莊園內,然後放火燒毀了現場,手段之殘酷,令人難以想象。
雖然一切都在幕後進行,但還是讓長安的商賈百姓隱隱感到了一絲壓抑和恐慌,似乎聞到了彌漫在長安上空的那淡淡的血腥味。眾多朝臣和貴族們更是個個心里惶惶,閉門不出,生怕「污水」沾到了自己身上。
豫章四女回府,而薛楓則獨自去了大理寺。路上,他騎在馬上,耳邊回蕩著江夏王妃張氏那媚到骨頭的款款輕笑,李泰那落寞沉痛的低語,腦海中閃現著怪異的一幕幕︰一個身材修長,體格瘦弱!聲音尖細的青年,腰間懸掛著一塊精美的銅牌,伸出縴縴細白的右手向自己「嫣然一笑」,一把鋒利的匕首從他的手上跳躍著,晃蕩在自己的眼前,旋轉著,是那麼的詭異!
薛楓一陣眩暈,一陣惡心,想吐!
沿著寬大的街道緩緩前行,朝陽升起,街道兩旁的店鋪早已經開門迎客,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長安城依舊又日復一日的走向繁華。薛楓看著在身邊來去穿梭的各色人流,听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小販叫賣聲,感慨萬千,在這樣一個大都市里,一個人的命運起伏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哪怕是身居上位的皇家親王。李泰走了,他的勢力被鏟除了,大唐政治舞台上少了一個呼風喚雨的親王,可這又能怎樣呢?長安依舊是長安,依舊會如往常一般平靜和繁華。
不知不覺間,大理寺衙門到了。翻身下馬,門口的差役趕緊迎過來,接過馬的韁繩,侍立在一旁。
薛楓正欲往里行去,身材高大的刑部尚書張亮,急匆匆往外走出。
「哦!張亮見過駙馬爺!」張亮臉色一僵,但瞬間又浮上程序化的笑容,躬身一禮。
「張大人好。張大人到大理寺來,可曾見到孫伏伽大人?」薛楓淡淡一笑,目光從張亮的身上一掃而過。
「孫大人在衙門里。張亮府中還有一點事情,先告辭了。」張亮微微拱手,向台階下走去,衙門口的一側,幾個侍從和一輛豪華的車轎正等候在那里。
「張大人請便。」薛楓扭頭望去,突然目光一直,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