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被這個問題完完全全的唬住了,她在意啊……不在意干嘛問?可是,在妖王這樣微妙的表情下,她就算想說在意,都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妖王就當九尾沒問好了。」九尾的表情像是有些賭氣。
臨涵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了。
屋內,是醒來了的月白和坐在床邊的坎止。
「你終究還是讓我重生了……」月白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欣喜,相反的是出乎坎止意料的哀傷,仿佛自己根本不願意重生。
「就算你不願意也好,我不能再看著你離開了,你朝我嘶吼著讓你去死,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坎止看著月白淡定的眸子說道。
「呵!坎止,你什麼都不知道才會這樣說……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月白搖著頭,目光十分悠遠而飄渺,根本沒有活著的樣子。
坎止突然起身,相當嚴肅的看著躺著的月白,臉上的憤怒就這樣乍現︰「你到底還要任性多久?你到底還要折磨我折磨你自己多久!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奢望我能知道什麼?!我也想知道啊!你為什麼總是把我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看待?!」
月白震鄂著雙眼,那雙飄渺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些活著的精光,不再那樣死氣沉沉,不再睜著那雙活著還不如死了一樣的眼楮。
「坎止……」月白輕聲叫道,聲音有些哽咽。
坎止坐回床邊,憐愛的撫著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擦著她眉心的朱砂痣。
「說吧,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為何要自殺……」
月白閉了閉眼,淚珠滑落,月白也會哭了……
坎止將月白的身體抬起,摟進自己的懷里,極溫柔極溫柔,月白就任他抱著,坎止的懷抱是世界上最溫暖的懷抱,然而她卻不配再躲在里面。
「我與你賭氣回宮後,天神來了……」
坎止靜靜的听著,他知道這一切定是和天神逃不了干系,回到幻霧島再看到洛兒的樣子,他就知道天神的話都是鬼扯……月白不會背叛他。
「天神陪我喝了兩杯酒,我難過你一直不把我放在心上,說與天神听……可是我沒想到,天神竟然在酒里做了手腳,他……」
坎止的手臂收緊了些……
「他……」月白根本說不出口,她怎麼說得出口?
「強暴了你。」坎止替她接下去,月白點了點頭,死死咬著唇,即便重生也依然記得那種惡心的感覺,每每想起還是一場噩夢……
坎止突然松了松手臂,似乎一時的憤怒消減了下去。
他在月白耳邊輕聲問道︰「所以你就選擇跳下誅仙台……放棄自己,放棄我?」
月白難堪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一萬年前的真相,這就是被大家一直稱贊的天神所做出的事情,這就是他坎止一萬年來被隱瞞著的事情……他說洛兒怎麼會見了他這麼排斥,他說為何天神在月白死了之後還那麼執著于她……原來就是這麼回事啊!
「月兒,別怕,我會殺了天神。」坎止在月白耳邊雲淡風輕的說著這個恐怖的決定……不知道天神听到之後會作何感想。
只是月白渾身一怔,坎止的聲音那麼輕巧那麼不像回事,然而她清楚的知道坎止是認真的……他沒有開玩笑。
「坎止,別做傻事……」殺天神,這該是多麼大逆不道的行為啊,坎止說的就好像決定自己要踩死一只螞蟻那般輕巧。
「這個世界是平等的,天神讓你選擇了死亡,我也要讓他償命,就是這麼簡單而已,月兒已經回來了,那就什麼都不用想了,過去是我的錯,我不是沒把你放在心上,只是沒讓你看出來罷了,從現在開始,一切都听我的,跟我走。」坎止吻了吻她的眉心。
他溫婉的語氣讓月白心安,但心安只是暫時的……zVXC。
她這樣髒,坎止還會要她嗎?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一萬多年了……你不用懷疑我對你的心意,這一萬多年來,坎止的心里依舊只有你,你是否清白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要你,無論你變得如何……」
月白就這樣流著眼淚,他如何感覺得出自己心中那抹藏起來的不安?他是如何像她肚子里的蛔蟲一般……?
「坎止……別去找天神,你斗不過他的……」月白抓緊了他胸口的衣襟,說道。
坎止笑了笑,相當自在隨意,宛如清風︰「不是剛剛才說過,一切都听我的了嗎?」
月白將頭埋進坎止的懷里,不再說話,現在就算再和坎止說下去,他怕是也听不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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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炎痕與花鈿來了幻霧島,主要是來秘密的看望師母,月白的重生的消息並未在神妖兩界傳播開來,天神大概也只是以為林洛兒因為沒有聖靈珠而重生失敗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吧!
「這是大徒弟炎痕和他的妻子花鈿。」坎止與月白坐在上座,坎止指著剛走進來的炎痕和花鈿說道。
「炎痕英俊,花鈿也是個美人,俊男靚女,果然一對!」月白說道。
花鈿看著眼前的月白,她眉心的朱砂紅的像是要滴血一般,早听說過關于摘月仙子的傳聞,百聞不如一見,確實美的相當清冷。
「炎痕見過師母。」
「花鈿見過師母。」
月白笑了笑,一開始坎止與她說這幾個孩子的事情,她很高興,即便是知道花鈿是天神的女兒之後,她也一樣很高興,她沒有陪在他身邊,但至少他還有自己的徒弟,一個個的都是那麼優秀。
九尾的事情她也听說了,確實是相當難辦,她這個做師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他們……
「大師兄,師嫂!」九尾端著幾杯茶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炎痕和花鈿倒是很開心,自從上次從神界離開後已經許久不見大師兄和師嫂了呢!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感情更好了些,真是讓她不由自主的羨慕啊!
「小九兒!」花鈿看到九尾也是欣喜萬分,忙湊上去幫她端茶水,兩人間不知何時變得如親姐妹一般。
「大師兄和師嫂是不是也來看師母的呀?」九尾笑道︰「我這幻霧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熱鬧了!」
「是啊,當初送你的時候,這里就像個廢島一般。」臨涵從門口慢慢走了進來,一臉驚訝不已的神情。
這算是化腐朽為神奇麼?
其實九尾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何妖王會將這幻霧島送給她,而她竟也能呆在這呆的這麼習慣自然……她要問麼?
「這位是妖王臨涵,月兒,重生那日,你見過的。」坎止說道。
月白點了點頭,她確實見過,重生那日听聞自己不要坎止讓她重生,這男子的臉上滿是憤怒,像是戳中了他心里一些什麼一樣,恨不得抓住她的衣襟詢問為什麼的焦急神態。
這幾日听了坎止說著這幾個人的故事,這才明白他為何會露出那樣不解的神情……
「臨涵見過師……」母,母字還沒發出來便在看到九尾的剎那吞了回去……她不知道他是她的二師兄啊……
「你們都坐吧!」月白也明白臨涵的狀況,便打場說道。
臨涵點了點頭便走到椅子上坐下,九尾看著他的眼神還是很好奇很好奇的……這讓他一時間倒是不知所措。
「小九兒,你發什麼呆呢?」花鈿拉了拉九尾的手,其實花鈿真的覺得這些人很厲害,尤其是妖王,他們怎麼能在九尾面前裝的這麼像,好像臨涵和九尾真的從來都不認識一樣……好吧,她承認,和炎痕在一起之後,她也變厲害了……更能扯了……
「師父在這里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坎止說道。
「師父?妖王也在呢!」九尾真是沒法淡定下來了,從妖王走進來的這刻她就覺得奇怪,怎麼他們師門里的事情,妖王跑過來要做甚?
坎止看了眼臨涵,看了眼九尾,最後說道︰「妖王救了師母,你忘了?」
這個九尾不敢忘……是妖王帶來了重生台,所以師母才能好好的完成重生儀式的。
見九尾雖是接受這個答案,但明顯不滿意,坎止也不多做解釋了,「月白是你們的師母,這些我早就和你們說過了,師父沒能教你們什麼,但是希望看在師徒的情分上,能夠尊重愛戴你們的師母。」其實這些都是客套話,這些徒弟的行為他要是不清楚,他倒是不會教他們了。
炎痕微微愣住,這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的說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他沒教他們什麼?這話說得……也太謙虛了點吧!
臨涵靜靜的听著,九尾眨巴著大眼楮,更多的注意力是在妖王的身上,當然師父說的也听著。
「今日師父叫你們來就是說這些……你們听完就可以回去了。」個子眼听。
突然臨涵走到九尾身邊,拉起她,炎痕也拉起了花鈿向師父師母彎了彎腰便走了出去。
坎止拉起月白,手指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額心,說道︰「你去睡會吧!」
然後月白就點了點頭乖乖的被坎止牽回屋內,躺在床上,慢慢閉上眼楮……
坎止關上門走了出來,剛才說好回去的四個人站在院子里,神情有些肅穆的看著走出來的坎止。
九尾喊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