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一來,又一個問題讓單思華費解︰既然春仔說想和自己做朋友,為什麼在出了醫院後,又四處散播謠言,說要把自己的手剁掉?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在出醫院後,到處給人家說,要砍掉阿華的一只手?這是什麼意思?」還沒等單思華提出疑問,阿格也搶先說了出來.
春仔聞言,搖頭苦笑道︰「那是因為找不到,怕你們躲起來不敢出面,才故意那樣講的,其實要是你當時出來,哪里會砍你的手。老實講,自從被砍了三刀後,我才真正了解自己平時太橫了,估計這個工業區的人都恨不得我被砍死呢。」
「就是因為這三刀,才讓我真的了解自己以前做得太垃圾,所以才想著要改掉以前的那些不好的習慣。現在我是真的感謝你,怎麼會想著要砍你一只手?那是不可能的。」春仔一口氣說完,仿佛為了證明他所言不虛,重新又替單思華和阿格點燃了第二支煙。
原來如此!春仔撒布謠言只是為了能夠把單思華引出來。可菜市場那三個人呢?春仔又該作何解釋?
「就算你說是想把阿華引出來,可為什麼過了兩天又叫三個人去南田菜市場追砍他,還帶了槍,你這不是想把阿華掛掉嗎?」果然,單思華心念未止,阿格就緊接著追問道。
「什麼?三個人去菜市場?還帶槍?」春仔吃驚地盯著阿格的臉,又看看單思華,接道︰「你說的什麼意思,我沒听懂。」
春仔的態度令單思華大感意外,這春仔該不會是在裝瘋賣傻吧?可看他的表情,絕不是裝出來的,怎麼回事,難道菜市場的那件事和春仔無關?
「什麼菜市場,什麼三個人,你說來听听,我真的不是很清楚。」見兩人有些不信任地看過來,春仔急道︰「如果我知道,為什麼不敢承認呢,反正都做過了。你講給我听听看。」
見春仔一臉的誠意,單思華便將那天下午在南田菜市場被三個不明身份的人追砍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完了補充道︰「那天下午我過馬路的時候,好像看到過你一眼,當時你的手還纏著繃帶,結果進了菜市場,那三個人就殺出來了。」
「是這樣的,」听完單思華的簡單敘述,春仔大驚失色,接道︰「我認識的那幾個朋友誰都沒有槍,而且我出來以後馬上就和他們斷絕了來往,我也沒有叫過哪一個朋友來找你的。听你說的那三個人更厲害,肯定不是我的朋友干的,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敢在大白天的掏槍出來。我敢肯定,一定是你得罪了其他更加厲害的人。」
其它人?其它會是誰?
單思華反復在腦子里琢磨自己會得罪了誰,同時看了看春仔的表情,暗道︰該不會是春仔不敢承認,故意轉移自己的思維方向吧。
「我真的沒有那樣厲害的朋友,你莫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春仔苦笑道︰「你再好好想想,這幾天有沒有得罪過什麼厲害的人,或者做過什麼大事情沒有?」
听春仔的口氣,不像是在撒謊。阿格也提醒單思華道︰「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麼遺落的事情,沒有引起注意。」
連阿格都這樣說了,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單思華不禁低頭苦思冥想︰自己在這里才不久,就只有和春仔結了一點積怨,並沒有得罪過什麼厲害的人,如果那幾個人不是春仔叫的,又會是誰指使的呢?
單思華的思索讓氣氛略顯尷尬,春仔意識到自己所行的目的,當即提議道︰「算了,想不起就先不要再想,我看時間已差不多,我們三個人去吃點便飯,今天我請客,就當是給三刀仔賠禮道歉的見面禮。」
說完,春仔站起來,不由分說地拉著單思華的手,將兩人拖出冷飲店。此時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將一層金黃撒在三個人的臉上,與天邊的那抹晚霞相映成趣,自有一番人在黃昏後的意境。
春仔顯得非常開心,興致勃勃地詢問去哪里吃飯。單思華略作沉吟,順口吐出了四個字︰「川味飯店。」
「去川味飯店?」春仔面露難色,重復了一遍,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有什麼問題?」單思華發現春仔的異樣,不解地問道︰「難道你怕辣,不喜歡吃川菜?」
「粵菜里面應該也有辣椒的吧,怎麼你怕辣嗎?」阿格也笑問道。
「ok,就去川味飯店得啦,無所謂。」春仔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狠狠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大步向川味飯店的方向走去。
對于單思華的到來,川味飯店的老板並不陌生,雙方熱情地打著招呼,就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但看見春仔的身影時,飯店老板馬上黑著眼,臉一下子拉得好長。
今天的春仔似乎非常興奮,對于飯店老板的態度視若無睹,一口氣點了好多菜,什麼水煮活魚,什麼辣子雞丁,滿滿一大桌的菜,琳瑯滿目,惹得單思華和阿格垂涎欲滴。
但是他們並沒有急著動筷子,而是對于飯店老板對春仔的態度表示懷疑。春仔見狀,又是搖頭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以前糾集了幾個朋友,到這里收過幾次保護費,那老板才對我這樣的。」
「怪不得你剛才听見阿華說,要來這里吃飯,馬上就變臉了。」阿格略帶打趣地補道。
「以前就想著來這些外地的生意老板這里榨一點錢,得罪了好多的老板,他們不恨我才怪呢。」春仔接道︰「這次因為被砍了三刀,讓我知道平時跟我一起混的那些朋友都是沒有膽量的,除了跟著出來收保護費還可以,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一個個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哎,這樣的日子真的意思。」
長長的嘆息一聲後,春仔端起了酒杯,接道︰「還好是阿華的那三刀,讓我認識到那些朋友的真面目,也讓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