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東海蛇族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花花綠綠的蛇潮,就算寧采臣平素自詡膽大包天,也不由得全身汗毛豎起,一動不敢動。
白潔更是不堪,本來就不怕蛇,早已全身繃得緊緊得,絲毫不敢放松,連眼楮也緊緊閉上,偶爾才睜開看一眼。
樹上空間狹小,兩人耳鬢廝磨緊緊挨著,寧采臣還緊緊抓著白潔的手,白潔感受著寧采臣溫暖的大手和身上傳來的男性氣息,不由得桃花朵朵紅暈滿臉。
而寧采臣這時也才得以細細打量白潔,發現這小妞皮膚滑膩細女敕,最印象深刻的是她兩條眉毛,不像聶小倩和嬌娜那樣溫婉柔順,反而透露出一股剛直,眼神雖然冰冷,寧采臣卻不經意看到她深處飛快閃過的一絲脆弱和無奈。
一個時辰過去,蛇慢慢開始減少,最終像潮水般滾滾而去,只留下一路的凌亂和殘留在空氣中讓人作嘔的腥氣。
幸好出現的最大的蛇只有水桶般粗細,要是再出現更大的蛇類,寧采臣和白潔兩人很有可能不會安穩躲在那里。
「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情?」好半晌後,白潔輕輕將身子挪開了一些,還心有余悸低聲道。
「什麼事情?」寧采臣道。
「這些蛇好像是朝一個方向去的,而且井然有序,好像受過訓練一般。」白潔道。
「恩,你說得沒錯。那邊是東方。訓練?這麼多各種各樣的蛇,誰有能耐訓練?神仙?」寧采臣點了點頭,心想就算白于玉也沒有那樣牛叉的馴養術吧?
白潔白了他一眼,伸手捋了下耳邊的頭發,道︰「我听我師父說過,在東海有一小島,島上有蛇族,神通廣大,這些蛇朝東方而去,說不定與東海蛇族有些關系。」
寧采臣思索了片刻道︰「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東海蛇族遠在東海,也能命令這些蛇?太不可思議了吧?」
白潔道︰「東海蛇族一向不踏足中原,到底有怎樣的神通,我師父從未說過,我哪里知道?」
寧采臣听她提起她師傅,便問道︰「你師父是誰?」
白潔嬌軀一震,眼神復雜看了他一眼,飄然下樹,袍袖一揮,便掠出數丈。
寧采臣想不到她話不說一句就走,忙道︰「老婆,你去哪里?」
白潔身子一頓,回轉頭來,道︰「老婆?」顯然她不懂寧采臣的意思。
寧采臣跟著跳下樹來,道︰「老婆是我家鄉的話,就是娘子。」
白潔深深打量了他一眼,垂下頭去,低聲道︰「你——叫我娘子?」
寧采臣上前幾步,追上她道︰「當然,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不叫你老婆叫什麼?」
白潔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心酸,她暗里喜歡寧采臣多時,無數次想過與他白頭偕老,但今日陰差陽錯之下,成了現實,又讓她一時難以接受,何況還有些更深層次的原因。
寧采臣見她低頭不語,還以為她害羞,正要說話,白潔忽抬頭,冷冷道︰「誰要做你母親子?今日之事,休再提起。你我從今之後,再無半點瓜葛若我從第三人嘴里听到關于我的事,我發誓也要將你碎尸萬段。」
說罷,袖子揮動,疾步而去,轉眼間已行至樹叢之中,消失不見。
寧采臣愕然,暗想真他**的奇了怪了,不是說女子最恨的便是薄情寡義不負責之人麼,今兒個我主動負責了,人家還不願意了??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了,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了,只得抹黑趕路。深一腳淺一腳,好不容易才趕到城邊,城門早已關上。
這倒難不住他,他現在已是煉氣期頂峰的修為,要越過這城牆輕而易舉。
回到客棧,剛一進大廳,就听到一人大聲道︰「寧兄,這邊來這邊來。」
他抬眼一望,發現是王平子,宋學人和吳青庵三個圍坐一桌高談闊論,王平子這賤人正朝他揮手。
寧采臣一見這鳥人,心里就一股氣直沖腦門,今天就是這小子叫那麼一聲,才會會搞得如此狼狽,免費觀賞了一場蛇潮,不過轉念一想,要不是這小子,恐怕自己也沒那艷福啊。
寧采臣舉步過去,剛在空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宋學仁便迫不及待問道︰「寧兄,從實招來今天那小娘子是誰?是不是你的拼頭?長得可真是水靈啊。」
王平子那廝也雙眼放光,豎起兩只耳朵,吳青庵雖然含蓄了些,不過一雙高度近視眼也直直看過來。
「靠,都是一群衣冠禽獸。」寧采臣暗罵了一聲,哈哈一笑道︰「宋兄,咱們是讀書人,怎麼能說拼頭這麼粗俗的話呢?」
三人心照不宣鄙視了寧采臣一眼,皆想這小子還真會睜著眼楮說瞎話。宋學人道︰「不錯不錯,那寧兄,到底是不是你的相好?」
寧采臣不答話,反而拿起酒杯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他現在可是會元,有功名在身,其他三人不得不也舉起酒杯陪他喝起來。
酒過三巡,宋學人又待要問,寧采臣卻頭一歪,趴在桌上打起呼嚕來。
幾人無奈,只得作罷。
待到人都散去後,寧采臣才回到客房,諸女早已睡去,寧采臣也樂得省事,雙眼一合,就在床上睡起來。
他這些時日來甚少睡覺,晚上都在打坐修煉,今日被白潔追逐,狂奔幾十里,雖無大礙,卻出了一身汗。
本來他想繼續打坐修煉,但一想老是這麼修煉也不是方法,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睡個覺放松一下也好。
在他沉沉睡去之際,身體里靈力仍然按照一定線路流動。在丹田之處,一點白光閃耀,白光之上,又有一書卷模樣的東西在旋轉,不時發出金色光芒。
那白光被金色一照,立時染上一點金色,隨著金色不斷照射,白光慢慢轉變了金色,然後融入身體經脈之中。
待到金光融進,那書卷模樣的物事一晃,消失不見,好像從來不曾存在一般。
就在那一剎那,寧采臣體內忽地一亮,經脈諸穴金光耀眼,由內及外,整個身體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
金光足足閃現了一刻鐘,然後才熄滅。
窗外微白,雄雞高鳴,隱隱傳來人聲。
寧采臣這一覺睡得極為舒暢,他睜開眼來,下意識一運靈力,立時驚呆了。